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7 章 切尔诺贝利 E14.(2 / 2)
门外的敲门声隔了一段距离再次传来,门内的一片漆黑里,宁准一边将故意散开的衣领扯得更松了点,一边从自己的魔盒里取出几样存放的药品,看向脱下外套,露出一身血肉模糊的伤口的黎渐川。
“过来。”
宁准道。
黎渐川把一块块黑色塑料布往角落里踢了踢他几秒前就是从宠物房的地板上把这些玩意儿掀了起来,裹在身上,冒着阳光照射的风险爬窗回来的。
小阁楼的窗户很小,但黎渐川缩骨还是可以勉强进出的,不算什么难事。只是他一回来就看到宁准在表演口技,一人分饰二角,来了场春意盎然的床戏,差点一口气没憋住,卡在窗户上。
“自愈的速度越来越快了。”黎渐川到床边坐下,抬手随意抹了下自己腹部伤口的血。
被刀刃划开的狰狞伤口轻轻蠕动,血肉几乎是肉眼可见地再生着。
在进入魔盒游戏之前,黎渐川就已经知道自己拥有很多远超常人的力量,但无论如何,他都至少还在人类的范畴。
不过经过一局又一局的游戏,他似乎变得越来越非人了。
黎渐川看着宁准在黑暗中低头为他处理伤口,微眯了眯眼,道:“照这个趋势,会不会有一天我会成为不死的怪物?”
“不会。”宁准轻声道,“你是人类,这点无法更改。不过有时候,我倒很希望你能成为不死的怪物。”
黎渐川眉梢微动。
他从宁准的语气里听出了点奇怪的意味,但宁准显然不会深谈这个话题,随着一局局游戏,宁准身上的气息也渐渐由神秘慵懒的放肆,变得更为沉郁压抑了。
“你在二楼遇到了什么?”宁准问。
黎渐川道:“一个隐形人。”
“隐形人?”宁准眼角微抬,若有所思地瞥了眼房门的方向。
黎渐川没有注意到宁准的眼神,低声将二楼的事快速说了遍,并从口袋里摸出搜刮来的线索。
宁准没有立刻去看,而是道:“你是说这里的原住民都是隐形存在的?这么说来,跟在叶夫根尼旁边的那个,应该就是二楼的原住民。看他的样子,或许是你说的那个小女孩的父亲。”
黎渐川一怔,却也不是很意外:“你看得到?”
“看不到。”
宁准裹满了殷红的手指顺着黎渐川腹肌的沟壑轻轻滑了滑:“但我可以感觉到。他的位置,大概的轮廓,年纪和气息。他们不是魔盒怪物,但状态并不正常……”
黎渐川按住宁准的手:“你这样很像游戏里开挂的。”
宁准低头去咬黎渐川的锁骨,低低道:“如果我真的可以开挂作弊,你跟我或许就不是现在这种样子了。”
黎渐川一直认为宁准与魔盒游戏和潘多拉关系非同一般,甚至宁准曾经或许就是魔盒里的怪物,进化成了监视者,并顺利逃出了魔盒游戏,所以当他再次进入游戏后,才非常熟悉这里且拥有近乎作弊器一般的能力。
这个猜测在拿到有关最终之战的部分记忆后,更是得到了完全的肯定。
只是宁准的种种表现,那些现实里的奇怪交叉,藏在魔盒里的那份回忆笔记,和最终之战缺失的部分,都让黎渐川一面相信着这个认知,一面又在疯狂地质疑它。
而现在,宁准的话让他忽然想起,在最终之战回忆里,他旁观的kg第一次见到那个软在血中的诡艳少年的情景,还有那卷藏在偏僻寺庙的红皮经卷中的三件事。
kg当时的表现,他好像认识或者见过宁准!
黎渐川不知为何,近乎强行地将这一切拼在了一起,悚然而又恍然地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你在想什么?”
宁准注意到了他的异常,抬起头。
黎渐川盯着宁准,透过这张略有相似的脸看向了另一张面孔,脱口道:“我曾经可能……”
话未出口,过道内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是哪扇房门被撞开了。
旋即一阵脚步声,洛班惊疑的声音高高扬了起来:“人呢!没有人!”
叶夫根尼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床边有血。”
“他的防护服和工作证还在这里……许真?是你带的人?”洛班说。
外面的声音惊醒了黎渐川,他原本有些飘忽的神智立刻回笼在这个世界上,你需要学会的第一件事,一定要是说谎醍醐灌顶,他想到了这句话,微怔的神情一动,低头在宁准鼻尖上亲了下,道:“我们上辈子肯定也见过。否则,我不会命都不要,也要护着你。”
这暗示的话肉麻得黎渐川都冒起了鸡皮疙瘩。
宁准也像是第一次认识黎渐川一样,诡异地看了他一眼,勾起唇角:“或许吧。”
说完,宁准话锋一转,道:“许真死了,是我杀的。但我没有处理他的尸体。”
之前并没有击杀喊话响起,看来许真不是玩家。
黎渐川想着,皱眉看向房门:“听外面的动静,许真的尸体不见了?”
宁准直起身,扯过黎渐川被撕成了破布的衬衫慢慢擦着手:“我出去看看。”
砸许真房门弄出了很大的动静,放在这一楼简直堪比一道惊雷。
宁准出去的时候,其他房间也有几人走了出来,正站在过道里,神色各异地通过大开的房门,望着许真的房间里。
宁准也摆出一副被惊动的模样,走了过去。
对门的迪克也在这里,瞧见宁准还挤了挤眼睛,非常开放地好奇问:“怎么样?”
宁准露出一个意犹未尽的笑容:“perfect。”
“喔。”迪克竖起大拇指。
宁准笑笑,没再理会迪克的调侃,调转目光,越过前方几人的肩头,望向许真的房间。
里面的强光灯已经被打开了,照得房间亮如白昼。洛班和叶夫根尼两人一个站在房间中央,一个则在床边观察着床上还未干涸的大滩血迹。
迪克在旁小声问:“你们队伍里的那个研究者好像出事了,这么多血……不过并没有看见他的人。你想进去看看吗?”
宁准摇了摇头。
不需要进去看,只是刚才的一眼,他就确定了这个房间内的异样
许真是坐在床上刺破喉咙死的,血液的喷射和流淌主要是在较远的地板上,和床边。但眼下的这个房间,靠近床边的部分,包括许真之前坐着的位置,全部都染着浓重的暗红。而床边的地板并没有许真的脚印,只有一滩扩大变重的血迹。
按照这些血迹的形状看,死后的许真就像被谁攥着脚,从床上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