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最佳损友(1 / 2)
没等言一回答,孙平渊便朝好友发了话:“你不是说想我这老头子吗?这下有个理由让你光明正大留下来与老朽朝夕相处,难道你要拒绝?”
言一之前被自家好友用毛驴止泻药当成生发剂来糊弄,差点儿就被气不活了。
当时他果断收拾行李,打算第二日就扬长而去。可谁曾想一起床便看见自家损友身前身后挂着王八图在一览堂里走来走去,言一只好默默又把行李给放了回去。
想起损友挂了三日王八图的份上,言一这下也不好反抗什么,只得鼻子哼哼两声,之后便别过脸去端起杯子喝茶。
两位老先生之间的互动,庄安晴几人实在看不明白,一直满心忐忑地等着答复。
孙平渊嘿嘿一笑,朝众人道:“放心,他答应留下来了。”
几人内心欢呼,脸上溢满笑意。
李阿棠更是当即起身,朝言一行了大礼。
言一忙起身过去扶起她,“阿棠姑娘不必如此客气,老朽也只是尝试尝试而已,实在不能保证真的能治好你。”
李阿棠站起身来,重重点了下头,又连着比划了几下。
庄安晴如有神助地再次完全看懂了李阿棠的意思,忙帮着解释道:“阿棠姑娘说她明白的,让老先生您不要有负担。”
言一和蔼一笑,点头道好。
治病的事情敲定,李阿棠又带着两个孩子回到灶屋继续忙活。
三人走后,庄安晴目光扫过言一的光头,忽地就想起之前解云湛给她说过的事,不免担心道:“晚辈听说老先生和甄老夫人相识,另外也和甄老夫人的贴身丫鬟小梅打过照面。不瞒老先生,这个小梅是晚辈的义妹,她有时会来晚辈家探望我们,老先生若是住在圆山村里,日后难免会和小梅碰面,不知老先生是否介意?”
言一颔首道:“庄小娘子想得极是,如此一来,老朽若是长期留在村里怕会不大方便。”
孙平渊捋了捋胡须,道:“要不就在圆山村这一带租赁一个房子吧,可以到那些偏僻些的地方找个清静点儿的小院。”
几人觉得这个可行,但合适的地方可遇不可求,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找到的。
解云湛想了想,道:“学生知道圆山村后山里有一处小院,之前是村里一个老猎户的房子,这老猎户没有家人,去世前将房子交给了村里安排。不过这房子在后山半山腰处,地处偏僻,一直没人接手,到现在还空着。
如果老先生觉得可以,晚辈去找里正商量一下,老先生可以先在那里住上一段日子,待找到合适的院子后再搬过去,您觉得如何?”
言一觉得挺好,可一想到房子还是在圆山村里,又有些犹豫。
解云湛说的院子庄安晴也知道,之前高春桃和高定贵发生那事时,她和解云湛就去过那里。后来她进后山采药时也偶有经过,听言一这么说忙补充道:“老先生不用担心,晚辈以前经过那边,发现那处除了连着圆山村这边的路,其实还有好几条路。那几条路都是通向圆山村外的地方,有一条路甚至还一直通到空青寺附近。”
解云湛听媳妇儿说完,也点头道:“的确如此,这几条路中,通往圆山村的路最近,当年才把那小院划到了圆山村的管辖范围之内。”
听小两口如此解释,言一也就打消了心中疑虑,点头同意了解云湛的提议。
落脚的事情谈妥,庄安晴又抓紧机会问道:“不知接下来的治疗我们需要准备什么?”
言一想了想,道:“请问贵府有无纸笔?”
庄安晴忙道了声有,可没等她动身去拿,解云湛已经迈步出了屋子,转眼就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上工整放着笔墨纸砚,解云湛照着言一的指示将托盘放在桌上。
言一拿起笔蘸了墨,略一思索,快速在纸上写下一张方子。
写罢,言一将方子递给庄安晴,“阿棠姑娘这情况得汤药和针灸同时进行,在正式进行针灸之前,得先服用这方子五到七日,待开始行针之后,老朽会再换一副方子。”
庄安晴认真听完,感激道:“真是有劳老先生了,晚辈明日就照着这方子去镇上的药铺抓药。”
想到什么,庄安晴又忙问道:“对了,敢问老先生这诊金一共多少?”
言一和蔼一笑,摆手道:“诊金的事不急,往后再说吧。”
“呀,这可不行,老先生您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还打破原先计划留下来费心费力为晚辈的朋友治疗,这诊金您是怎么都要收的。”
孙平渊正在沉迷吃蜜饯,闻言接了话道:“云湛媳妇啊,这西瞿第一针的诊金,你怕是倾家荡产也付不起啊。”
庄安晴听罢,当即表情僵住。
西瞿就是瞿国,因地处盛国西边,故而又称西瞿。
言一是西瞿人,西瞿出神医,言一也通晓岐黄之术,这些庄安晴昨晚已经从解云湛那里得知。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瞧着和蔼可亲与世无争的老人家竟然顶着西瞿第一针的称号!
可是这第一针也太值钱了吧!
这这这......
这么重要的内幕,老先生您方才为何不说?
还有,您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学生往坑里跳真的好吗?
庄安晴一脸幽怨地看向孙平渊,看着正在沉迷磕蜜饯的老先生,庄安晴真想冲过去一把夺回那盘自己辛辛苦苦做的低糖蜜饯。
解云湛也是方才才知晓了言一的来头,短暂的震惊过后,他略一思索,赶紧凑近媳妇儿耳边说了几句。
庄安晴越听两眼就越是亮晶晶,她重新支棱起来,朝孙平渊和言一狗腿道:“孙老先生所言极是,西瞿第一针的医术的确不是区区阿堵物可以换得。”
孙平渊知道小两口已经听懂了自己的意思,心满意足地又给自己投喂了一颗蜜饯。
庄安晴见了孙平渊的反应,知道解云湛方才提出的方向无误,心下更有底气,于是忙朝言一恭敬道:“老先生既然不收诊金,那就让晚辈为老先生您排忧解难如何?”
言一听了心里一堵。
谁说他不收诊金了?
他明明说的是“不急,往后再说吧”!这明摆着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晚点儿再说啊!
试问这么复杂的治疗,他不得先回去好好算一下价钱的吗?
好嘛,被自己的损友这么一说,还让他怎么收这诊金了?
难不成还真是要让这小两口倾家荡产不成?
言一心里疯狂腹诽,一副哑巴吃黄连的表情。
算了算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把第一针的气度给撑起来了。
想罢,言一努力扯出一个和善笑容,“庄小娘子还真是客气了,只是老朽目前也没什么忧难需要庄小娘子帮忙,这事你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了。”
庄安晴意味深长一笑,“老先生胸怀若谷,晚辈佩服。”
说罢,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言一光溜溜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