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章 秘笈里的秘密(1 / 2)
他跪着抱着一个正在撒尿的骑士的大腿大叫道:“爹,别杀我,我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我给你当儿子,每天给你提夜壶,别杀我,别杀我。”
那人大笑,跟其他几个人一阵嘀咕,当真留下他一条命,把他带回家,收他当了养子。
原来他这养父受过伤,不能生育,把他当亲儿子待,养你带着他,父子两人住在一个村子里,平日以耕作为生,教他识字,教他武艺。
他十五岁时,养父让他加入了蝉族,几年后,他养父病亡。这一次,他是奉蝉族之命,来查张勤用蝉图威胁李发之事。
因为真正的蝉族根本就没有威胁过这个李发,蝉族怀疑是张勤冒充蝉族行事,如果查实,张勤将受到严惩。
“王二娃,你是奉谁人之命来查李发?”这是个关键问题,古壶抵制住内心的激动,轻声地问。
闭着眼睛的王二娃答:“不知道,我只收到有命令的消息条,没见到人。”
“那你是如何收到消息条的?”古壶有些失望地问。
“我醒来时,消息条就贴在我床头。”王二娃答。
古壶的失望又多了一分,他想了想,继续问:“那如果你查出了结果,又如何把消息禀报给蝉族?”
“狗。”王二娃吐出一个字。
狗?古壶一下懵了,愣了愣,接着问:“狗怎么样?”
“我要是查出了结果,在某个地方做上记号,会有一条狗到我家里来取消息。”王二娃接着说。
这——古壶再次惊到了,蝉族居然能用狗来传递消息,这个组织的秘密程度,手段之高之奇可想而知。
线索到这里基本上断了,目前从王二娃嘴里再掏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古壶用手掌轻轻地在王二娃脸上扇着风,轻轻地说:“起风了,阳光离去了,你也该醒来了,你在……”
“嗒——”古壶弹了个响指,王二娃渐渐睁开了眼睛。
“我——大人,刚才我睡着了吗?”王二娃从躺椅上爬起来,看看还在轻轻摇晃的躺椅,又看看古壶,奇怪地问。
古壶微笑着说:“是的,我刚才为你推拿治疗,你睡得很香,我再给你开个方子,你自己去买药服用,三剂之后,你就睡得香了。”
古壶很快写就一张处方递给王二娃:“你可以走了,记得要连服三剂药。”
“我真的可以走了?”王二娃接过处方,犹豫地问。
古壶笑了:“如果你不想走,想在牢里再住几天也行。”
“我走我走,谢过大人。”王二娃对着古壶深深一躬,逃也似地出了门,在十口的带领下出衙门去了。
“古哥,就这么放了他?他可是蝉族的人,要不要我暗中监视着这小子?”侯戈在一旁不甘心地问。
侯戈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古壶让人很快睡着,并且在睡梦中还能说出醒时不想说的话,这太神奇了,他不知道古哥还有什么神奇的本领。
古壶:“放长线钓大鱼,当然要监视他,可不是你去,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你先去给我把刀风叫来。”
侯戈出去后,古壶自己躺到那躺椅上面摇着,思考着。
没多久,刀见跟着侯戈来了。“大人,有何吩咐?”刀风抱拳道。
古壶吩咐道:“你立即派两个精明可靠之人,把那个王二娃给我盯死了,有什么异常立即向我禀报。”
“遵命!”刀风昂然一拱手,去了。
刀风出去后,侯戈神秘地问古壶:“我呢?作什么重要的事情?”
古壶从腰上取下天机牌在手上转着,问侯戈:“你还记得那个叫顾三的小二吗?”
“哪能不记得,他不是出钱雇请我去跟那个醉丐比武吗?”侯戈一拍大腿。
“噢——我明白了,刚才王二娃讲的那个酒大户一家被杀的是,说的应该就是那个顾三家,顾三就是那个躲在水缸里逃过一劫的男孩。”
古壶笑了:“侯戈的脑袋越来越灵光了。”
侯戈不好意思地搔着头笑了:“都是跟古哥你学的。”
古壶:“你立即悄悄去把那个顾三带来——不,把他请来,请他来县衙,就说我要跟他谈为他家灭门惨案报仇之事。”
这天夜里,古壶坐在后院的树下,仰望着星空,任初起的微微秋风轻拂着脸庞,星空高远,他却感到一份沉重如石头般压在心头。
这份沉重是一种孩子即将揭开一个神秘的瓶子的盖子前的紧张感。
从王二娃在催眠状态中讲述的情况来看,蝉族那神秘的面纱即将要被掀开,掀开之后出现的会是什么呢?他此时实在无法意料。
也许是累累的罪恶,也许是扑面而来的恐怖与威胁,也许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而走到了现在这一步,无论即将面对的是什么,都得勇敢地面对,他没有逃避的空间。
想到“空间”一词,脑里像冒出地下水一般,“咕咕”地冒出一些画面,鳞次栉比的高楼;
流光溢彩人流如梭的街道;电脑、手机、高铁、飞机、那位在医院当护工的母亲,那位捧着盲文书的姐姐……
无数的画面暴风骤雨般涌进脑海,无数的曾经的声音激流般冲进耳朵,无数的曾经的气味旋风般卷进鼻孔。
古壶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爆炸了似的,他双手捂头,一下子站了起来,烦躁地在树下走着,转着这棵树转起了圈,越走越快,干脆跑了起来,越跑越快。
“啊——”他张开双臂大叫了起来,感觉自己好像要张了翅膀,要飞了起来,飞了起来,飞向那个曾经的世界……
突然,被什么东西钩住了,拉住了。
古壶的思绪这才一下回到眼前,一看,邢影正扯着他的衣服,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与此同时,定伯也奔了过来,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惊恐地问:“古大夫,你——你怎么了?”
“没什么。”古壶说:“定伯,请你把我的萧取来好吗?”
“好吧。”定伯应着,去取来了萧递给古壶:“你是不是想家了?”
古壶没回答,只轻轻地点了点头,拿着萧坐回树下。
唇触萧管,那支《你在他乡还好吗?》的乐曲如流水般淌出,凄清地弥漫在院落的地上。
定伯和邢影都坐回了屋檐下,定伯斜靠着木柱,邢影肘支膝上手捧脸蛋,静静地听着。
古壶一边吹着,脑子里,这首歌的歌词像弹幕般浮现在脑海里。
一遍又一遍地吹着,一个挨一个地想着,那歌词里的一个个字化作一滴滴泪水顺脸颊滚下,刚才脑子里的烦躁也似乎被泪水溶化了,倾泻而出了。
终于,古壶停止了吹奏,脑袋里也完全清醒了,他抹了一把脸,走到屋檐下发呆的邢影身旁说:“邢影,麻烦你去帮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洗完澡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再次走到这棵树下时,之前的紧张与烦躁早已一扫而光,此刻脑中出现的,是与王右军一起谈话时的豪言壮志。
古壶仰望着星空,对着对他眨眼的星星微微一笑,在心中对自己说,大业,大业,现在才开始迈出第一步,如果连个横头县都搞不定,何谈搞定天下?!别胡思乱想了,做好眼前的事吧。
眼前最要紧的,是找到打开蝉族这个黑箱子的钥匙,直觉告诉他,顾三能带他找到这把钥匙。
几天后的晚上将近子时,顾三被侯戈带到了古壶书房。
“古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当时没告诉大人真相,那灭门案里躲在水缸里逃出来的就是我顾三啊!”
“我一家十六口人全数被杀,我听侯大侠说,古大人要为小人报灭门之仇,小人先行谢恩了。”顾三一见到古壶,说着哭着便要跪下去。
古壶赶紧拉住他说:“不要这样,老天安排我在上任途中遇到你,也许就是安排我要来查清你家的案子,坐坐,坐下我们慢慢说,你武艺学得怎么样?你那个醉丐师父呢?”
顾三擦了泪水,说那醉丐师父教了他三个月的武艺后,给他留下一本练功的秘笈就走了,也不知他现在漂泊到了哪儿。
“哦——走了?”古壶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让我看看你师父留给你的练功秘笈?”
“可以。”顾三毫不犹豫地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递给他。
古壶一看,这书上图多字少,画的全是各种各样的拳脚及长袖当剑的攻防招数。
虽然这些招数古壶也看不太懂,可他看出了一个共同点,所有招数都是摇摇晃晃偏过去倒过来的,这应该就是似醉非醉的醉拳醉剑招数。
在翻到这书的最后两页时,古壶突然眯起了眼睛仔细查看,靠近灯光一些,他发现了图上一个异常之处。
这页上只有一个招式,画的是从练功者的背面看上去的动作,异常之处是这些画上人的后背上有被刮过的痕迹。
这个被刮过的痕迹组成了一个图案,这图案不是别的,正是一个蝉图的图案,非常有可能最初是在这人后背上画了个蝉图,之后可能又沿笔画刮去了这个蝉图。
古壶脑中灵光一闪,问顾三:“你师父说过这书是怎么来的吗?是别人给他的书还是他自己画的。”
“师父说是他自己画的,世上仅此一本,我是他唯一的徒弟,他就把这书送我了。”顾三肯定地说。
古壶把书还给顾三说:“这书很珍贵,你要保护好,你先到文宝斋里当着伙计县衙里,没事别随意出去,有事情我会随时找你。”
侯戈带着顾三去歇息了,古壶的脑海里满是刚才书上那个蝉图的刮痕,为什么要刮去呢?是不想让人看出,不想让人看出当初又为什么要画上去呢?也许——
也许那个醉丐就是蝉族的人,也许他至少是个知情者。
无论如何,应该要找到那个醉丐,如果真是那样,这应该是个揭开黑箱盖子的一条缝。
对!明天就安排侯戈去寻找那个醉丐,古壶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