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玉响笺(1 / 2)
但此时成文却没有回答青茼的问题,他看着自家小姐犹豫了又犹豫会儿后,最终还是抬起了头来望向了梁媗。
“小姐,成文今天是来送送信的,有人派其下属在今天早上,把封信交到了成文的手中,并且言明,让成文在今天之内,就尽快把这封信亲自转交到到小姐你的手上。”
“什么”
成文的话说完后,吃惊的人可就不止青茼和念湘了,就连直很是镇定的梁媗都立时就微微地缩了缩那双琥珀色的瞳孔。
成文是梁媗的人,知道这件事的根本就不多,往常成文来镇东大将军府的时候,也不过就是打着替四喜送东西给青茼的由头罢了。
而这在别人眼中,顶多也就是青茼受梁媗的看重和喜爱,所以就连成文也能轻巧的进出府内府外而已。
到现在为止,知道成文其实是在为梁媗暗地里打听外面消息的人,除去小云曛里的人外,也不过就只有沈氏是知道些眉目罢了。
但这当然是因为她娘亲完全就不想管这些在她眼中,不过就是芝麻绿豆的小事。
不然若是娘亲愿意的话,那随便吩咐声,成文的行踪可就是完全能暴露在她娘亲的眼下了。对此,梁媗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可她娘亲是般人吗
那可不是啊。
在偌大的建安之内,要是还能再找出个不论各方面都还能与沈氏媲美来得人的话,尽管不能说是没有,可也不会超出三个人去。
这样万中取的存在,梁媗可不觉得在建安之内是随便抓就能抓到大把的。
那成文刚刚是在说什么是她听错了吗
“成文,你刚刚说什么,有人送了封信到你手上,让你亲自交到我手上”
梁媗慢慢地皱起了眉头,看着成文字句的问道。
“对的。”
而成文也没有犹豫,很肯定的就点头称是了,其神情之中点虚假都没有,就像梁媗从开始就认识的那个成文般,坦承忠厚的都可以让人头疼不已得老好人。
“小姐”但成文是梁媗手下的人这件事情,需要多机密,青茼自然也是知道得最清楚的人之,因而现下在面对着“有人让成文亲自送信到梁媗手上”这件有些敏感的事情是,青茼也免不得的紧张了起来,就怕自家小姐会怀疑成文大哥是不是做了什么背叛他们的事。
“成文,信在哪儿对于送信给你的那个人,你以前见过吗,有没有什么头绪”
可还不等青茼把话说完呢,梁媗却已经对着成文问出了大串的问题。
“信在这儿,至于送信的人”
说到这儿,成文忽然就顿了顿,连带着拿出了书信的那只手也是伸了缩缩了伸好会儿之后,才终于似是下定决心般的递到了梁媗面前,“今天把这封信送来给我的人,就是经常跟在了楚孤公子身边的名禁军侍卫,而在这名禁军侍卫悄悄地把信送到我手上时,还言明到,这是楚孤公子给小姐你的。”
西殷民风彪悍,对于女子的约束比起前朝而言,那简直就是天翻地覆的大改造啊。
这在以往早已算是能被称作私相授受,都可以浸猪笼的书信,此时由成文秘密的转交到梁媗手上之时,本不该是多严重的事情。
可不知道为什么,梁媗本来都已经从成文手上接过的那封信笺,在成文把话都说完之后,她却忽然就觉得双手已有千斤之重似的。
“成文,你是说,这封信是楚楚孤公子派人让你交到我手上的”
此时梁媗的声音都已经开始不稳了起来。
“嗯。”
但成文就算再不善工于心计,此时在听到了梁媗的语气之后,也明白自己的猜想怕是不离十了。
而旁的青茼和念湘就更是直接都变了脸色。
成文是青茼的姐夫,平日里又能常常出入镇东大将军府。
按理说此时别人让成文送封信进来给梁媗,那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前提却是,这个要让成文送信的人得不是楚孤才行,得不是那个梁媗让成文长期观察,和采集其在宫外切消息与行踪的楚孤才行啊。
如果楚孤早就发现成文是梁媗手下的人,那这么长段时间里,如此顺利就得到了的那些消息,岂不也就是说,全是楚孤有意让梁媗知道的事情了她是不是早已经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就已经成为了别人眼中的小丑,并且还被玩弄于股掌之上而不知,反而是在沾沾自喜
梁媗现下拿着信的那只手,好像忽然就又加重了几分,重得她都快要已经拿不住了。
而旁边的青茼和念湘看着自家小姐那又急又气的表情,时之间也不敢说话了。
“成文,此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但也就在屋内突地便被沉默笼罩之后,梁媗却又忽然开口打破这满室的死寂,在让得青茼念湘和成文都是惊后,梁媗却又接着说道:“这天下来,我也有些累了,青茼你就先送成文出去吧。念湘,带着雍儿去暖阁里休息下,他今天也玩了天,该休息下了。”
语气不轻不重,但此时却没有人敢违逆梁媗的吩咐,就连梁雍也是乖乖的就跟着念湘离开了,屋内时之间就只剩下了梁媗人。
窗外还是晴朗无云的清澈高空,但房内却早已经被沉郁的气息给填满了。
但梁媗却还是如梁雍和青茼几人离开前样,呆呆地就站在了原地动也不动,低头看着她手上那封薄薄的书信,好久好久都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呼”
而等到又过了好半晌之后,梁媗才忽然长长的叹出了口气。
梁媗转身,朝着旁边的折枝掐丝檀木桌走了过去。
刚刚也许还没有什么感觉,但等到现在终于坐下,能好好休息的时候,梁媗才发现腿软的不像话。
终归是劳累了个早上吧,以她的身体来说,还是有些负担了的。
但最要命的事情,却无论如何也还是手上的这封信吧。
思前想后,心底也不知转了多少圈之后,梁媗最终还是看向了手中的书信,手上也终于有了动作,不用多会儿之后,雪白暗金纹的玉响笺上,那行行劲瘦灵动却又锋芒毕露的气势,就好像刚出鞘得利刃之上的寒芒般,亮得人刺眼以及,可又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眼。
这就是字如其人吗
梁媗有些无语的看着手中的信默了好会儿之后,才又咂了咂舌的重新凝聚起精神,专心的把这封于她而言快重逾千斤的信给从头至尾得好好读了遍。
楚孤给她送来的这封信,从成文拿出来后,就能看出里面不过只是薄薄的张纸罢了,上面大概也不可能会记载了多少事情。
但这种想法在梁媗终于艰难的把它读完之后,却完全就被打翻了。
原来这世上,还有人能讨厌成这样啊。
梁媗抓着手中的那张玉响笺,力道是重了又轻轻了又重的,直到把那雪白暗金纹的上好纸张都给捏得皱了起来之后,梁媗才无奈的松开了手,把它展平,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面前的折枝掐丝檀木桌上。
到这封信发出的那天为止,大军已经是顺利的抵达山海关了,将士们也相继安顿了下来,其中楚孤还特意的提起了祖父,虽然着墨不多,但“祖父切安好”这几个字,还是给了梁媗不少的安心。
除此之外,信上还提到了件事,也让得梁媗的心情顿时就有些五味杂陈,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原先不过就是预防下的准备,没想到却帮上了大忙。
按照信上所讲,就在大军刚刚到达山海关没多久之后,山海关内便就爆发了场怪病。
虽说病情并不严重,也不能致死,可更棘手的却是,只要染上了这种急病,那病人便会头晕目眩四肢无力,这若是发生在般老百姓的身上也就算了,但它若是发生在士兵们的身上,那可就是场不折不扣的毁灭性灾难了啊。
个来往于死生无常的战场之上得士兵,若是染上了这种怪病,那和去送死又有什么分别呢
但偏偏这还是传染极强的怪病。
不出几日,这怪病就已经由百姓之中传到了军营内。
而之后的结果也不用再多说,根本就没用多久,半个军营便已被急病俘虏。
接下来几场与后蜀的交锋,那战败的结果自然也是毋庸置疑了的,但也就是在这样棘手又紧急万分的时候,跟随着祖父与楚孤,那仅有的五名朔州冀县医者,竟就成了破这场危局的最大功臣。就在所有大夫,甚至于太医们都已经束手无策,宣布放弃了的时候,这五名朔州冀县的医者却直都在坚持者。
而最后也是功夫不负苦心人,那五位从冀县而来,默默无名的大夫竟就真的把那怪病的解决办法给想了出来,解了这次的危险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