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你这样强迫我,你好意思么?(1 / 2)
庄安晴独自踱步来到九思茶舍。
茶舍的招牌已经被摘了下来,大门也已关上。
庄安晴绕到茶舍后门,抬手敲了敲。
没多久,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哪位?”
“租你铺子的人。”
男子明显顿了顿,之后快步过来打开了门。
宋谦益没料到庄安晴会在此时上门,诧异道:“庄小娘子,你怎么来了?”
言罢,他的心头就涌上一股被某人套路的恐惧,忙后退一步捂住心口道:“我没银子了。”
说完之后,他又觉得说服力不够,立即补充道:“我落魄了,瞧瞧,现在的我只剩下这些了。”
他一只手指了指地上收拾出来的锅碗瓢盆,道:“真的很惨了。”
庄安晴被他说得莫名其妙。
再看看他紧捂胸口的动作,更是嘴角狠狠一抽。
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她曾经怎么渣过他了呢。
呵呵,美夫君还在家里搁着呢,这种姿色她还真是看不上眼了。
无法入某人眼,而实际上是文化一条街上最年轻俊秀的茶舍舍主,不对,是昔日的茶舍舍主宋谦益终于看到某黑心郎中眼中的嫌弃。
不知怎地,宋谦益心里竟生出了一种要与人一较高下的冲动。
可是要和谁一较高下,他不知道。
又要一较高下些什么,他也不太清楚。
总之,他就是很不爽,这种不爽用三个字概括就是——不服气!
庄安晴才懒得理会宋谦益那男人该死的胜负欲,她还有其他事情要办,不能在这儿浪费太多时间。
她抬脚就走进了后院,看了一下四周,直奔主题道:“听明叔说,你不允许我们拆建。”
宋谦益闻言,一秒回神,忙点头道:“的确。”
庄安晴指了指前面大堂的桌椅,“那这些呢?”
宋谦益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看,叹气道:“那些也是我爹当年照我娘的喜好定制的。”
庄安晴走过去,伸手摸了摸木桌边上雕刻着的花纹,“你爹还真是有心。”
“嗯,我爹和我娘是青梅竹马,可惜我娘生我时坏了身子,没几年就病逝了。”
“既然这样,这些桌椅你不搬走吗?”
“想搬走,但是我家那边没有地方放。另外,我爹说过,这些桌椅只有和茶舍在一起才是活的,放到别的地方它们就失去了原本的魅力。”
看来这个茶舍就是宋父送给自己妻子的礼物吧,虽然所爱之人已经不在,但能和她喜爱的东西在一起,就仿佛仍然和她一块儿为好日子奋斗着。
唉,还真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只是做买卖的时候,还真的不能太感情用事,该拎得清的必须拎得清。
庄安晴又认真看了下,发现茶舍里桌椅都有些陈旧了,上头雕刻的花式也多少有些过时。另外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些桌椅看着更适合茶舍而不是她的糖水铺子。
她站在一张桌旁,指尖在桌面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动,沉思片刻,又道:“如果我们不想用这些桌椅?我们可以怎么处理?”
宋谦益俊眉簇起,叹气道:“那就只能把它们都锁进库房,库房就在后头。”
“我可以看看吗?”
宋谦益倒是没有意见,很爽快就带着庄安晴去了后院,拿出钥匙打开了后院中最大的一处屋子。
库房不小,但也没有很大,顶多只能放下一半的桌椅。
这真是个头疼的问题。
她本来都已经想好了新桌椅的款式,准备找石木匠定做的。
如此一来,怕是要改变方案了。
她在库房里走了一圈,道:“这里摆不下那么多桌椅,宋郎君,你还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
宋谦益悻悻摸了下鼻子,道:“要不你们就凑合着先用上吧,那些桌椅旧是旧了些,可都是些好东西,你们不吃亏的。”
“可是那些桌椅的样式不适合我们要开的铺子,还有你都说了,那些桌椅已经旧了,真的不太适合我们开新铺子时使用。”
宋谦益神色讪讪,道:“或者你们找个人来把桌椅翻新一下?只要不改变它们原来的形貌,怎么翻新都行。”
庄安晴把话听了进去,但并没就此做出回应。
她走出库房,想了想道:“宋郎君,这事咱们签合约的时候你不提,现在才突然提,这属于违反合约的行为啊。”
宋谦益也知道自己突然提出要求不那么合适,一边把库房的门锁上一边诚意道了声歉。
庄安晴在院里站定,道:“光道歉可没用啊,咱们做买卖的讲的都是真金白银的事情。如今是你出于个人原因提出一些超出合同条款的要求,然后给我们带来了不便。既然这样,还请宋郎君给我们提供相应赔偿才行。”
宋谦益心里咯噔一下。
他咽了一口唾沫,忐忑道:“这怎么还要赔偿?”
“当然要啊,咱契约上可是写明白的,如甲方也就是你,提出一些契约条款以外的要求,乙方也就是我,有权拒绝。”
这个宋谦益记得,“所以你现在是拒绝我的要求吗?”
庄安晴双手负在身后,挺直腰杆道:“我想拒绝,可你方才不是求我了吗?我这么善良的人,既然你求了我,我虽不方便但也乐于牺牲一下来成全你。只是我善良是我的事,你这样强迫我,你好意思么?”
你善良?
宋谦益嘴角一抽,不过一时又无法反驳。
这人有时的确是挺善良的,比如在救他的时候。
可是黑心也是真黑心,比如套路了他的铺子。
还有,正如她所说,他作为一个读书人,强迫一个小娘子,还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咳咳,怎么这想法有些变味儿了?
这明明是在说桌椅的事情,怎么又被这人带到沟里去了。
宋谦益清了清嗓子,“可是我落魄了,我还要治病,我很惨的,真的没什么可以赔给你了。”
庄安晴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道:“我一个女人抛头露面做生意,还要给你这样的男子治病,比你惨多了。”
宋谦益再次一噎。
的确像她那样貌美的小娘子,要是家境允许,谁会愿意这般辛苦地冒着风险抛头露面。
宋谦益越想越是惭愧,彻底败下阵来,道:“那你想怎么赔偿?”
庄安晴小下巴一抬,“有纸笔吗?”
一盏茶之后,庄安晴放下毛笔,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迹,把纸张交给宋谦益道:“这是新增契约,宋郎君请过目。”
宋谦益伸手接过,狐疑地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