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章 杀腿庙1(1 / 2)
侯戈却没动,而是对一旁的丁主簿耳语了几句,丁主簿很快去了,倒戈朝古壶靠近几步,目光警惕地四下巡视着。
古壶知道侯戈是怕有人对他动手,要时刻在身旁,贴身侍卫,他心里一热,拍拍侯戈的肩说:“别这么紧张,没事。”
丁主簿带着几名差役很快抬来一张大方桌到古壶面前。
古壶站到大方桌上,然后又把手伸向孙大贤说:“孙掌柜,请你也上来吧,我们都跟大家说几句。”
孙大贤看着古壶,犹豫了一下,还是爬到了桌上。
古壶伸出胳膊向下压了压,四下的议论声顿时停住,所有人的静静地看着大方桌上的他和孙大贤。
“乡亲们——”古壶声说,“杀腿庙蛄蛹出土冻死的事,还有那面铜镜的事我都知道了,如果这确实是天意要让我古某人离开,那么,为了万千百姓名遭灾难,我古某人一定卷被盖滚蛋,决不让百姓遭难。
“可是,这究竟是不是天意?是天意还是有居心叵测之人想借天之名赶走古某?是天意还是人意,我说了不算,谁说了也不算,事实说了才算,我要亲自去杀腿庙,亲眼看看这事。”
“我希望愿意去看的人也一起去,用你们的眼睛亲眼看看,要真是天意,我立马走人,要是有人暗中作祟,以妖邪之述惑众驱赶朝廷命官,我会以王法处之,决不姑息!孙掌柜以为如何?”
古壶说罢,侧头直视着孙掌柜,犀利的目光像两把刀子,同时手一伸作出请孙大贤讲话的姿势。
古壶看见孙大贤目光闪烁,眼皮眨了眨,虽然那闪烁虽然只在一瞬间,可在古壶眼里,孙大贤眼皮的一开一合被看得清清楚楚,在这开合之间,一丝狡诈与怯懦之意已经从眼中流出。
古壶心中的自信又增加了一分,他刚才所言实际上是在赌,赌那夏蝉冬出之事有诈,只要他查出猫腻所在,揭开真相,他就赢定了。不但赢了眼前这事,而且为接下来对蝉族的总攻找到了再好不过的证据和契机。
此时孙大贤的目光里已经流露出了一丝破绽,古壶感到天平正在向自己这边倾斜。
“古大人说得不无道理,大家——大家都去看看,看看天意,天意就在那里明摆着。”孙大贤也挥着胳膊大声说。
“走,去杀腿庙,走啊!”人群中再次声如潮涌。
于是,横头县亘古未有的一幕出现了,县令和县衙一班人骑马在前走着,后面是几十位各界名流也骑着马跟着。
再在后面则跟着衣着各异的一万多接近两万的百姓,男女老少诸色人等,而且沿途还在不断地增加。
长长的队伍挤满了从县城通往杀腿庙的大道,人们无不兴奋地高谈着、议论着,仿佛在谈论着一场千古盛事,又仿佛在参加一场大赌博。
有人把宝押在古县令这边,更多的人把宝押在孙掌柜等人一边,人们议论着,争辩着,有人甚至为此争执起来,只差动手。
队伍的最前头,骑在马上的古壶回头看着长长的壮观的民众队伍,既兴奋又心中悬吊起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赢,要是今天这一赌输了,他的宏图壮志就算彻底输掉了,说不定还会搭上小命。
虽说心有忐忑,可他相信,万事万物都自有其理,这世上不可能有什么神秘的“天意”,所谓“天意”,不过是“人意”而已,关键是看能不能揭开那个人为盖上去的盖子。
对了,“杀腿庙”,这是他来横头心来第一次听说这名,怎么如此古怪?既然事情发生在那儿,得先了解了解这地儿。
“丁主簿,你可知道这杀腿庙的来历,怎么叫了如此一个怪之名?”古壶问与自己并驾齐驱的丁主簿。
丁主簿一脸苦相:“大人,你先别管这庙名古怪不古怪了,还是想想如何应对眼前之事吧,看这阵仗,我们能过了一关吗?你可是把话都说死了。”
古壶笑了:“置之死地而后生,丁主簿放心,死的不会是我,当然,也不会是你,我们是一起的,你还是给我讲讲杀腿庙的故事吧。”
“那——好吧,我就给大人讲讲。”丁主簿苦笑了一下,讲起了这杀腿庙的来历。
原来,在七八十年前,横头县出了一个地痞无赖,名叫张口。
这张口自幼失去父母,靠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按理说如此一人该感恩乡邻自立自强才是,可这张口吃惯了白食,渐渐成了好吃懒做的一个人。
到了成人之后,张口不但不自食其力,反而仗着一身硬肉蛮力,向乡邻硬讨强要,乡邻越来越讨厌他,都不愿意给他吃喝。
据说张口在流浪时,向一高人学了一奇术,他向人要吃喝要东西时,要是人家不给,他也不气不恼,只是当面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在自己小腿或大腿上慢慢地割开皮肉。‘
亲眼看着那皮开肉绽鲜血横流,没有人不满足他的。
时间一长,这张口成了闻名横头的“杀腿张”,靠着这一手,他几十年间吃遍横头县,甚至吃到坂抬郡的多个县,无人敢惹他,他不偷不抢,官府也拿他没法。
直到年近五十时,孤身一人的杀腿张终于在喝了一坛要来的美酒后醉死了。
他死后不久,渐渐地竟然流传着一种说法,说这个杀腿张是天星下凡,专门来考验人心善恶的。
传说越来越逼真,信的人越来越多,再后来,竟然有人建起了杀腿庙,虽然是小庙一座,香火去也兴旺。
古壶听完,轻蔑地一笑说:“不供圣贤不供英雄,却建庙供奉一个强要吃喝的无赖,丁主簿不觉得荒唐吗?”
丁主簿:“细想之下,当然荒唐,可数十年来淫祀之风盛行,民风如此,如之奈何?大人,眼前这事——你有几分把握?”丁主簿还是忘不了眼前的困境,忧心忡忡地看着古壶问。
“哈哈——”古壶大笑道,“凡事要是只等有了绝对的把握才去做,那还不如什么也不做,欲成大事,岂能缩头缩尾,该出手时就出手,管他有枣没枣,先打他几竿竿再说,驾——”
古壶轻轻抽了坐骑一下,小跑起来,直奔那神秘的杀腿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