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卑鄙无耻 恩将仇报(1 / 2)
裘千丈这刚一被郭靖放在地上,当即手摇蒲扇,一捋长须,微微笑道:「女娃子还算有点见识,知道老夫厉害。唉,也总是老夫心肠软哪,既无怨也无仇的,不愿伤了小辈。」
突然神色一变,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手中蒲扇顿住,板着面孔道:「好了,跟你们小孩玩闹的也够了,我得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先做会功夫,咱们晚些时候,再慢慢细谈吧!」
他说着扭头就走。裘千丈个头虽矮,但长得面似银盆,极为英武,这时面容一肃,说出这番话来,也颇有气场。
若非郭靖黄蓉江南六怪一行人,见过他多次骗人,定会被其唬住。
而裘千丈奉了大金国使命,要挑拨江南豪杰火拼,以利金人南下。但眼看自己身份被人识破,真实功夫也吓不住人。
再耽搁下去,别人且都不说,就光西毒都不会放过自己。刚才在人家面前大吹特吹,那老毒物岂是个好相与的?
但他只走了两步,身旁「嗖」得一声,衣襟带风,黄蓉已然挡在前面。
黄蓉眼见欧阳锋,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探究之意。此时父亲未至,焉能让老骗子就此走了,面对欧阳锋。顿时脚下一转,拦住裘千丈,抚掌笑道:「铁掌水上漂的功夫,小女子也是仰慕的紧了,想领教几路高招!」说着双掌门户一立,飘飘,径朝裘千丈出手拍去。
裘千丈的名字,欧阳锋还真没听过,但丈比仞高,他还是知道的。但一时之间,到底是武林高人故意陪着小辈戏耍,还是他本就本事不济,面对大名鼎鼎的「铁掌水上漂」,一时还有些吃不准。
眼见黄蓉身姿曼妙,已与「裘千仞」交上了手。不料一招之下,「啪的一声,裘千丈左颊吃了一耳贴子,很是清脆。
但黄蓉却是扬了扬手,一脸骇然道:「好厉害!」
欧阳锋见了这幕,眉头一皱,一般武林高手,的确有自己的气度,不屑以大欺小。但要说愿意将自己老脸,伸出去被人打,那就绝不可能。哪怕能用内力震伤对方,也不可能!
人生在世,谁个活的不是为个脸面?不由心道:「到底裘千仞自己,本就是一个浪得虚名之辈,还是这名叫裘千丈的老儿欺世盗名,冒充于他!」
他虽听郭靖说这老儿名叫裘千丈,但他更信自己,不由想着,裘千丈比裘千仞的名字还要高些,本事却是稀松平常,那所谓的「铁掌水上漂」裘千仞,未必就有什么真才实学了。
正自迟疑,只听得林子外一人笑道:「打得好,再来一记!」。正是黄老邪。
黄蓉闻听父亲已至,胆气顿壮,应了一声好,再次伸掌拍出。
裘千丈也学了一身武功,尤以通臂六合拳为精,急忙伸臂欲挡,但见她两只小手掌,好似两只玉蝶般,上下翻飞,掌影好不飘忽,哪知如何招架?
连忙想要退身避让,怎料又是「啪」的一声,左颊再次吃痛,又被抽了一个耳贴子。
但这时的黄蓉也不见厉害了,反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声如黄鹂鸣叫。
裘千丈知道再打下去,别说收场,脱身也难了,吐气开声,猛然间「呼呼」冲出两拳,将黄蓉逼得退后两步,随即向旁跃开,左手一伸,高声叫道:「且住!」
黄蓉笑道:「怎么啦?」
裘千仞正色俨然道:「小姑娘,老夫再是不愿伤你,可你太过不识好歹了。而今你已为我内力震伤,快去静养七七四十九日,千万不可见风,事关性命,切记切记!」
黄蓉、欧阳锋见他这幅煞有其事的样子,都是不禁一呆,欧阳锋更是不禁寻思:「纵然是我,用面皮将小丫头掌力完完全全送回去,已然是最大限度了,更别说震伤对方了。这老儿果然是个骗子无疑!」
想着目光一转,就见黄药师、梅超风与江南六怪都进了林中。面对如此阵势,他也没丝毫惧意,只是对着黄药师一拱手道:「药兄,这天地真小啊,你我兄弟又见面了!」
黄药师冷冷道:「怕不是天地小吧,而是锋兄没有离开过吧?」
他对欧阳锋想要暗算自己之事,那也是耿耿于怀,若非没有把握拿下对方,早都要报仇了。
欧阳锋也是聪明机敏之人,闻听这话,先是干笑两声,可继而眉头一挑道:「你怎知我没有离开过?你见过我侄儿了?他怎么样了?」
黄药师冷哼一声,也不言语,欧阳锋心知对方傲气过人,必不会为难自己侄儿。那双锋锐无两的眼神,落到梅超风与江南六怪身上,又转向郭靖黄蓉。
除了梅超风与柯镇恶,一触到他的眼神,心头都是一凉,但没有一个回避的。
欧阳锋见这些人,都敢与自己针锋相对,一片坦然,再一想他们的江湖声望与性格,必不至为难已经双腿断折的侄儿!
可忽然想到一人,大喝道:「顾朝辞呢?」「说话!」「傻小子!你说!」
他声音本就难听,这三连问更像破钹交击一般,甚为刺耳。而今他一双眸子精光灿灿,神光也都落在了老实人郭靖身上。
郭靖见他霎时间满面乌云,神情肃杀,眼神中更如欲喷出火来,但他不愿回答这个问题,也是瞪着一双大眼,俨然看着对方,浑然不觉害怕。
欧阳锋甫见这一大帮人中,顾朝辞不在,还没多少想法,但听得儿子行踪,被黄药师他们发现,心中顿时一凉。
他虽与顾朝辞只见了一面,姑且不说从侄儿嘴里听到的江湖传闻了,就说观其本人言行,就知这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什么脸面之说,那是真不会放在心上,与自己几乎就是一类人。
若被他知晓自家儿子在哪里,乘人之危之事,那绝对做的出来。
这时的欧阳锋看见郭靖不答自己问话,只是恨恨看着自己,转头朝着身后的托雷、华筝他们老了一眼,再次回过头来,却好似换了个人一般,面容狰狞,双目中射出凌厉的光芒,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愣小子,我侄儿到底怎样了?你再不说,你这几个朋友,一个也别想活!」
他从华筝那一叫喊,就只其与郭靖关系匪浅,本来以他的身份,也不屑于去威胁人,但为了自己亲儿子,也就顾不得了。
顾朝辞躲在十余丈外的树后,听清一切,眼见欧阳锋如此反应,都有些无奈了。果然,只要是有什么不齿之事,那就是***的!
郭靖见了欧阳锋这幅样子,知道他说得出便做的到,当即说道:「你侄儿原来在哪,现在就在哪。至于我大师兄,他每天都是很忙的,自然有正事要办了。」
他虽然老实,但不代表,他不会有选择性的,说些实话。
欧阳锋了解郭靖性格实诚,不会骗人,一听这话,心也放了下来,情绪也缓和了许多。
这时裘千丈看着情势不对,适时大叫一声:「啊哟,糟糕,糟糕啦,太不凑巧啊!」说着双手捧住肚子弯下了腰。
黄蓉眉头一蹙,不知这个老骗子,又要搞什么幺蛾子,问道:「你又怎么啦?」
裘千丈苦着脸道:「我忽然肚子痛的厉害,要出恭!」
黄蓉一个女儿家,怎知如何接口?只得啐了一口。
裘千丈连声「啊哟」,双手捏着裤子,向一旁树丛跑去,脚步蹒跚,瞧那情形突然肚痛,一个忍不住,倒是拉了一裤子的屎。
黄蓉心知他八成是假,可也怕他当真腹泻,眼睁睁让他跑开,不敢拦阻,但还是抓起一块石头掷了过去,叱喝道:「你滚远些!」
裘千丈
也不回头,反手一捞,就接住了石块,这一手还颇为高明,嘴上自是应道:「放心,姑娘既然怕臭,我走远些就是。」说着又远远走出十余丈,在一排矮树丛后,蹲下身来。
黄药师与江南六怪,都是武林成名豪杰,既然知道他只是一个坑蒙拐骗的冒牌货,并非「铁掌水上漂」裘千仞。都觉与这种人计较,有失自己身份,自也无人理会。
欧阳锋环顾一周,看了看场上形势,尤其是那所谓的裘千仞,一看就是想跑,心想:「老儿一辈子打雁,今日却走了眼!与他称兄道弟,真是耻辱!」
当即冷哼一声,转身看向黄药师道:「药兄,这「铁掌水上漂」名头挺大,今日看了这位裘千丈,裘千仞也未必有多少,真才实学,华山论剑之时殊不足虑!」
他与黄药师对当世有名有姓,能够参与华山论剑的高手,都会当成敌人与对手,而今都对裘千仞这号人物,心底里已经看不起了。
黄药师只是冷哼一声:「那也未必!裘千丈是个骗子,裘千仞的名头总不会都是吹出来的!」
欧阳锋呵呵一笑,也不做置辩,只是一拱手道:「但愿吧!药兄,青山不老,绿水长流,兄弟先告辞了!」
话音一落,振衣挥袖,转身欲走。心中也是大叫可惜。
在他心里,这裘老儿若是与他齐名的「铁掌水上漂」,真是个货真价实的高手,那由其来收拾郭靖黄蓉、梅超风与江南六怪,他来对付黄老邪,等他杀了九人,再与自己合攻黄老邪,必能取其性命。
因为黄老邪对女儿汉所当为?你敢报上名来吗?」
他跑到树丛中,哪是真的想出恭,只不过是想施展「屎遁大法」罢了。哪知裤子都没脱,刚一蹲下,后心就是一麻,被人拎了起来。
裘千丈知道自己被高手暗算了,但又不认得对方,一时间也不知,他没脱裤子,到底是好还是坏了。毕竟若是脱了裤子,那就肯定没人偷袭他了,这点他还是确定的。
顾朝辞瞥了他一眼,淡声道:「本来我这名字告诉你,也是无妨。只是我这全名说出来,对你多有得罪,不说也罢。你就记着我姓裘,就行了!」
裘千丈虽觉他神态之傲慢,比之自己二弟都不遑多让了。但见对方如此年轻,武功也是不弱,这也很是正常。
听说其也姓裘,还颇觉有缘,纵然被人提在手里,也不妨碍他长笑一声道:「原来小友也姓裘啊,那说不得几百年前,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大名你但说无妨,老夫洗耳恭听。说什么得罪不得罪的,那也太过见外了!」
顾朝辞垂眸一看老头,神态悠闲,登时便想:「这老骗子果然无愧于,射雕第一大忽悠的名号啊!但你家小爷来了,你这名号也难保了!」
也是微微一笑道:「裘先生快人快语,既如此,在下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这名字吗,第一个字叫祖,第二个字唤宗!」
裘千丈见他笑语盈盈,一时间怎能直接想到,其中猫腻,还在搜寻记忆,喃喃道:「祖宗?裘祖宗?」
但一转念间,立时脸色涨红,好似猪肝一般。
裘千丈自从裘千仞成名之后,就一直借弟之名,招摇装逼,时间太久,自己都快忘了自己名叫裘千丈了。自然而然,也养出了一些,颐指气使的习惯。
这一时之间,身份转换不过来,又岂能忍受此等羞辱?勃然大怒道:「好哇!小子,老夫看你年轻,给你三分薄面,没想到你竟不识好歹,敢如此消遣老夫!」
顾朝辞冷冷一笑道:「呵呵,小爷就是消遣你了,你待怎样?」
裘千丈话一出口,就觉有些冒失了,听他冷笑,再一看对方眼神,好似冰窟一般冷漠,这明显是要杀人的眼神,他在自家二弟眼里看
到过。
心里顿时一慌,那股劲立马松了,战战栗栗道:「你还年轻,千万别胡来。我们无怨无仇的,你杀了我,我二弟裘千仞与铁掌帮,都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你要相信我!」
顾朝辞呵呵一笑道:「裘千仞?铁掌帮?你也就仗着他们了!你来说说,你四处挑拨离间,是不是为金贼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