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秘密(1 / 2)
霍焦沉默片刻。
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道:“臭小子,你信了这赵家小儿,可知道意味着什么?”
李聿点头。
他的神情坚定。
“师父难道就对辽东没有怀疑吗?”他抬头看向霍焦,“师父每年都会往辽东跑,难道真的只是去探望我的祖父吗?”
李聿的眼中带着质疑与讽刺。
霍焦被看穿了,他打着哈哈,想明白后瞪了一眼李聿:“好你个臭小子,搁这里套你师父话。”
“谁是我师父,我如今都敢潜入鞑靼宫廷了,胆子这样大,可没人担得起我这一声师父。”李聿有样学样,将霍焦方才说的话原本本还了回去。
霍焦吃了个瘪,他冷哼一声,“和赵家小儿学的油嘴滑舌!”
霍焦厌恶赵氏,因而连带着看赵清珵,只觉得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赵清珵恰好讲这句话听得最清楚。
他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霍焦,黑黢黢的一双眼神情认真且专注,霍焦只觉得一阵后背发麻的感觉下来,他下意识看向了赵清珵,就见他口中那个‘心机颇深’的赵家小儿正睁着一双玛瑙一样的眼珠子,看的他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可真他娘的是见鬼了。
霍焦摸了摸脑门,只留下一句‘待回了密西大营我会让军营过来一趟’便匆匆下了马车。
这阵仗倒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赵清珵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
马车缓缓行驶到了密西大营,霍焦嘴里虽然嫌弃,但还是先行一步回了大营,替李聿和赵
清珵安排好了一切。
干净的营帐,早早就在帐子中候着的军医。
赵清珵和李聿两个伤患,互相搀扶着下了马车。
霍焦见这两人一身泥浆,二话不说将人拎去了净房,让这两人去换了身干净衣裳。
李聿仗着自己皮糙肉厚,在净房里头冲了个酣畅淋漓的澡,后背的伤被温水冲过,露出了狰狞的疤痕,皮肉中的鲜血混合着温水流淌,在地上蜿蜒出了淡红色的水流。
李聿甩了甩脑袋,湿漉漉的长发乱飞,水滴全溅到了赵清珵身上。
“你不换身衣裳?”李聿一脸狐疑地看向赵清珵。
就见赵清珵坐在椅子上,只是踢掉了鞋子,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眼皮微垂,鸦羽似的睫毛在眼底投射出一片青灰色的阴影。
看上去倦怠而又疏离。
殊不知,这其实已经是赵清珵强撑出来的从容了。
眼下他的右手已经是半点力气都没有,只能软绵绵地搭在椅背上,除此之外做不了任何事情。
“你既冲好便先出去吧。”
赵清珵感受着手腕上温热的触感缓缓流淌,便想着先将人支走。
“怎么,在格桑草原的时候还是哥俩好呢,如今又生疏上了?”李聿不肯,他披着外袍,大咧咧地坐在了赵清珵边上,朝浴桶的方向努了努嘴,“泡泡去,身上脏死了。”
赵清珵实在没力气动,腰部以下的筋脉恍若断了被人重新接上一般,他扯了扯嘴角,没精力搭理李聿的玩笑话。
他们如今的关系既熟稔又尴尬,
在格桑草原上生死相交,可在望都发生的一切又不能装作没有发生过,眼下两人坐在这净房之中,丝丝缕缕的尴尬油然而生。
李聿原本还想说笑,逗一逗赵清珵。
可他看到赵清珵青白到毫无血色的脸色后,只觉得不对劲。
他一把握住了赵清珵的手,好巧不巧,正好是那赵清珵反复割伤放血的手腕。
“嘶……”一声微不可闻的喊声响起。
李聿眉头一皱,撩开宽大的衣袖,就看到赵清珵的手腕上包裹着一层又一层的布条。
原本月白色的布条早已被鲜血浸染,晕染成了深褐色,李聿死死盯着赵清珵,电光火石间,他回忆起格桑草原上发生的一切,他重伤时候的一缕甘甜,以及赵清珵屡次三番背对着他在河边洗手。
李聿那时还在困惑,都这个境地了,赵清珵还这样讲究,一天洗几次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