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1 / 2)
从温泉出来,慕广寒只觉有点口渴。
而从长廊去往“婚房”,一路脚下铺着红色的毛绒毯子,两侧悬挂着珊瑚珠帘。那样晃眼的一片赤色,更让人默默更觉口干舌燥。
“婚房”宽敞奢华。
桌上放了琳琅满目的精致吃食。而绕过桌案的床榻上,燕王正半靠在那,未着盖头,亦一点没有新娘该有的矜持样子。一身靡艳红衣,衣带松垮垮地搭在腰间,正捧着一本书静静等他。
见他来了,燕王伸手:“阿寒。”
新婚规矩,当先品尝桌上摆放的菜肴才是。但慕广寒被那双明眸勾引,双腿直接不听使唤游魂一般,就径直飘过去了。
燕王整个人出浴后应该是在烘笼旁烘过。衣服被烤得蓬松,一头长发也全是暖意,真·柔软如兔毛一般。
“……”手感无敌。
更要命的是,他还是按照南越制式,在发尾松松团了一只发结。像圆滚滚的小兔尾巴,每一个轻微移动,就在床上乱跳。慕广寒的目光几乎是瞬间就贪婪地盯住。
兔尾巴到哪儿L,他眼神跟到哪儿L。
可爱。
可爱到他用尽全气,才克制住想要去扑的欲望。只觉心跳加速,浑身燥热更为剧烈。
这几天,慕广寒总不能确定,燕王是不是在换着各种花样,各种明里暗里、有意无意地,愉快地逗弄他。
虽不能确定,但需警惕西凉人总是诡计多端!
……
直到坐回桌前,规规矩矩共饮了合卺酒。
慕广寒这才在连着两晚的不知羞耻后,终于在新婚夜当回了正经人。
洞房花烛,龙凤高照。时至此刻,终于有了种明确的、彻底“已经成亲”的真实感。
明明几月前,他们之间还隔着山海天堑、万水千山。似乎永远都不可能。
可转眼间,却又磕磕绊绊,终于走到了这里。
他真成亲了。
以后,要努力让燕止……幸福。
能做到吗?
慕广寒不禁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强烈的质疑。一时坐立难安、语无伦次,对着桌上一通瞎介绍:“这……咳,是南越特产芙蓉樱草糕,甜的,馅儿L。邵霄凌最喜欢吃。那个是水晶丸子,里面是虾肉泥,洛州本地特色。”
“这是云卷酥、杏仁酪,那是奶汤黄花鱼……”
燕王瞧着他:“嗯,知道。”
他将那一大盅黄花鱼换到慕广寒面前,灯下凤目宠溺,一丝狡黠:“陌阡湖的奶汤胖黄花鱼,你最爱吃。”
“……”
“为人妻子,自当了解夫君喜好,才好恭敬侍奉。”
“那阿寒,”他起身,凑到他耳边邪恶兮兮,“我呢?在这一桌上我爱吃哪道菜?你身为夫君,也该知道吧。”
“……”
“哦~原来阿寒不知道啊。”
他眯起眼睛,得意而促狭。
这个人。
慕广寒都要疯了。尽管明知燕止是故意逗他,还是免不了局促难安、愧疚已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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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不知道燕止爱吃什么。
还有很多关于他的其他事,也,不是特别清楚。
他这样,真的能让燕止幸福吗??
……
还好,勤能补拙。
一顿饭,慕广寒努力揣摩“新娘”喜好,生怕遗漏分毫。
眼前的各色点心,摆盘精致、酥香甜美。作为北方人,慕广寒其实一直都暗暗觉得南越点心太过酥甜。没想到燕止却十分能惬意享用。
奇怪。
哪有人生在西凉却吃不得辣,反而嗜甜。
正想着。却见燕王慢条斯理吃完一只糖糕,突然把手伸向了麻辣兔头。
“等等,你……”
犹记当年水畔酒楼,战无不胜的西凉王被兔头打败。后来宣萝蕤的虚构话本还写了一段内容——【燕王那日惨败,为了城主回家日夜练习啃兔头。】
难不成他还真练了?
慕广寒不可置信,默默围观燕止啃兔头。啃了几口,燕王抬眼,不怀好意地凑过来,用唇吻主他。
“!!!”
今天的兔头,特别辣。辣得连慕广寒眼前都一阵雾蒙蒙的迷糊。
亲吻之后,燕王脸上是明显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得意。慕广寒彻底明白了——这人完全就是一堆打仗的心眼子无用武之处后,存心找遣他罢了!
一番打打闹闹,总归吃完了饭。
……原来燕王吃饱喝足以后,也是会发呆、犯困!
他放空的样子很可爱。
困到甚至自顾自站起来,直直往床上去了。只是走到一半反应过来,才又回身,一把将他抱去床铺。
红鸾账顶,鸳鸯交颈。
慕广寒安安心心当一只抱枕,困意袭来,眼皮渐沉。就在快睡着之际,滚烫的指尖蹭过他的脸颊、脖子,羽毛般一点点向下,解开他的睡衣带。
慕广寒哭笑不得,迷迷糊糊反抗:“嗯……不……今天……不了,好困……想睡。”
回应他的声音很温柔,“但阿寒,今天毕竟是洞房花烛夜。”
“总得至少有一次,才算不负良宵。”
“……”
虽百般不情愿,但燕王这话却也不无道理。
“那你,”他迷迷糊糊,“轻点。”
“嗯。”
细吻如雨,不断落下。
慕广寒迷糊寻思,他也总不能……真就死鱼一样,于是努力将自己从半死不活的困意中努力捞起,用尽力气打起精神回应。
指尖可及处,衣服从燕止肩膀滑落,一副美人画卷。
燕止的肌肤刚用西凉皂角洗过,滑滑的,十分好摸。
摸着摸着,触到一些细碎伤痕。
“……”
一阵如梦初醒的恍惚。
慕广
寒这才忽然发现,他好像始终还是会不自觉地,会把燕王更多当做“西凉王”,而并非单纯的“燕止”看待。
所以,才会对他的小习惯、小喜好等,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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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都已经成婚了,还会因为燕王居然也会发呆,而感到吃惊与新奇。
但。
本来,不该如此的。
他本该更了解真实的燕止才对。
更了解所向披靡“西凉神明”表象下,那个……将与自己共度余生的,一介凡人。
因为燕止并不是神明。
他会流血、会受伤,和世上的任何人一样,会在那么漂亮的身子上留下伤痕。
他的年岁,也并不大。
为什么就非得被所有人奉作神明、束之高阁。
“……”
一时间,心中酸疼,无法言说。
作为月华城主,他本该比谁都更明白,有些看似无所不能的“神明”,背地里其实是何等凡俗的模样。
同样,也早该发现,西凉人待燕止,和月华城人待他其实很像。
恭敬,无条件信任。
但永远无法亲近,永远隔着什么。
还记得之前燕王回西凉待嫁,慕广寒曾去陌阡城看过养伤的赵红药与何常祺。在新建的枫藤小院喝茶时,他闲来无事,旁敲侧击起燕王在西凉的旧情史。
得到的答案却是——“他哪来的什么情史,也就城主您艺高人胆大!”
这话当时听着,不过一笑。
可如今想想,却很让人心疼。有人所向披靡,又是人间绝色,却一样无人亲近。
为什么会这样?
心脏闷闷酸痛。
夜色漫漫,他更加小心地回应燕止的亲吻,抱着他满心不忍。
而这个人,却好像早就习惯了这一切。
自始至终,他对身边的人,无欲无求。
甚至就连对他……对他这么一个将他哄到手、捡了大便宜的人,也从未诉求过什么!
“燕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