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魔子向南 第六百三十章 轰轰烈烈的十年(1 / 2)
狂风骤起,黄沙漫天。
天地灵气骤然暴乱,变得极其难以被吸收,更是极其难以被炼化。这样的事情在其他的地方鲜有见闻。
但在西荒,这样的事情是常常发生的事。因为整个西荒都是这样,荒凉、暴乱,这就是它本来的模样。
如果古青阳是在前世,而第五山河也是刚刚进入西荒的话,那他们两个可能还会很难适应这里的环境。
但现在已经不是当初。
古青阳历经两世,这第二世再入西荒。他的经历里倒是少了几分颠沛流离的味道,多了几分人情人气。
古青阳自己清楚,归根结底,他会有这样的经历都是因为这一世的他要比前世更加强大。
如果他没有现在这份实力,就算是遇到了樊琳琅,他也不可能改变她的命运。
同理,就算是让他遇到了刘心玉并对刘心玉许下诺言,没有实力,他也不可能履行他的诺言。
实力,这才是根本。
在古青阳的身边,第五山河也是一直都陪伴在古青阳的身旁。这些天来他们走走停停,一路修行。
自从离开那片绿洲之后,他们两个就装扮成了西荒客,开始在大漠之中游荡。
如果说,古青阳的情况是短期之内没有目标。
那么他第五山河的情况,就是完全没有任何目标。
从始至终,他第五山河就只是在遵循他立下的那个道誓。
跟随古青阳十年,然后护古青阳十年。这十年之内,无论古青阳到了哪里,他都要跟着到哪儿。
这件事看起来似乎是很荒谬,可对于他这个执道骨修而言,这就是一场为期十年的大修行。
而如今,他在这西荒一行中也不是完全没有修到东西。
如果让一个与他熟识的人现在再来看他,那么那个人一定会因此而惊叹不已。
因为他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他原来也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除了沉默寡言之外,他行事一向都是极其沉稳,极有原则的。
再看现如今,自从跟在古青阳的身边之后,他的身上就多了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疯劲。
如果说,原来的他其实是和这天下的芸芸众生很是相像。
不管做什么事,他一向都会遵从那所谓的“规则”的话。
那么现在,他就和他身边的古青阳无比相像。他做事首先考虑的已经不是后果了,而是为什么做事。
若是为利,就要看这利益值不值得他大动干戈。若是为情,那就无需多言,就是一个字——干!
“我原来一直以为西荒的天气就和南域差不多,最多也就是要比南域更为炎热一些。”
“现在我觉得我错了,这西荒啊还真不像是寻常人待的地方。白天往死热,夜里呢,又往死冷。”
缓缓地走在满是黄沙的路上,眼看着天色渐晚,第五山河的脸色不由得变得苍白几分。
他的确是已经习惯了西荒这极具反差的天气,但习惯归习惯,要他喜欢这种天气还是太难了。
之前他在南域,总觉得南域的气候不错是不错,但寻常时候,南域就有些过于潮湿了。
现在看来,与这西荒一比,南域简直就是天堂。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如今的他可是已经跟着古青阳一路前行,已然是深入西荒。
故而,他也只能在言语中提及一下他对西荒的不满。古青阳呢,自然也能感受到他心里的怨气。
但古青阳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只是微微一笑。一笑之后,古青阳抬头眺望,看向远方。
漫天黄沙之中,他凭借着那份远超常人的视力,看到了藏匿在黄沙深处的巍峨古城。
古青阳微笑道:
“前面就是小荒芜城了,这里可是一个好地方。等下我们就寻一酒家吧。痛饮一番,也是极好。”
“痛饮一番?”
闻言,第五山河一愣。这一刻他想到了古青阳之前说的话。
他可是记得古青阳说过,这小荒芜城的水是堪比凡间金子的。
换句话来说,就是无比金贵。
“水贵如金怎么了?怕什么。第五兄,我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哪怕是在西荒,最金贵的都不是水。”
“水就是水。”
“真正让水变贵的其实是人,如今我们的队伍只有我们两个人了。这天地广袤,虽是敌人众多又如何?”
“你这是准备……抢?”
听到古青阳的话,第五山河先是眉头一皱,随即就舒展开来。
根据古青阳的脾气秉性,他想到了古青阳话里的意思。
但当第五山河表达出他心底的疑惑时,他却是看到,古青阳先是对他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何意?”
见古青阳如此,第五山河也是看得云里雾里的。不过第五山河并没有多问,他只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等到地方,你就明白了。”
古青阳没有给出细致的解释,于此刻,他并不打算立刻给第五山河答疑解惑。
他只是走着,笑着。
然后给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解释。
对此第五山河倒是见怪不怪,这一路上古青阳都是如此。总是会在某些时候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但每当他通过一些事情对修行有所明悟的时候,他就会想起古青阳说过的话。
到那个时候,他就不会再觉得那些话是莫名其妙的话。因为他是到那个时候才算是明白了话中真意。
先听,再做,然后再去悟。
这个过程就是一种修行方法,古青阳从未向他解释过这个修行法。但无形之中,他已经将修行法掌握。
然而,就在第五山河随着古青阳一起缓缓前行的时候。古青阳却是突然停下,伸出手抓住一把风中沙。
而后,古青阳轻声道:
“世事万千,世人无数,如大风中滚滚尘沙一般,风起时就成漫天之势飘扬而起,那场景真是壮观。”
“然而,沙尘终归只是沙。若是没有风,它们只会安静地躺在地面上成为这大漠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