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看遍了生死(1 / 2)
沐浴梳妆之后,天色已经微凉。
晨钟已经敲响,常嫣带着清墨出门了。
两人在长安街头摆摊的年轻小夫妻的摊位上吃了一碗小馄饨,之后才去了六福药铺。
药铺门前已经排起了队伍,不算太长,但看着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此时药铺的门还没开,来报名的医者脸上已经隐隐透着不耐烦。
药铺开门是佟掌柜的活计。
可已然到了时辰,为何还不见人?常嫣抬头看了眼天色,距离规定的开张时间,已经过了一刻钟。
常嫣脸色一沉,快步走上前去,面对众人时,已经扬起了可亲的笑脸。
“实在是抱歉各位同袍,家中有些事情耽搁了,让大家久等了。”
常嫣手上有一把钥匙,她将钥匙递给清墨,“快去开门。”
她则是留在这里与众人道歉,再说几句好听话,让人宽心。
大家是来报名的,若是有幸在比试中拔得头筹,能够留在常氏做事,常嫣就是他们的少东家。
少东家都温声好语的道歉了,他们的怒气也就消散了许多。
清墨开了门,将桌椅板凳笔墨纸砚都搬出来,在门口替大家登记。
常嫣见局面稳下来了,同清墨交代一声便转身离去了。
药铺不做医馆的营生,需要用药的病人拿着医馆的坐堂大夫开的药方到药铺抓药,这个活清墨也能做,不需要常嫣在这里盯着。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佟三儿的家就在附近,没几步路。
常嫣步伐缓慢地走过去,路上她想了很多。
却唯独没想到,竟然会见到这样的场面。
还没进院,就听见一个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然后是一声不耐烦的低嚷,让他们滚出去。
循着声音,常嫣步至佟家门前,院门半敞着,里边的人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并没有注意到自家大门口伫立着一个窈窕身影。
六七岁的小孩儿正是佟小宝,抱着佟三儿的腰痛哭,“爹,娘会好起来的吧?”
小孩儿眼中满是惶恐。
佟三儿惯常滴溜溜乱转的一双眼睛,现在也不转了,抱着佟小宝,慌张无措的情绪,快要将他整个人淹没了。
他僵硬地点头,也不知是在安慰佟小宝还是在安慰他自己,“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不是大夫,可作为药铺掌柜,见过不少病人,常记名下也有医馆,他也是见过许多大夫的。
今日请来的大夫,眉眼低得吓人。
以往大夫这种表情,都说明病人的情况不太好。
常嫣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在进去还是站在这等结果中犹豫,还没等她做出选择,屋里的大夫已经拎着药箱走出来了。
须发皆白的老大夫,面上不见丝毫笑意,面对佟三儿和佟小宝急切的目光,他愧疚地拱拱手,“老夫学艺不精,还请另请高明吧。”
“白大夫!”佟三儿身子一晃,推开佟小宝,双腿弯下,在老大夫身后跪下。
“白大夫!”他膝行着追上白大夫,双手抱住老人的腿,“白大夫,您再试试!求求您再试试!”
白大夫一脸为难,他弯腰想要扶佟三儿起身,可佟三儿的双腿像是长在地上了一般,任凭白大夫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出来,也没能将人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