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章 坦诚相告(1 / 2)
古壶也一怔,这东西还没从美洲传入呢,哪里能说清楚,他不由得又在额头上弹了几下琴,突然一悟说。
“红薯是一种能吃的东西,类似于中药里的怀山药,能烤着吃,我之前听一个老道士说过,老道士又是从西域人那里听说的。”
将军淡淡一笑,手一挥,仿佛是让这个问题过去了。
“其二。”将军接着问:“你和康王爷家女儿霞郡主是什么关系?”
“这——!”
古壶万万没想到将军会突然问出如此一个问题,仿佛晴空突然来了个霹雳,又仿佛他正在偷东西时,被将军当场抓了个正着,
他一时慌张得手足无措,涨红了脸,紧张地站了起来,来回地踱起步,想看看将军,想从将军的表情上看看他突然问这问题是什么意思,可是,他不敢看将军。
将军啊将军,我尊敬的将军!我的大书圣,我的大偶像!你为何哪壶不开提哪壶?
古壶急得额头沁出细汗,心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如何?要是有难言之隐,不说也罢,喝茶,喝茶。”将军看着古壶端起茶杯,自然地说。
其实,从之前石诚报告所探得的情况,将军已经估计到了这一对年轻男女互相情有所钟,可是不敢肯定,他想听古壶怎样亲口说这事。
将军亲自问出这话,倒不是对这段隐私好奇,而是想看看古壶对自己究竟有几分信任。当然,如果两人真心相悦,他也乐意见到有情人成为眷属。
只是——一个郡主,一个曾经的奴,这难度大啊,不过,要真成了,那倒可以成为一段佳话。
这小子犹豫了,看他愿意不愿意浴霸,看他敢不敢说。将军的目光跟着古壶移过去移过来,将军的脸上挂着德行的微笑。
“不!”古壶停止了踱步,坚决地说。
他立在将军面前,他打定了主意,如果不说出来,一切只能自己扛着,如果说出来,也许将军还能帮忙。
从刚才将军对自己的欣赏来看,他有七八分的把握将军会支持自己,至少在心里会支持。将军是个风流倜傥之人,对男女之情一定也有独到的看法,毕竟这个时代还不是那么太过拘泥于礼教的时代。
退一迈步说就算将军不支持,也绝不会为自己设置障碍,总之,说出来无害,而不说则不利,不说,将军可能会认为自己对他还怀有戒心。
主意已定,古壶便坐下大大地喝了几口茶,看着将军说:“是这样的——”
然后,他一股脑儿将自己从第一次见到郡主到那夜在悬崖腰上山洞里的诺言全说了出来,足足说了半个多时辰。
古壶边说边观察将军的脸色,将军开头听得一愣了愣的,显然没想到两人已经悄悄发展到这一步。
后来将军的表情渐渐平静了下来,似乎接受了这些事实,最后,将军变得一脸严肃,严肃中时不时又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意。
古壶一鼓作气讲完,最后说:“古壶年轻,有一颗赤诚之心和满腔激情,可是处世经验还很不足,将军是过来之人,对我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事,将军有何指教?”
古壶说着,等待着将军的厉言谴责。
突然,一直默默听着的将军一下站了起来,双手向古壶一拱。
古壶惊得跳了起来,忙要向将军拱手鞠躬,将军却一下拦住了他。
将军说:“古大夫值得我一敬,理由有三。其一,本色可嘉,既然你与郡主相互爱慕两颗赤心,互相表明心迹,本色相待无愧于心,其真可嘉。”
“其二勇气可嘉,你不视自己奴仆出身为贱,敢向郡主主千金郡主表达爱意并许下承诺,勇气可嘉,这在当世,恐怕没有其他出身卑贱之人能做得出来,你算第一人,其勇可嘉!”
“其三,如此可能遭讥嘲谴责之事,你能向我坦言相告,足见真诚。其诚可嘉!为此三点,让我以茶代酒,敬古大夫。”
将军说罢,双手捧茶,古壶忙捧茶互敬。
“哈哈哈——”放下茶杯,将军大笑,“今日畅谈,除我胸中块垒也,以后就看着古大夫挥洒大才,一展宏图也。”
古壶也暗暗地长长舒了一口气,他说:“想不到我一区区小子,之前竟成将军胸中块垒,日后要想挥洒才,还靠将军扶持,不知将军有何宏图?”
将军笑道:“宏图自然有,以后你会慢慢看到的,三日后上你随我一起上宁都。不瞒你说,我已经在皇上面前举荐过你,皇上虽然没有给我明确的答复,可也没当面反对。”
“皇上早已知道了你这个人,皇上也想不能才为他治理天下,是人才,总会要用的。你与郡主之事,我也会为你敲敲边敼,助威造势的。”
“古壶在此先谢过将军!”古壶红着脸,对将军深深一拜。
“哈哈哈哈——”将军大笑,“来日方长,你我以后会成为同僚的。”
三日后,古壶侯戈二人带着大个,跟随王右军一行车马向宁都进发。
上路的第五日,一行车马走到一段荒僻的山间小道上时,林中树上突然跳出十五六个手持刀剑之人拉住去路。
其中为首一人大吼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古壶一看这几个毛贼,怒也不是,笑也不是,这些人衣衫褡裢褴褛,高矮不一,手中兵器不同,虽然面露凶相,却一个个面色如菜,一看就是好久没吃过饱饭的模样。
将军坐在轺车中,田副将和前后几个侍卫也是一身便装,估计这邦劫匪把他们当成了一般商旅。
“大胆!”田副将在马上一声怒吼,吼罢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用剑指着这帮匪徒说:“瞧瞧你等,做强盗都没个强盗样,看你们一个个提剑拿刀的力气的没有,还想打劫,谁个先上?来!”
田副将说着,跳下马来,跟前的两个侍卫也下马来,出剑对着劫匪,另两名侍卫护在将军轺车旁,古壶和侯戈也护在将军车后。
“来呀,本将军车中有的是买路财,有本事的就上前来取。”田副将大吼道。
“将军?你是将军?”刚才喊留下买路财的人惊叫了一声,一挥手,一群匪徒转身就要跑,田副将使个眼色,两名侍卫大鹏般飞起,瞬间落在前面拦住他们去路。
这帮劫匪看无路可逃,突然一齐扔下武器,全都跪在地上向着田副将磕头。
为首之人说:“将军爷爷饶命,将军爷爷饶命,我等不是劫匪,我们是逃荒的难民,实在是饿得不行了,昨日已经饿死两人,我们才出此下策拦路抢劫,冒犯了将军爷爷,请将军饶命啊。”
“你们——你们真是难民?”田副将问。
“是的,我们真是难民。”那为首之人对着树木打了三声尖锐的呼哨,只听不远处的树林中呼啦啦一阵响,随即涌出几十个老人、女人和小孩。
一群人到了跟前,也全都跪下,不停地求告饶命,这群人全都面黄饥瘦,破衣乱衫。
田副将立在地上,不知所措,古壶看在眼里,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轺车后帘一挑,将军下车来了,他大步上前,拱手弯腰道:“起来,父老乡亲们请起来说话,你们是哪里人?遭了何灾?如何流落到此处?”
这群人听了将军的话,才全都站了起来。
其中一个白发老者说,他们这一群人是一族人,原本是大宁国人,二十年前为辟战乱逃往邻近的安元国垦荒定居,却常当地人原住民排挤欺凌。
半年前为争水源与原住民争斗,对方扬言要杀光他们全族,他们怕斗不过原住民,为保住家族中,他们只能举族逃回大宁国。
可是,原来家园早不复存在,他们只得四处寻安居之所却处处碰壁,所带钱粮耗尽还无栖身之所,以致流落到此,眼看要举族饿死,才做出此等拦路打动的蠢事。
老人边说边流泪,其族人也哭声一片。
古壶听得这些话,联想到自己的家族原来被卖为奴的遭遇,也湿润了双眼。
将军立即命令侍卫把车上和马背上所带的能吃的东西悉数拿出来,全送给这帮难民,当即写下一纸短信交给白发老人。
将军说:“你们前往最近的府城,找到卖纸笔墨的王记文宝斋,把这信交给掌柜的,他自会为你们寻一个安身之地。”
“恩公大德啊!”老者高呼一声,举族老少立即跪成一片叫恩公,将军忙拱手请他们起来。
送走这群难民后,古壶看见将军眼中也噙满泪水,他不禁深深一拜:“将军大德!”
“你怎么也如此说。”将军拉起古壶,“能帮一点是一点吧,我让人把他们安排去积善山庄,他们已经无家可归,那里还勉强能给他们一容身之所。”
“将军拥有多少家王记文宝斋?所营收入恐怕大都用来行善了吧?”古壶不禁好奇地问。
话刚出口,他便觉得自己此问太过唐突,那应该是将军的隐私了,哪能随便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