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过往（2 / 2）
“但是拉新人入伙这个任务可以让我在外头自由行动，所以我会一直缠着你直到高层把我叫回去。”
“不要影响我的工作就无所谓。”
……这是什么状况？那个黑发少女到底是谁啊？我感觉现在头上一堆问号。
总而言之，荷包蛋应该是因为超有才能所以被选上当魔法实习生，但是本人似乎完全没有意愿。
来游说他的黑发少女看起来也很不认真。
荷包蛋无视跟在他身边的黑发少女，迳自执行着工作。就像是电影里的间谍或特务那样，他伪装成各种职业的人潜入重要据点。
就在荷包蛋打开行李箱，要拿出原本放在里头的炸弹时。
看起来相当高级的小提琴映入眼帘。
荷包蛋的脸一瞬间变得很蠢。
一旁的黑发少女若无其事的拿起小提琴开始演奏。顺带一提，这里是旁边有一堆毒品和钞票砖头的金库。
“你换掉了我的炸弹！？”荷包蛋不可置信的说着。
“对啊。”黑发少女一边拉着小提琴一边说：“若是让你安装好炸弹的话，会有很多人死掉吧？”
“……这里是经营毒品生意的黑道大本营。”荷包蛋咬牙说：“你这样只是会让更多人遭受毒品污染而已！”
“只要毁掉毒品就好了，没必要杀人。”黑发少女摇头说。
“人还在，他们就会卷土重来。”
“不一定吧，也有可能改过自新。”
荷包蛋咬牙的声音连我这里都能听见了。
“人是无法改变的。”荷包蛋用手抓住黑发少女的领子，将她撞到墙上。“曾经贩毒的人就会一直贩毒下去，曾经杀人的人就会一直杀人下去，人类就是这样的无药可救！”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听见黑发少女的发言，荷包蛋不禁楞住。
“你已经不再隶属于我们组织，我曾经思考过你基于某个组织的命令而行动的可能性。”黑发少女淡然的说：“但你没有，你的间谍活动都是基于自己的意志执行的。”
“那是因为……”
“因为你曾经在组织的命令下杀人，所以你现在也只能继续杀人？”
“……闭嘴！”荷包蛋双手用力将黑发少女再次撞到墙壁上，墙壁出现些许裂痕。“你不明白那种感受！杀了人的恶徒不该得到拯救，不能得到拯救！所以我只能继续走着这种沾满鲜血的污秽道路！”
“对于接下来要被你杀的人而言，你的过去怎样都无所谓吧！”
“会被我杀的都是恶人。”
“一样是杀人。”黑发少女快速的说：“现在的重点并不是这些人的恶行，而是你是否能从杀人的轮迴中脱离，你的灵魂是否能够得到拯救！”
“我看起来像是被杀人的罪孽弄得满脸泪水吗？”荷包蛋嘲讽的说：“我会杀人，是因为我天生就是那样的人，我生来就是为了屠杀恶人而活。”
“……不对吧。”黑发少女冷冷的说：“你有能力收手，你大可以选择不去杀人的手段。承认吧，你是基于自己的兴趣而去杀人，因为自己喜欢才去杀人！”
“那你想对因为喜欢而杀人的我这个人渣怎样？”荷包蛋挑衅的问着。
“我要让你改过自新。”
“哈？”
荷包蛋的声音和心声字幕同时出现了这个“哈”。
画面转换。
下一幕出现的是被重重锁链绑住的荷包蛋和一脸笑容的黑发少女。
“首先从圣经第一章开始导读。”黑发少女微笑说着。
“你是认真的吗？”荷包蛋挣扎两下，发现逃脱不了之后苦着脸说。
“等等还有佛学讲座。”
“喂！”
“到了晚上还有欢乐忏悔趴喔！”
可以看得出来荷包蛋对这些所谓的“改过自新活动”不屑一顾，但他却无法挣脱黑发少女的魔法。
到了第三天的晚上。
“你这是在白费功夫。”荷包蛋忍不住说。
“什么？”
“就算你把我变成吃素的圣人，这个世界还是充满战争与死亡，你拯救不了这个时间点正在死亡的那多数人。”
“那一点关系也没有。”
“什么？”
“我能否拯救世界，跟我要拯救你有什么关系？”黑发少女张大眼睛、疑惑的歪着头说。
我觉得荷包蛋的沉默像是一种傻眼的表现。
“就算我救不了全世界的人，也不代表要放弃眼前正在受难的人吧？”黑发少女微笑说：“认定自己能够拯救世界，那已经不是傲慢，而是一种疯狂了。”
“我看起来像是正在受难吗？”荷包蛋轻蔑的说着。
“是的。”黑发少女点头说：“在我看来就是那样。”
“……”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一段。
某日。
“这是哪里？”被锁链拖着下飞机的荷包蛋厌烦的询问。
“里越热内卢喔。”黑发少女笑说。
“不会是来观光的吧？”荷包蛋皱着眉头问。
“不四不四。”黑发少女口齿不清的说。
“……嘴里含着黑豆饭说这话很没有说服力。”
黑发少女指向远方一个手上拿着蛋糕的小女孩。
“你觉得那个女孩正在干嘛？”
“买蛋糕完正要回家吧？”荷包蛋随口说。
此时，枪声响起。
少女的身体被子弹击中，她的身体在空中飞舞着，蛋糕飞过空中在地上砸成一坨。一切来得太突然，我感觉呼吸一瞬间停止。
荷包蛋的视野一瞬间染成红色。
但是。
“我不许你对那群黑帮发动攻击。”黑发少女按住荷包蛋的手。
“理由。”
“那名少女的衣服底下藏有毒品，她也是贩卖毒品的帮凶。照你的分类法，她也是应该杀死的人。”
“你想说什么？”
“全部杀光是很轻松的。”黑发少女低声说着：“将产生问题的人都杀光可以解决问题，但那并不长久。那个叫做派立达的女孩因为家计缘故而不得不以运送毒品换取食物，但那是这个环境迫使她不得不如此。就算你用压倒性的武力将这里大洗牌，也只是换一批人经营毒品生意。你离开的瞬间，这里就会立刻故态复萌。”
“那你要我怎么做？”
“你觉得应该怎么做？”黑发少女转过头望着荷包蛋微笑反问。
荷包蛋忍不住咋舌，他感觉自己被利用了。
“一个杀人犯没有资格去做这些。”荷包蛋低声说着。
“如果你要这样想也无所谓。”
“那你去拯救这个地方不就好了？”荷包蛋摆手说：“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希望我去做好事回馈这个美丽世界不是吗！但我的双手早就沾满鲜血，这已经无可挽回！”
“是谁决定的？”黑发少女的声音并不大，却轻易的压制了荷包蛋的气势。“决定自己只能是杀人犯的是谁？是你自己；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帮助这些人的是谁？也是你自己！”
“……！”
“我自己当然也有能力帮助这个地方，但是。”黑发少女缓缓的笑说：“我希望你可以跟我一起，刘垣医生。”
……嗯？刘垣医生？这是在称呼荷包蛋吗……等等等等！难道荷包蛋原来是……！想到他之前杀人不眨眼的行为，我感觉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屁啦！我绝对不相信！
“为什么你……”
“虽然外表看上去是少年，但你其实是个二十二岁的实习医生。”黑发少女继续说：“拥有天才般手术技巧的你，在正式成为医生之后辞职离开医院。原因很单纯，因为你在组织的的要求下在地方权贵的家人体内埋设炸药。”
“……”
“那不是你的错。”黑发少女摇头说着：“在强权的面前屈服并不是种责任，想要活下去这种心情有什么错误了？”
“我不……”
“你还有机会改变。”
黑发少女的声音并不强烈，却充满了力量。像是母亲的温柔地婆娑着脸颊那样，轻柔而温和的传递着勇气。
我觉得荷包蛋的视野一瞬间模煳了。
“那些被我杀死的人。”荷包蛋喃喃的问着：“他们不会觉得事到如今我还想要改过向善是很无耻的事情吗？”
“那种事情谁知道啊？”黑发少女双手抱胸说着：“死者的想法没有人能明白，你或许认为当义贼屠杀恶徒可以弥补过失，但其实你心理很明白这样什么都改变不了。”
“……”
“这是你的人生，你自己决定吧。”
在那之后。
他们在当地帮助民众脱离毒品与黑帮的控制。
教导当地居民耕种商业价值高的作物、协助当地企业运作、增加工作机会。基本上我觉得每天都差不多，对我来说。老实说看久了还蛮无聊的。
但是，无法快转。
就像是被折磨的每一个日子对于莉娜而言都有着沉重的份量，对于荷包蛋而言，那些日子也是重要得无法想像。
我觉得荷包蛋被拯救了。
要说为什么……荷包蛋在回忆的开始，是个冷酷的傢伙，一点笑容也没有。
但在这些日子之后，他会笑了。
像是随处可见的少年那样笑着。
“虽然这时候才问有点奇怪就是。你叫什么名字？”
“你猜猜看啊？顺带一提，是个充满诗意的名字喔。”
“这根本构不成提示。”
“猜一下嘛～真是的，缺乏生活浪漫可是会老得快喔。”
“所以你叫做什么名字？”
“……”
“那我要帮你取一个难听的绰号了喔？”
“我叫做远香，菅原远香！”
于是。
在半年后，一直对此不以为然的荷包蛋，加入成为了勇者实习生的行列。
直到这里，都像是轻小说般戏剧化的发展。犯过大错的少年在少女的帮助下改过自新，那是大家喜闻乐见的好故事。
但是我知道，事情并没有变成这样，在我眼前出现的并不是好人荷包蛋，而是比之过去更加堕落的他。
荷包蛋要杀了我，而原因肯定就在其中。将我与这个名为菅原远香的少女扯上关系的某种原因。
……这个故事没有迈向好结局。
伴随着糟糕的预感，我更进一步的深入荷包蛋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