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炸坝（2 / 2）

赵昀既然想要给赵清珵以痛击，越州的港口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灵越港被炸，越州大坝必定会受到波及。

越州往南，整条梅江都不会幸免。

赵清珵的一颗心缓缓下沉，下了一夜的暴雨已经停了，灰扑扑的天昭示着长夜已经过去，要天亮了。

“润鹤。”李聿喊了赵清珵一声，眼中满是担忧。

赵清珵的神色无比平静，古井无波的一双眼甚至没有半分波动，他摁住了李聿握着缰绳的手，“此时此刻去越州已经没有意义了。”

梅江水面大涨，已经有水蔓延到了马道上，举目望去皆是咆哮的长龙，这是梅江对整个岭南的报复，嘶吼宣泄着这百年来被堤坝困住的自由。

“那我们去哪里？”李聿轻声发问。

赵清珵麻木平静的目光出现了一丝裂缝，他看向李聿，呢喃道：“是啊，我们

该去哪里？”

“我们哪里都不用去了！”

赵清珵翻身下了马，他摇摇欲坠地站在江边，伸手指着不断冲击着堤坝的梅江，“这是梅江，是穿过整个岭南的梅江，赵昀把灵越港一炸，整个岭南都会成为陪葬，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梅江冲垮堤坝卷走村庄，我什么都做不了！李聿，事到如今，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了！”赵清珵的眼眶发红，他终于撑不住了，双膝跪在地上，眼底满是痛苦，他双拳用力砸向岸边，一下、又一下，也砸在了自己的心上。

李聿一把抓住了赵清珵的肩膀，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润鹤！润鹤！你冷静点！”

“谁说我们什么都做不了的，付忠现在就在桐安县，于勐、白卓宇全都赶去了沿江两岸的县城，只要我们多撑一日，两江沿岸的百姓就能多一日生机，润鹤，这都是我们在做的事情，梅江两岸数十万百姓的死活赵昀不管，你不能不管！”

“赵清珵，你是南翊侯，从你来到岭南的这一天开始，你就是岭南百信的天，如果连你都放弃了，谁来替他们找到生路！”

“赵清珵，站起来，不要做一个让人看不起的懦

夫！”

李聿的长眉挑起，他的大手用力攥着赵清珵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道：“润鹤，不要怕，站起来往前走，无论你做什么，都有我陪你。”

赵清珵被骂醒了，他猛地抬头，“我不是懦夫，赵昀想把我摁死在岭南，想让我替这场灾祸陪葬，他做梦！”赵清珵的神情发狠，“这笔账，总有一天我要和他算。”

“李聿，回大庾城，我要给望都发函书。”

一整夜赵清珵和李聿都在路上奔波过去了，两人在回大庾城的时候正好撞上了于勐，赵清珵长话短说，只说越州大坝塌了，梅江水势只会越涨越高，这个时候固坝已经于事无补，他要于勐带着巡防营的人尽快疏散地势低的村落，确保堤坝被冲垮前百姓们都被疏散到高处。

“于勐，动作要快，越州大坝一塌，灵江的水会滔滔不绝流进梅江，梅江沿岸堤坝坍塌已是必然之势，尽全力拖延时间疏散百姓！”

“传我的令，岭南全境必得在一天内将百姓撤至地势高的地方，若有官员不服、斩立决。”

赵清珵将南翊侯府的腰牌丢到了于勐怀中，嗓音冷冽：“这场战，只许赢，不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