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星球(8)(1 / 2)
沿河走,并不一定都有路。
河流边缘的土壤更为潮湿松懈,一不留神便会滑落下去。
鸟人带着郁笛尽可能远离河边,即便是这样,愈发茂密的树丛,也大大拖慢着他们的进程。
好在现在,太阳不成问题了。
虫蛇蚁类很不欢迎这两个闯入者的到来,不断攻击他们。鸟人用翅膀挥去大部分的骚扰,他们甚至还抓了一条足有手臂粗,一米多长的“蛇”。
那“蛇”的花纹与树干一模一样,没有规律的鳞片,反而是褐色的裸肤,随机分布深绿色的斑块。
它的皮肤十分粗糙,又厚又硬,表面有一层尖利的细小绒毛,腹部几十双小小的角质脚藏在绒毛下,只有移动的时候才会伸出。
郁笛不小心抓到了这玩意儿的身子,手感不对,连忙松开,这才躲过对方的反击——随后它就被鸟人一手捏死了。
见鸟人把这裸蛇丢在地上,郁笛用木棍戳了戳它,指指嘴巴:“不打算把它当午餐吗?”
鸟人困惑地看着她:“皮肤。硬。”
“咬不动?”
鸟人点点头。
郁笛拿出那已经被磨得相当锋利的棺材碎片:“咱有这个。”
鸟人摇摇头。
郁笛不信邪地尝试了一下……这玩意儿,要是能剥下来撕开,或许能当防弹衣。
鸟人看着她的动作,似乎想到了什么,接过碎片,拎起裸蛇耷拉在一边的脑袋,将碎片捅进它的眼睛,自眼睑一角,开始切割。
果然,眼睛永远都是最脆弱的地方。裸蛇的皮肤一旦被切开一个小口,就能很顺畅地撕下来。
很快,他们便得到十几斤的骨肉,和同等重量的、富有弹性的长皮套。
天色还早,不宜扎营。鸟人又把裸蛇塞回它的皮,挂在脖子上,继续往前走。
前方的路,被一道小悬崖挡住。视野外能听见河流飞湍而下,拍击水面的声音,腥味也弥散得更重一些。
扛着棺材,他们不可能爬上去,只能绕路。
鸟人不喜欢腥气,一个劲儿往林子里钻,郁笛都快听不见水声,他才停下来。
饥食野果渴饮雨,没有人类活动的制止,这丛林简直无边无际。
这样走了一个多月,周围的植物种类才明显产生了变化。
郁笛慢慢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恍惚间,甚至感觉自己好像是属于这片丛林的。
为了方便,郁笛还是将长发给割短了一些,看起来乱七八糟的。若有镜子,她现在的模样,恐怕会把自己吓一跳。
他们不断朝着上游行进,直到接近丛林边缘,鸟人才停下了脚步。
郁笛欢快地跑出树冠的阴影,向着无人的广阔荒野大叫了一声,彼端隐约有着雪山的轮廓。
“走呀。”她招呼着鸟人。
可鸟人却站在原地,看着一望无垠的荒野目露迷茫。
“走呀!”郁笛拉住鸟人的胳膊。
鸟人低头看着郁笛:“我……不走。”
这是……不愿意离开丛林?
郁笛松开手,询问地看着他:“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