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落定（2 / 2）

“逆贼赵棣已伏诛！逆贼赵棣已伏诛！”

躲在暗处的石斛一声高呼，他的身形快如闪电，飞闪上了天坛之上。

围在天坛下的禁军正准备持矛对准石斛，不远处的三大营便在赵沐霖的一声令下呼和向前，人潮中听见一阵如雷的马蹄响起。

顺着声音望去，所有人都下意识开出了一条道路。

这是北周开国以来，第一次有人踏马进入宫城，身不卸甲，佩戴武器。

赵清珵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遥遥间好似在风雪中看到了归人。

躺在地上的赵棣死不瞑目，作乱望都月余，终以惨死结束了此生。

暴雪缭乱，含凤门前一片狼藉，禁军全部被三大营控制住了，跟着赵棣作乱的禁军和司礼监当场被关押进昭狱，赵棣在位的这一个月锦衣卫受尽了司礼监这群宦官的气，眼下恨不得亲手将他们千

刀万剐，然谢承却下令不准任何人向司礼监的太监动用死刑。

司礼监收押昭狱的当日，边文应彬两名指挥使自知从前在陈金水身边做多了谄媚主上的恶事，现下赵棣已死，司礼监倒台，这两人心知肚明死期将近，在谢承带着锦衣卫肃清宫禁的时候齐齐上吊自尽。

一场自靖桢元年秋开始的祸乱终究在靖桢元年末结束了。

赵棣的死在北周上下引起了震荡，赵棣谋逆死有余辜，靖桢帝被赵棣当庭斩杀，国不可一日无君，朝臣百官悲痛之下仍当重拾山河，阁老袁庭重病垂危，却仍旧在如此时刻拖着一身病体站了出来，当众宣读了靖桢帝的遗旨。

“朕登基月余，自知心有余而力不足，上无法秉承天意，下愧对黎明苍生，特下旨意，退位让贤于南翊侯。”

寥寥数语昭告天下。

自内阁而出的靖桢帝遗旨，并且还盖有玉玺，尽管北周各地封王皆有不臣之心，然遗旨已下，赵清珵登基为帝以为大势。

只是位于风暴之中的望都却异常平静。

沉寂已久的长翎殿又有了宫女走动，李蓉在经历了赵棣谋逆之后显得格外沧桑，好似短短一月间老了数十岁

，晨起时石瑞还在她鬓边发现了一缕灰白。

“明德殿那边情况如何了？”

石瑞搀着李蓉站在长翎殿的游廊下，暴雪纷飞，李蓉裹着厚重的狐裘，眼底的野心淡不可闻，石瑞轻声道：“没有消息传出来。”

从赵清珵住进明德殿那天开始，从前在殿内伺候的宫女太监便全都换了一批，现下的明德殿就是一个铁桶，任凭谁想要往里面打探消息都遍寻不得。

“赵棣在位的时候没少折磨赵清珵。”

“是啊，被关在刑部大牢也就罢了，后来在宫里的那两天，听说南翊侯都被折磨的没个人行，寒冬腊月的还被绑在了天坛上，奴婢听说，南翊侯被公子抱进明德殿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石瑞话音才落，李蓉眸光微暗。

“侯爷若病重，此番又是娘娘的机会呢。”

没想到一向野心勃勃的李蓉却摇了摇头，她望着漫天风雪，语气有些沉重，“赵清珵没死，才是北周的机会。”

“娘娘……”石瑞有些不解，她轻声道：“您难道不想……”

“赵棣在位的这一个月，望都一片黑暗，哀家坐在长翎殿中就在想，这些年哀家苦心经营，究竟给北周带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