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秦淮风月（1 / 2）

画坊穿过石拱桥，在桥边石阶旁停靠。

杨安玄跟在阴敦身后拾阶而上，石坪后三层的高楼耸立在眼前。

屋檐下悬挂着红灯笼，将飞檐勾勒出轮廓，把坪前草映照成吉庆的红色。

借着灯光能看清楼前匾额－“怡秋楼”，琴音笙歌从楼中传出。

高楼栏杆之上，几名妖娆的女子凭着栏杆，挥舞着手中团扇招呼着过往行人。

跟着嬉闹人群踏入楼内，是间阔绰的大厅。正中是舞台，台上有数名女子穿着薄薄的轻纱袒衣，正在随着丝竹声翩翩起舞。

四周摆放着榻席，头戴冠帽、锦衣华服的男子在侍女的陪侍下或开怀畅饮，或大声调笑，或观赏歌舞蹈，欢声笑语、沸反盈天。

一名美妇人迎了过来，香风扑鼻，身姿摇曳，娇笑道：“阴公子，你再不来月华娘子都要相思成病了。”

话音娇嗲软糯，让人心中发痒，胡原感觉心头发颤，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

那妇人眼波流转，在杨安玄和胡原的脸上瞟过，轻笑道：“这两位公子倒是少见，敢问尊姓大名。”

虞宣哈哈大笑，手中羽扇摇得欢快，道：“方才听娘子弹《送别》曲，虞某做了一首诗，赠与了玉灵娘子。”

月华来到杨安玄面前，伏下身子请教道：“杨公子，听阴公子说这曲与词皆是你所做，不知月华弹奏和吟唱可有不妥之处？”

月华暗哼一声，脆声道：“既然是虞公子大作，姐姐自然要为妹妹捧场。”

看来阴敦被月华迷惑得不轻。也难怪，阴敦年仅十九岁，正是年少慕艾的年纪，不像自己两世为人，心如铁石。

“杨柳东风树，万里送行舟；浪白风初起……”

在月华看来，怡秋楼是秦淮河畔有名的妓楼，自己身为楼中红牌，无数士人公子前来听自己弹琴唱曲，巴不得自己吟唱他们的诗作，借以扬名。杨安玄初来建康，自己肯为其扬名，肯定求之不得。

阴敦在一旁出言相帮道：“安玄，月华是愚兄的红颜知己，还望你大力相助。”

东面壁上悬着仕女图，挂着琵琶，屋角几瓶内，粉红的桃在灯光下越显艳丽。

直上三楼，撩起东侧的屋门前的珠帘，周娘子冲着里面笑着道：“月华，你日思夜想的阴公子来看你了。”

月华留意到杨安玄脸虽带笑，目光却清冽如旧，显然并未被自己诱惑。

心中暗叹，这妓楼女子着实会勾人，大哥被何氏所迷，看阴兄也被这月华迷得不浅。

有人将笛曲演化为琴音、萧曲，成为长亭送别时常奏曲目。

阴敦颇为自得，借助一曲一诗，自己来京中不足半年，声名渐为人知。

移步到杨安玄席前，跪坐在席。玉手拿起酒杯倒上酒，双手捧杯递到杨安玄面前，娇声道：“一曲《送别》赠知己，落日皆是故人情。”

“三位公子，请。”周娘子领先朝楼梯走去，上楼时腰肢扭动，摇摆得胡原心驰神迷。

香风飘来，胸前白腻若隐若现，美眸似水，媚波荡漾。

当即面现惊喜，月华盈盈拜倒道：“虞公子大名，奴早有耳闻，今日得见，果然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月华自然不信虞宣能写出比这首诗作更好的诗来，浅笑道：“那要恭喜玉灵妹妹了。”

盈盈眼波顺着阴敦的手指睐来，又惊又喜的声音响起，“啊，原本是杨公子，奴家听阴公子多次提及，思慕久矣。”

一曲歌罢，阴敦鼓掌赞道：“月华的琴艺越发精湛了，这曲《送别》直击人心，‘萧萧班马鸣’再三吟唱，让人生叹。”

月华一手持杯，一手将云鬓上垂落的发丝掠好，俏脸含笑道：“借公子吉言。”

以袖掩面将杯中酒饮尽，一抹红晕泛在脸上，越显娇媚动人。阴敦痴望着月华媚态，分明是已陷其中。

这女子巧妙地将《送别》曲和杨安玄写给阴敦的送别诗联系在一起，足见聪慧。

淡黄纱幔低垂，里面人影绰绰，应该是月华小娘子正在梳妆。

杨安玄心想难怪阴兄被迷惑得不轻，这女人就是红颜祸水。嘴中笑道：“月华小娘子弹唱，让杨某如闻仙乐，简直妙不可言，杨某早已是目醉神迷，哪有什么不妥之处。”

“月华小娘子正好有空，再说阴公子来了，月华就算没空也会推了应酬，专门接待阴公子的。”周娘子抿嘴微笑，妩媚动人。

“月华，弹奏《送别》且唱《送友阴敦赴建康》，让安玄品鉴品鉴，指点你一下。”阴敦兴致勃勃地道

当日自己在怡秋楼上吹奏的《送别》曲，曲惊四座，引得月华小娘子亲睐。

月华轻笑婉拒道：“玉灵妹子，今日阴公子前来，月华不便失陪，还请玉灵妹妹向虞公子解说一二。”

正忖思着该如何回绝，屋门处珠帘乱卷，数人闯进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