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攻守（2 / 2）

“呵。”李聿笑得讽刺，“叔，我们这是在打仗，谁和你讲道理？你骂鞑靼欺人太甚，鞑靼只会笑话我们中原人都是一群怂货。”他将火堆里的土豆挑出来，焦黄的土豆滚在了李青山脚边，冒着热气，李聿一把将狼头刀插在了泥地上，恶狠狠地说道：“丢掉卫兵营是咱们辽东自知种的果，戚筠没本事，抢不回三沙营就算了，还要弄丢卫兵营，今时今日咱们落得如此进退两难的地步，是辽东活该。”

李聿这话没说错，就是骂的有些难听。

李青山揉着腮帮子，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你小子，骂起自己也不留情。”

“要什么情面。”火光跳跃在李聿那张年轻桀骜的脸上，他扯了扯嘴角：“咱们和鞑靼，只要还有硬仗。”

李青山皱眉，“草原马上就要入冬了，铁木完烈不要命了？他自己不管不顾一心想要攻打辽东，草原其他部落难道就这样任凭他肆无忌惮吗？”土豆烫手，李青山一边吹气一边将土豆往嘴巴里头塞，今日一整天他都在带兵巡关，饿到天黑才有功夫坐下来吃点东西，他吃的狼吞虎咽，就这么点功夫他还舍不得浪费，一定要把李聿抓过来商讨军情。

“鞑靼最强大的本来就是刀蛮部，铁木完烈还有他老子遗留的势力，

他连博古尔达都能弄死，如今一意孤行和中原开战，谁能阻止他。”李聿用狼头刀挑了一下火堆，嗓音冷酷：“铁木完烈比他老子还要心狠手辣，更重要的是，他比铁木金年轻太多了。”

李聿没有和铁木金交过手，铁木金和李震是一个时代的英豪，李震金戈铁马的时候铁木金正在征战草原，格桑草原四大部落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刀蛮部说了算的，铁木家族在混乱中建立了属于自己的秩序，他们在李震在边境建立铜墙铁壁的时候打造了属于自己的军队，铁木金用了一辈子的时间统治草原，他没有多余的经历征战辽东，所以他将这个任务留给了自己的儿子。

只可惜铁木金死的有点早，他还没来得及将铁木完烈扶上大君的位置就一命呜呼了，所有鞑靼才有了短暂的属于博古尔达、属于克烈部的岁月。

博古尔达亲近中原，正是因为博古尔达的上位，北周才有了喘息之机，朝廷才能改革内政。

如今铁木金病故，李震病隐，博古尔达被篡夺大军之王惨死宫廷，铁木完烈早已在一场又一场的战争中从他父亲手上接过了这一使命。

而辽东还混沌无人发觉。

“不可能！”李青山一把否决了李聿的猜想。

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跳跃的火星溅在了他的盔甲上，轰的一声炸开，李青山神情凝重，“李聿，倘若鞑靼真的野心至此，以如今北周之势，朝廷根本

无力抵挡鞑靼攻势！”

“自从北周开国，鞑靼马蹄便始终被辽东钉死在格桑草原上，他们的战马踏不过辽东，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叔，”李聿倒是平静，好似只是在说着一件不相干的事情，“辽东如今之势，你也看到了，将士们早已呈现疲软之势，败仗频频……”

“李聿，你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李青山一脸恼火。

他一脚踢翻了火堆，骂骂咧咧：“你小子，我们辽东打了这么多场败仗都没有说过一句软话，今日你说这话，便是在寒辽东将士们的心！”

“叔，我只是在就事论事。朝廷国库空虚，辽东若是继续扩大战局，那就是在将整个北周拖入深渊。”

“那你说怎么办？”李青山气得面色通红，他的一张脸本来就被晒得黢黑，眼下一脸怒火，黑红相交，活脱脱像一个关公。李青山压低了声音，“李聿，我把你从岭南找回来，不是让你认鞑靼人做爹的！你别连戚筠都比不上！”

“戚筠好歹是为了夺回三沙营，才出兵袭击鞑靼。”

“可是他丢了卫兵营。”

“就算丢了卫兵营又如何，他没丢了咱们辽东的脸！”李青山一把抓着李聿的衣领，恶狠狠地骂道：“李聿，你要是敢说出认怂的话，我他娘的把你抽死在你娘墓碑前！敏娘怎么死的你忘了吗！”

“我没忘！”李聿一声低吼，“但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继续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