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章 行草剑法(1 / 2)
霞郡主看看母妃,又看看太医,她知道自己现在是大姑娘了,别说是郡主,就算是普通人家女孩,也不便让男大夫看到自己胸腹。
可是,她既想快点治好自己的病,也想看看听诊器这听都没听说过的物件。
郡主灵光一闪,有了办法,她有些兴奋地说:“这有何难?你不方便,我方便,你说放哪里,我便放哪里。”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杨太医高兴地塞好听音器,把拾音器交给她。
霞郡主手指捏住这圆木盒伸进被内贴自己身上,照杨太医所说,左胸右胸上腹下腹贴着移动着,她觉得挺好玩。
她看见杨太医脸上绽开笑容,满意地说:“好好好,老夫知道是什么疾患了,对症下药,药到病除,这物件真好使!”
“你听见了什么?”霞郡主好奇地问杨太医。
杨太医笑道:“医术上的事,说了郡主也不明白,总之,大夫用这听诊器一听,就能很快断出是什么病,这东西好着呢。”
杨太医要霞郡主把拾音器拿出来,他准备把听诊器收好放进医箱去开药方。
这时,强烈的好奇心如洪涛般在霞郡主脑中荡开来,拍打得她欲罢不能,她急迫地说:“太医,能不能——能不能让我也听听?”
杨太医一愣,继而笑道:“霞郡主想听,当然可以,你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这个戴耳上,这个贴左胸。”杨太医比画着说罢把听诊器交给她,到外间开药方去了。
她学着刚才杨太医的样,把听音器塞入耳中,然后把拾音器贴在左胸。
突然,传入耳内的“呯呯——呯呯——”的巨大声音吓得她一下扯掉耳内的听音器。
一旁的母亲惊得跳起来:“怎么了?女儿。”
她想起刚才太医说的心跳,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心跳的声音?她顾不上回答母亲,戴上听音器又听了一回。
“呯呯——呯呯——呯呯——”这次她不害怕了,她觉得这声音很好听很美妙。
她告诉了母亲和两婢女她听到的声音。
母亲听了也惊奇万分,四人又互相你听我的,我听你的。
她太好奇了,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奇妙的物件?人心跳的声音怎么会这么大。
杨太医开好药方进来,看到几人的模样笑着说:“我和我家里人第一次听时也跟你们一样惊奇。”
霞郡主想了想,咬咬牙说:“太医,能不能把这听诊器送——不,卖给我?多少钱都可以。
“唉——霞郡主,不可!不可!”杨太医连连摆手,“不是老夫吝啬,而是这物件世间少有,太稀罕了,这是行医吃饭的家什,不是玩耍的东西,还望霞郡主见谅。”
霞郡主早料到要失望,不过她还是说:“好吧,也不夺你所爱,你得告诉我这东西是谁制作的,我让我父王去给我做一个。”
杨太医:“据曾大夫在信中说,是他在卢家庄的徒弟,一个名叫古壶的奴制作的。”
“什么?又是他?那个兰亭奴?!”霞郡主惊得目瞪口呆,这究竟是个什么人啊?怎么又是他?
去年在从卢家庄回都城的路上,她听王伯的门客刘云讲过这个古壶的事,他在王右军的兰亭里写出《兰亭集序》,刘云好奇之下将其一家买下送去卢家庄。
霞郡主越来越觉得,这个兰亭奴是个非常奇怪的人,他怎么会做出如此奇怪的事情和物件呢,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
她的父亲康王爷喜欢奇物,她的伯父景王爷喜欢奇人,她受他们影响,对奇怪的人和器物也充满好奇之心,她真想再见见这个奇怪的兰亭奴。
想见兰亭奴的不仅有霞郡主,还有王羲之王右军。
正午时分,兰亭园内。将军站在井旁,看着这件名叫吸水龙的器物发呆,这东西是三日前田副将派人送来的,同时送来的,还有一份详细的安装和使用方法。
田副将在信中说,这吸水龙正是卢家庄的那个兰亭奴古壶设计制作,如今这东西成了卢家庄的滚滚财源,购买者络绎不绝,他想,将军对这东西一定有兴趣,便买了一件送先送来。
田副将说还有一件奇物不好弄,如弄到也会送来给将军过目。
这厮还给我卖关子。将军又看了这吸水龙半天,仍然一头雾水想不明白这东西为什么会把水吸上来,这两天想这问题想得自己食不香睡不好却毫无头绪。
想自己从小聪慧,读过的书没有不懂的,写出的字没有不全的,如今却被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奴制作的器物难倒了,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他恨不得立刻见到那小子,大问一声:这究竟是何道理。
将军想了两天两夜实在想不通,只好放弃探究此物的好奇心,干脆拿起剑,在园中空旷处练了起来。
将军练的,是自创的剑法,名叫“行草剑”。
创此剑法的灵感,来自他从小练的书法,从行书的行云流水和草书的奇变狂放中,他找到了书法和剑法这一文一武的相通之处,并据此创编了一套行草剑法。
此剑法最大的特点便是看似没有固定的套路和招式,而实际上有它独特的练习方法和实用战法。
它是把对手看成一个由基本笔画组成的字,人头是“点”;两肩是“短横”;躯干是“竖”;胳膊是“横”或“挑”;两腿是“撇”或“捺”。
任何一个对手,只要他是人,便是由这些“基本笔画”组成,对手的各种招式变化,也是这些“基本笔画”的运动与重新排列。
行草剑法的练习者,只需要把对手看成中规中矩的“隶书”,而把自己当成变化多端的“行草书”。
行草剑法用自身“基本笔画”,只需按照行书和草书的间架结构和运笔规律,去打破和解构对手的“基本笔画”。
如此便能在连续性和快速性方面占得先机,再加上狂草的奇变性,让对手不明就里,看不清套路,找不到规律,难以用自己熟练的固定招数来应对,从而难以招架,给对手造成持续性的伤害。
十多年来,将军不但自己练习和使用行草剑法,而且整理总结后向八个书院有慧根的学子传授,部分优秀学子凭此套独一无二的剑法,剑术水平已达江湖一流水平。
这让将军颇感欣慰,为自己的书法和剑法能弘扬光大,为自己王氏家族保持兴旺发达,他愿付出巨大的努力。为天下太平,为苍生福祉,他更愿付出毕生心血。
将军一边练剑一边畅想,胸中豪情与手上利剑交相促发,剑的雄气与书的深意互渗互透,内力与外力同时发动,飞身而起,剑尖刺进两丈多高处的树枝。
手腕抖几抖,剑锋过处,树叶如雪花落到地面上,落下的树叶正好排列成“天下”两个字。
将军飘然而落,左臂和右手中的剑同时旋转起来,越转越快,突然伸向地上排成字的树叶,再向后一拉,地上树叶一片不留地被吸起来,在空中越聚越拢,最后形成一个被挑在剑尖上的球。
将军手中剑如笔,在空中“写”“天下”二字,剑尖过处,“树叶球”中树叶,如墨般随剑而过,最终,这些树叶在空中组成“天下”二字。
一时间,他进入了人剑一体,书剑浑一的忘我境界,竟不知自已是在写字,还是在练剑,还是在炼人生。
“好”直到一声轻轻的叫好声传入耳内,将军才收剑,空中的“树叶字”才纷纷落到地上。
将军一回头,看见田副将正在另一棵树下看着他,他收剑入鞘,向他走去。
田副将从婢女端着的盘中拿起一块白色的汗巾递过来说:“将军书与剑浑然一体,文与武集于一身,天下再找不出第二人也。”
将军擦着汗淡然一笑道:“你这话要在一年前我欣然接受且自觉当之无愧,可现在我不敢了,当之有愧。”
“噢——为何?难道有人比将军还文武双全?”田副将愕然。
将军正色道“现在还未定,但不久便会有人超过我,不论是文还是武还是怪。”
田到将:“文——武——怪,将军是说那个兰亭奴?”
“不错,我说的正是他,不说这个奴了,说说另一件那个什么奇物吧,你弄到了吗?”
“这——”田副将有些为难地说:“将军恐怕绕不过那个兰亭奴,还是得说说他。”田副将说着拿出一件东西递给将军。
将军一看这从没见过的东西,奇怪地问:“这是何物?”
田副将:“禀将军,我得到线人报告,得知那兰亭奴作了件叫‘听诊器’的东西。据说他用此物听人体内患病的声音,能迅速诊断疾病。”
“这物件似乎挺难制作,他只制作了几件给他师父曾大夫,曾大夫又送给他在宁都城的朋友,我找到曾大夫想买一件。”
“曾大夫手上只有一件,他不卖,我无奈,只好抬出将军你的名义,他才答应借给我带来给将军一观,一月后奉还。”
田副将说着让将军戴上耳件,然后把胸件贴在自己左胸上。
将军大嚇:“是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