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天命（上）（2 / 2）
电视机正在播放即时新闻：“一小时前发生的枪战已经结束，据知情人士透露，枪手受重伤，现在正送往医院治疗。警方已经着手调查枪手身份以及武器来源，相信很快就可以得出结论。而与枪手交战的另一方，同样身份成谜。具体情况，还需要等待进一步调查结果。接下来我们将采访几位枪战的见证者，听听他们怎么说。”
刚刚返回的梁正直看着电视机摇头微笑：“真不敢相信，这居然是港岛的新闻。我才出去那么短时间，港岛就变成这副样子。这些人是不是疯子？居然在大街开枪。还讲不讲规矩？施礼荣先生的血压现在一定不容乐观。”
卓瑶坐在距离梁正直约莫一米的位置，听到他这么说，立刻开口反驳：“这次不是社团抢地盘，是对付职业杀手。那些人到港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搞枪。而且一个个杀人不眨眼，对付他们当然也要用枪才行。这个时候枪战，总好过在他们选好的地方和时间枪战。”
梁正直一笑：“我只是随口说说，你不需要那么大反应。很感谢你还允许我进你的别墅，坐在这里聊天。”
“也不用那么说，不管怎么样，我们也是朋友。我还以为你会在外面玩很久，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
梁正直看着卓瑶的样子，过了好一阵，才说道：“可不可以给我拿杯酒？”
两只高脚杯里，琥珀色的酒浆晃动。
梁正直轻声感慨：“我在外面的时候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傻瓜。请小偷做保安，结果必然是这样。不过当时那种环境，这个结果似乎是最优解。如果不是他出现，把你捧成港岛侠女大状，结果恐怕会更差。”
“阿ben，我到现在为止，依旧当你是好朋友。希望你不要让我改变对你的态度，搞得大家不好见面。”
“ok，我来见你不是想要吃红牌，而是想要分享一个旅途见闻。我这么快回来，也和这个见闻有关。”
一边说话一边从身边公文包里拿出个文件袋放在桌上：“把这个当成新婚礼物送给阿祖和杰西卡，他们一定很开心。不过你开不开心就难说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应该支持这些。”
“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动物，会变的。”
卓瑶微笑回应，同时拿起了档案袋：“不管里面是什么都好，我都要说一声……谢谢。”
“我们之间，原来已经到了要说谢谢的地步？”
梁正直先是自嘲似地一笑，没等卓瑶反口继续说道：“我开玩笑的。有得谢总比没有好。只要你开心，其他什么都不重要。我约了阿义吃饭，正好和他聊聊这次枪战。阿祖闯祸的本事和他做事的本事一样出色，居然连察猜的儿子也敢动，等到和杰西卡结婚以后，不知道还要动哪个。港岛如果真的因为他闹到天下大乱，麦理浩爵士不会开心的。”
卓瑶冷哼一声：“阿祖不是富豪，更不是英国人。他按照自己的本心做决定，怎么会有这么强的破坏力？如果他这么厉害，那就应该选他做议员才对。这些杀手又不是他找的，不要怪到他头上。真正该为这件事负责的人，估计现在正在半山享清福，又或者在泰国过安稳日子。苛责受害人，是不人道的。”
“我是夸奖他有本事。之前在帝王夜总会，亲手干掉几个杀手。那时候只能说他身手厉害，这次居然靠指挥，就搞定国际上有名的职业杀手，的确有些大哥气派。再加上他娶到杰西卡，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港岛数一数二的大亨。你有没有想过，到时候该怎么做？我记得你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人，如果和他继续下去，我担心你会难做。”
“这个问题我们聊过了。我认为我可以接受他的不完美，就像他可以接受我一样。如果有一天真的接受不了也没关系，大家好合好散，不会有什么问题。”
卓瑶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你约了阿义吃饭不要迟到，你给我的这些文件，我会抽时间好好看。不过现在没时间，我还要帮阿祖筹备婚礼。杀手被解
决，就去了一块心病，可以集中精神准备结婚。”
卓瑶既然下了逐客令，梁正直也只能起身告辞，在起身的同时又问道：“他结婚还要你帮忙？”
“不止是我。林小姐、阿金还有辣椒她们都要帮忙。其实十年前港岛也是这样子，我们做律师的当然要根据最新的法条来操作，不过不能因为这样就真的忘记传统。说到底都是一家人，可以帮就帮一把了。”
听到卓瑶毫无障碍说出一家人三个字，梁正直无奈叹息，承认已经没得挽回。说不上是释怀还是失落，只是微微一笑：“如果将来不开心，记得打给我，我随时出现。还有，那个袋子里的东西一定要记得看，应该对你们有帮助。”
章玉堂家中。
章玉堂看着电视机，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咬牙切齿低声嘀咕：“猪头炳胆子不小，居然真的请了杀手过来！可惜老天爷关照我，就算这样都舍不得我死。既然我不死，那死的就是你了！”
按照他的想法，当然是从城寨直接找人做事比较方便。可是陈继祖表现出来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让他没办法直接从城寨雇佣。
何况朱炳不同于一般人，杀他的机会不多。只有顶尖的杀手，才有资格做这种生意。
思来想去，还是只能从欧洲找人。除了找杀手，还要找保镖。
章玉堂身边的保镖基本都是从社团里面找来的，除了身手好以外，在社团都有面子。很多脏活交给保镖去做，可以通过社团关系处理得妥当。平时这种人当然好用，可是现在对付职业杀手，这些社团分子，怎么看都差着火候。
必须找保镖，找最好的那种。
可是几个电话打出去，居然都落了空。
最后一个电话打出去之后，章玉堂已经气得忍不住对话筒爆粗口：“有没有搞错！我章玉堂拿钱出来，居然找不到人？结婚而已，用得着那么多保镖？他疯了？雇那么多人保护杰西卡！我不管啊，总之你一定要给我找人出来，而且必须是最好的那种。潮州人不行就五邑人，让他们想清楚，自己从哪里来，和谁是一家人，不要为了一点点钱搞得连乡亲都没了！”
放下电话的章玉堂忍不住又骂了几句，随后看着电视机，陷入深深的忧虑：朱炳究竟找了几个人？这个被发现了，会不会有人没被发现？自己的安全又能否得到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