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番外9(“我想亲你”...)(1 / 2)
永陵村开发项目重新开工, 顺利进行,初挽把古玩公司的事情处理差不多,也就准备过去景德镇了。
自南昌下了飞机, Maddocks已经等在机场,他笑着打了个招呼:“听说初小姐离婚了,恭喜恭喜。”
Maddocks:“重获自由嘛。”
初挽笑了, 跟着Maddocks机场, 便上了车。
让初挽意外的是, 刀鹤兮就坐在车上, 他看到她, 微侧首:“正好有时间,过来接你。”
有一些事, 本身就是很微妙隐晦无法言明的, 上次艺术馆相约,陆守俨一通搅和, 彼此难免有些尴尬。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车上,车厢内沉闷安静, 本身他不太爱说话,她也不是没话找话的人, 况且万一不小心提到艺术馆,那更是尴尬莫名。
初挽便看着窗外, 深秋的季节,好像走到哪儿都一样,到处都是落叶,秋意浓艳。
车子一路开到了景德镇, 这些年从南昌到景德镇的路早就修过了,高速公路上大货车疾驰而过, 满载着各样陶瓷制品。
景德镇这几年没落了,远不及昔日地位,不过到底是知名瓷都,每年大量瓷器运往全国各地。
初挽和刀鹤兮要去看的是一处窑厂,就在景德镇火车站附近,Maddocks坐在副驾驶座位置上,和后面两位大致汇报着这家窑厂的情况。
九十年代后,景德镇传统窑厂没落,柴烧窑退出历史舞台,这家窑厂摇摇欲坠,撑了一年后,也就倒下了,不过那些器具窑厂都还在。
小路杂草丛生,其间可以看到破碎的瓷片,又是才下过雨,自然并不好走,越野车走得一停三顿的。
Maddocks安抚初挽道:“初小姐,马上就到了,你再忍一下。”
初挽:“没什么,这边路就这样吧。”
她透过车窗看过去,沿着小山是成片竹林,树木丛生间有旧谷仓和灰泥粉刷的老房子,一个女人正艰难地推着推车,踩着荒草间的碎瓷片往前走,推车上捆着一大摞的瓷器。
这两年经济体制改革,景德镇几大窑厂陆续倒闭,陶瓷工人大规模下岗,大家只能自谋生路,这其中自然多少艰难。
初挽正要收回目光,就见那女人脚底下一崴,趔趄着差点跌倒。
她好像脚底下踩中了一块碎瓷片,那瓷片湿滑,又是混在荒草和泥泞中,一不小心就跐溜了。
那女人停下来,将那碎瓷片踢到一旁,又把推车上绑着的绳子紧了紧。
这绳子绑得巧妙结实,显然对于这里的工人来说,绑瓷器也是一门绝活,一般人绑不了那么牢靠。
初挽这么随意看着时,目光无意中落在那女人的瓷器上。
她到底是身经百战,一眼便看到那一抹绿。
明亮透体,青翠碧绿,在荒草迷离瓦砾丛生中,亮得让人惊艳。
她待要仔细看,越野车已经驶过那一段,女人和推车不见了,取而代之是远处的山谷和溪流,秋风吹过,芦苇袅袅而动。
刀鹤兮注意到了,顺着她的目光往后面看,不过已经看不到什么。
初挽知道他心思素来敏锐,解释道:“刚才那个女人,推车上有一件瓷器,我看着颜色很好。”
初挽:“ 荒草丛生,断壁残垣,那一抹绿就格外惹眼。”
刀鹤兮听这话,吩咐道:“回去看看。”
Maddocks听这话,有些为难:“先生,和陶瓷厂的负责人已经约好了。”
刀鹤兮:“向他们致以歉意,改天再谈。”
Maddocks见此,也没法,刀鹤兮既然下了决断,那就是说一不二的。
初挽有些意外,不过倒也没有非常意外,她知道刀鹤兮的性子,素来难以琢磨。
他是非常率性的人,既然喜欢,那就一定要看看。
当下Maddocks联系对方,司机将车子调转,停在了那女人旁边。
初挽看过去,那女人看上去三十多岁了,脸庞黝黑,头发粗糙发黄,身上穿着歪歪扭扭的老式翻领蓝西装,蓝布裤子上带着陈年的泥斑,明显是在窑上干辛苦活的。
她有些艰难地推着车,颤巍巍往前走,显然并没注意到身边的越野车。
景德镇时不时有各样的车辆经过,来往人太多,习惯了,不会去留意什么了。
这样一个看上去过于粗糙的女人,推车上却摞了满满的一车瓷器。
初挽和刀鹤兮下了车,走到那女人身边。
那女人终于意识到了,有些惊讶地看着初挽和刀鹤兮。
这两位的衣着,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刀鹤兮的视线落在她的小推车上,推车上绑了大概十几件瓷器,隔着破麻袋,只看到边角,不过任凭如此,在那湿漉破败的毛毡布和麻袋下,刀鹤兮也看到了初挽提起的那抹绿。
颜色深翠,比寻常豆绿釉的颜色还深,如同鹦鹉羽毛一般青翠碧绿。
他眸中流露出惊艳之色,一时看向那女人,问道:“这瓷,是卖的吗?”
女人忐忑地停下脚步,愣了一会,才微点头。
女人终于反应过来,她忙点头,之后放稳了推车,用衣角擦了擦手,掀开毡布一角:“你们要看看?我都绑着呢,不然我解开好了,解开给你们看。”
显然这女人急于兜售她的瓷器,对于凭空落下的两位客人受宠若惊。
初挽安抚道:“你打开吧,不过小心点,不要着急,我们可以慢慢来,有的是时间。”
女人连连点头,解开了捆绑的绳子,小心揭开毛毡布,将那瓷器小心地摆在路边。
之后她有些不安地看向初挽和刀鹤兮:“两位同志,你们看这个行吗?”
初挽静默地看着那瓷器,有一件赫然正是鹦哥绿,颜色通透娇艳,如今已经很少见到这么地道的色了。
她又看向另一件,那是一件仿明甜白釉龙凤青花红彩祭高足杯,釉色腻如脂。
她拿起来,对着那雨后的阳光看,却见胎体薄到几乎透明,能够照见光影。
刀鹤兮也在看,他仔细地审视着瓷器,看了专注。
两个人看了太久,以至于旁边女人越发忐忑起来,她搓着手,有些无助地看着初挽,不过也不敢说什么。
良久后,初挽和刀鹤兮对视一眼,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这样精美的瓷器自然不可多得,烧制出这款瓷器的人必定是隐世的高手。
初挽便对那女人道:“这些,你开个价吧,我们都要了。”
女人:“啊?都,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