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暗室阴谋（2 / 2）

司马遵满意地点点头，抓起身旁的麈尾在手中摇动，沉吟不语。郭定端坐，不动声色。

檀祗眼中凶光一闪，道：“主公，愚带了弟兄趁夜杀到杨安玄住处，来个斩草除根。”

三年前(403年)徐道覆入寇东阳，攻打永嘉，刘裕奉桓玄之命前去平定。檀祗曾与徐道覆在东阳城外激战，两人数次捉对厮杀，檀祗对徐道覆的弯刀眉印象深刻。

司马遵又挑案牍中不解处一一问明，见郭定回答清晰，赞道：“郭卿办事仔细，孤甚为满意。”

檀祗与雍州军在校场上交过手，回忆道：“这伙雍州兵确实厉害，肯定都是在沙场上见过血，要不然不会那样彪悍。”

刘穆之简短地禀报了下案牍情况，着重提了提那个喊“奉蜀王之命刺杀”的刺客的样貌，又说是广州来的客商。

刘裕沉声道：“若不是愚得到雍州锻兵之术，恐怕将来争斗起来还真不知输赢。”

檀祗满不在乎地道：“雍兖之地狭长，又有魏秦牵制，底蕴不足，如何能与主公相比。”

刘穆之道：“校场演武，虽以闹剧收场，但雍州军以五十能抵恭叔二百人，不可小覤。”

刘穆之先向刘裕揖了一礼，然后笑道：“下次主公再要送酒给愚，索性直接给恭叔好了。”

刘裕摇摇头道：“京城重城岂能恣意妄为，而且也不见得能斩杀杨安玄，万一打草惊蛇反而不美。”

侍从奉上水盆，有侍女为两人擦洗汗滴，刘裕笑道：“当年愚与杨安玄在京口校场比武，也是一棒劈断他手中棍，逼得杨安玄弃棍认输。一晃眼十余年过去了，不知道再相较量，是否还能赢他。”

司马遵看向郭定，又问道：“与豫章公相比如何？”

刘裕点点头，道：“道和说的是，愚在京口日夜操练兵马，短时间内仍难以达成以前的状态，若雍州兵马皆如校场之上精锐，北府军诚非所敌。”

“主公，这是廷尉查问校场暴动的文牍。”刘裕认识一些字，但读起来有些吃力，推了推案牍示意刘穆之念与他听。

话出口，檀祗坐直身子，沉声再道：“该不会真是徐道覆这厮来了建康城吧。”

刘裕沉吟道：“很有可能。广州这两年看似安生，其实在不断打造战舰，若此人真是徐道覆，恐怕战乱不久将起。”

刘裕鼓了鼓身上贲起的肌肉，自问虽然年过四旬，但精力确实并无丝毫减弱，遇上杨安玄确实还能胜之。

刘穆之冷声道：“主公，细作探知原雍州有精锐三万，郡军和屯军将近十万，若再加上梁、兖二州，再过三五年，恐怕杨安玄手中有精锐超过五万，兵马二十万。”

刘裕抛了手中碎裂来的木棍，大笑道：“痛快、痛快。”

司马遵回味了一下，哈哈笑道：“郭卿此答皆大欢喜。”

郭定心中一紧，欠身道：“臣任侍御史时曾查问过杨佺期病辞和汝南士族状告杨安玄苛法逼死人命一案，与弘农公打过数次交道。”

洗漱换衣后来到厅堂，刘裕道：“恭叔(檀祗字)，校杨与雍州兵马争斗，有何感受？”

刘毅点点头，认可檀祗的分析，道：“当年从北府军中分出三千人北上救援洛阳，后来杨安玄又与秦魏数次交战，以这些人为根基精选而出的精锐，人数不可能太多。”

刘裕一皱眉，道：“身材魁梧，眉浓如刀，恭叔，你看此人像谁？”

“啪”的一声，两根鸭卵粗的木棍碰在一起，发出裂声。檀祗气力稍有不如，身形往后晃动，刘裕趁机抬腿蹬在檀祗的小腹，檀衹立足不住，向后退了数步。

“弘农公诚为主公之劲敌也。”刘穆之幽幽地道：“主公应尽早下手，除去这个心腹大患。”

檀祗从侍从手中夺过水盆，兜头倒下，一身水淋淋地道：“主公勇武尤胜当年，杨安玄肯定不是对手。”

郭定安定了些，道：“唯。”

刘裕缓缓语道：“沈渊子昨日禀报，那些抢粮的暴民抓住了，是太原王家的部曲。”

檀祗不屑地道：“可是王愉父子的部曲，仆当初就说不可心慈手软，放走这些祸患。”

刘穆之看过禀文，道：“不光是王愉父子的人，还有王国宝的部曲。当初王国宝派人刺杀杨安玄，失利后将这些人送往广州，这伙人得知王国宝被杀后，索性跟着孙恩作乱，孙恩被主公平定后，又窜回京口一带，做些收钱买命的勾当。”

刘裕望向刘穆之没有说话，刘穆之躬身道：“主公放心，仆会派人说服他们，安排好刺杀之后，事后不会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