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番外1(探病)(1 / 2)
外面敲门声响起时, 易铁生正打开他带来的保温饭盒。
他熬了小米粥,还带了鸡蛋胡萝卜馅的包子,都是冒着热气的。
他想着初挽一向挑食, 肯定吃不惯医院里的食堂,便要给她带点清淡的。
外面敲门声不疾不徐响起,初挽没多想, 以为护士又来问什么, 便随口道:“请进。”
门发出被推动的声音, 外面的人走进来。
初挽没抬头, 她看着那包子白软暄腾, 上面的褶捏得匀称漂亮,便随口说:“外面买的吧?”
初挽意外:“你手艺倒是好了, 以前你可没这本事!”
易铁生笑了:“最近闲着没事才学的, 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初挽拿起一个, 对着那松软的包子咬了口,滋味浓厚, 汤汁鲜美,不由赞叹道:“好吃, 就是皮有点厚了。”
易铁生:“你喜欢,明天再给你包, 皮薄点。”
初挽“嗯嗯”着连连点头,吃得满口香,确实好吃,现在外面饭店的东西越来越不实诚了, 都不知道用了什么奇怪馅料,还是自家包的包子好吃。
从外面走进来的人身形太过颀长,像是山峰笼罩在前头,几乎遮住了病房的灯光。
初挽下意识抬头看过去,视线抬起间,先映入眼中的是妥帖颀长的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再往上,她便对上了那双墨色的眼睛。
那是一张过于寡淡冷静的脸,一张并不适合出现在现实生活中,而更应该呈现在新闻联播中的脸。
让人看不透的黑眸是理智的,理智到冷漠。
就好像他已经剔除了任何属于人的多余情绪,一切都可以政治正确地向着最完美的角度。
此时的初挽半靠在病床上,嘴上还咬着包子。
她看着陆守俨那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牙齿在包子上停留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地把包子拿开。
嘴巴动了动,她低声道:“七叔。”
这么喊了一声后,回忆如潮水涌入,她神情也就冷了下来。
自从九龙杯碎后,她备受打击,精神萎靡,陆建时也吓傻了,不敢和她闹腾,两个人麻溜领了离婚证,她便搬出来住。
不过也只是临时搬出来,她也没见过陆家人,陆家大部分人应该不知道这事。
现在突然见了陆守俨,意外之余,也不太想面对。
她和陆建时离婚,理论上来说也和陆建时长辈没关系了,不知道陆守俨怎么突然跑来这里,这行为就很奇怪。
这时候,易铁生站起来,和陆守俨略寒暄了几句,又问起陆守俨:“陆先生过来,是有什么要交待的?”
陆守俨听这话,视线落在初挽身上,声音却很淡:“也没什么事,只是听说挽挽住院了,过来看看她。”
说着,他径自走到了初挽床边,拿起床头的一个记录本,上面是病人温度以及点滴相关记录。
他很随意地翻着,随口问道:“大夫说什么?挽挽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初挽没想到他竟然会问这些,只好含糊地道:“也没什么大事,其实就是冻着了。”
陆守俨的动作停顿在其中一页,他看着上面的记录:“血糖偏低?”
初挽:“那只是偶然的,并不是一直低,总体还算健康。”
陆守俨微颔首,才道:“看你精神还不错,大夫说哪天出院了吗?”
旁边易铁生听了,道:“没什么事的话,明天出院。”
陆守俨收起记录本,看向易铁生:“铁生,这两天挽挽住院,辛苦你照顾了,改天一起喝茶吧。”
易铁生略怔,他心中疑惑,不过面上不动声色,笑道:“这都是应当应分的。”
初挽便道:“七叔太客气了,铁生哥不是外人,他有时间就让他照顾了。”
初挽便觉得这神情说不上来的异样。
陆守俨待要开口,外面却响起敲门声,这次确实是护士来了。
护士进来后,先大致交待了下情况,之后提起明天要出院,现在需要办手续。
她看向屋内两个男人,发现其中一个是坐轮椅的,于是她目光自然而然落在陆守俨身上:“请家属过去一下前台,需要填写资料表格,登记下,这样明天就能出院了。”
这话落时,初挽下意识看向易铁生,易铁生则看向陆守俨。
初挽这才发现,谁应该是家属,这个问题现在有点不好定义。
护士疑惑地看着他。
初挽见此,自然明白,陆守俨不认为自己是家属,这也很正常,他们现在确实没关系了。
她便对易铁生道:“铁生哥,麻烦你帮我办手续吧,我的个人信息你都有,有什么问题你再给我打电话就是了。”
易铁生:“好,我这就过去。”
他给初挽交待了声,之后看了眼陆守俨,这才推动轮椅,出门,出门后,便有助理过来,那助理一直等在外面的,见他出来便帮他推着轮椅。
病房的门被关上,走廊里传来轮椅滚动的声音,那声音逐渐远处,直至消失。
房间内变得异样安静,空气透着说不出的怪异感。
初挽也不想吃包子了,看了陆守俨一眼,道:“七叔,还有什么事吗?”
这是谢客的意思。
陆守俨视线落在一旁的保温罐上,里面是小米粥,熬得稀烂,还散发着热气。
这是易铁生为初挽熬的。
他弯腰,拿起旁边的小瓷碗,从那保温罐中盛了一碗粥,递给初挽:“先喝点小米粥吧。”
初挽不接,神情冷漠:“七叔,我是说你还有什么事吗?”
陆守俨端着那小米粥,薄薄的眼皮微抬起,就那么看着她:“先吃饭。”
初挽嘲声道:“谢谢七叔,不过现在也没什么胃口,七叔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了。”
陆守俨面无表情:“要我喂你吗?”
初挽听这话,疑惑。
她狐疑地看着陆守俨,完全不明白这人怎么了。
自从她说要离婚,他匆忙出门开会,她再没见过他。
之后九龙杯碎,她离婚,生病住院,也就七八天时间罢了。
他到底要做什么?喂她?
这话传到陆家,陆家那帮人还不得惊吓到。
这时候,陆守俨指骨轻捏着那小瓷碗,略俯身过来,将那瓷碗递到她面前:“吃吧。”
他这么说的时候,一双墨眸就那么看着她。
他显然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初挽到底伸手去接那小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