第50章 后院里饲养的鲛人(6)身如浮萍(1 / 2)
云康四平八稳,看似给了退路,实则没有,他握着雪郁的手腕,只要一想走,他就能拉回来。
雪郁差点磕巴起来:“……你认的吗?”
男目光微灼,给了个模棱两的回答:“你觉得呢。”
雪郁怎么能帮这个,那对他来说,比太监对食还要惊悚,他抿唇眨了两下眼,把被子掀开,挪坐到床边去穿鞋,嫩生生的手臂就在男眼晃。
等他穿上一只鞋,云康蓦伸手过来按住他,臂膀上蓬起的根根筋脉,有力强健,让雪郁难以动弹:“去哪?”
雪郁表情诚恳:“你是想排解压力吗,外面很,我去帮你叫。”
御桌上有面昏黄铜镜,正对门窗,照外面两三个隐绰的身影,是守夜的奴才,云康他对视许久,理解了他的思,荒谬眯了下眼:“你是想让他们帮我?”
雪郁耷拉着眼睫,有些怀疑自己的手是是镶了银子,引得一次又一次来抓,上面都磨淡『色』的手印了,他小心扭动手腕,想让男松手:“嗯,是谁都一样。”
都好思让他帮忙了,其他也会来者拒吧。
没什么挑剔的。
搭在他腕子上的手臂忽又腾起根筋络,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下一秒,云康胸腔微颤吐口气,嗓音沙哑,瞥向了那碟晚膳:“还饿饿?喝碗汤就饱了?”
这是要把话题揭过的思了,雪郁有惊无险没有失去贞洁,这会当然很识趣,摇了摇头:“没有饱,我刚刚想吃的,御医在把脉。”
殿内炉火升腾,雪郁小脸红润,却像被苛待了似的,『舔』了『舔』唇瓣,眼巴巴看着云康,太敢吃。
御膳房在菜系上下足了功夫,是些大补滋润的肉菜,被蒸的味特别勾,雪郁被馋得又扇了两下睫『毛』,云康松开他腕子,低声道:“……吃吧,让你做什么。”
他看得雪郁是怕自己吃了,需要付什么代价。
雪郁眼珠清透,看了他秒,确认没在撒谎,捧过碗小心夹菜。
吃了两口,想起云康今天一整日也没碰过膳食,忍住问:“你吃吗?”
云康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眉眼也如那玉质般森冷,他扫过那桌菜,脑袋里闪过小巷里被扒着头发抽打的男,皮开肉绽,实在倒胃口:“吃。”
两个字隐隐『露』着血腥气。
他按了按眉骨,见雪郁放缓了吃饭速度,停下转扳指,改了说辞:“等会再吃。”
雪郁点了点头,又听他说:“明日朕会让煎好『药』,你自觉喝。”
雪郁:“……知道了。”
……
吃完晚膳,雪郁没在殿里逗留,推开门走了去。
初冬,夜里寒凉,巡逻的侍卫穿着袄都感觉有些冻,在这般天气下,雪里直挺挺跪着个。
男跪了好些时辰,唇『色』发白,两膝压着的薄雪染了血渣,身上那件白袍这么折腾,破败又灰暗。
“陛下命给您腾了新的寝殿,都收拾好了,奴才这就带您过去。”
雪郁一『露』脸,门口候着的太监便谄媚逢迎上来,他们这些身如浮萍的,早在年的宦官生活锻打了眼力劲,他们看得陛下对这鲛兴致高昂。
雪郁咬了咬唇肉,看了眼如榆木般跪在远处的岑归暄,客气回绝:“用了,我知道路在哪。”
太监只好退到一边。
这一跪是刷仇恨值,雪郁还没走到跟,就见岑归暄抬起了下颌,眸光如皎皎寒霜,配上他那身沾血的衣服,莫名骇。
雪郁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小脸通白,蹲在他面时,整个都被『毛』茸茸的衣服烘了股暖,岑归暄天差别。
男轻拧眉心,凝了发腥血块的大手紧了紧,眼里透分复杂。
恨更浓了,仅是对云康的。
雪郁像是懂察言观『色』,呵了口热气,那只娇养的手『揉』了『揉』自己发凉的脸蛋,随问道:“跪久了?”
岑归暄抿紧淡白嘴唇。
雪郁也恼,他往蹲了些,细细白白的两只手臂垂在并起的膝盖上,门还发红的唇『色』,吹了一小会就变淡了,也受了寒,娇滴滴缩在一起,他又问:“在生我气?”
岑归暄依旧言,只是眼皮轻垂了一下。
他像云康那般城府深,藏得住情绪,那双眼是任凭怎么掩饰都遮住的恨。
他进京受尽欺凌,进京后只求安稳。
连这点都做到。
雪郁轻叹道:“这也能怨我吧,我也没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跟我走。”
岑归暄似乎打定了主他说话,仍然装聋作哑。
雪郁继续道:“要怪也得怪云康太小肚鸡肠,满朝武那么去的他罚,只罚你,你是是得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