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又近一步(1 / 2)
经过几日的长途跋涉,小两口终于顺利到了临元县的清心庵。
庵里的小尼姑们一见庄安晴便认出了她,当即就把她和解云湛迎进了庵里,又帮他们前去通传。
阔别将近一年,惠凡的夜盲症已经好了,听说庄安晴前来拜访,惠凡很是惊喜,忙让小尼姑将庄安晴请进禅房。
结果两人一踏进禅房,惠凡手里的念珠便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见惠凡僵在原地,看向解云湛的目光满是震惊,庄安晴了然,笑着打招呼道:“师太,别来无恙。”
惠凡回过神来,忙捡起手串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庄小娘子,别来无恙,请问这位是?”
她把目光重新落到解云湛身上,满心狐疑。
“这位是我夫君。”
夫君?
是的了,方才小尼姑过来通传时说过的,自己怎么忘记了。
解云湛见惠凡看向他,忙恭敬行了礼,“晚辈解云湛见过师太。”
惠凡看着解云湛的模样,忽地又想起了去年冬日庄安晴造访时,她无意中瞥见的那张画像。当时庄安晴说那画像是她的夫君,没想到这真人比画像里看着更像元氏。
“像,真的像。”
这神韵看着真有元氏年轻时的七八分。
惠凡心里感叹着,却不经意把这话给说出了口。
解云湛将这话清楚听进耳里,当即在他心里击起涟漪。
他和庄安晴对视了一眼,随后庄安晴开口道:“师太,实不相瞒,晚辈这次和夫君一同过来叨扰,实是有一事相求。”
惠凡马上正了神色,认真道:“不知庄小娘子所求何事?”
“我夫君有些事需要向师太您讨教。”
“哦?”惠凡疑惑挑了挑眉,心里多少猜到了一些。
不过想起庄安晴对自己的恩惠,她纠结片刻,最后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两位请坐,坐下再慢慢说。”
说着,她便走到桌旁,提起茶壶给庄安晴和解云湛各自倒了一杯热茶。
小两口从善而流地走到桌旁坐下,各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惠凡也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手里握着念珠,慈祥道:“不知解郎君想向贫尼讨教何事?”
解云湛见对方态度友善,便直接将心中疑问说来,“晚辈听娘子说,家母出嫁前经常去锦州红枫县的宁源庵上香,不知是否?”
惠凡颔首,“的确如此,令堂的母亲经常带着令堂去那庵里上香。”
“那不知家母生父可曾陪同去过?”
惠凡想了想,摇头:“并无,庵堂的香客都是女子,每次都是令堂和其母亲一同过去。”
解云湛微微点头,想了想,又道:“听娘子告知,家母当年搬去京城,临行前还去那庵里烧过香,不知师太可还记得当年具体是哪一年?”
“这......”惠凡面露难色,“事情过了那么久,贫尼一时间还真的不太记得了。”
“可否请师太好好想一想,这件事对晚辈来说真的十分重要。”
他恳求着,眸中还有提起亡母时难掩的伤感,惠凡一下就起了恻隐之心,遂软下心来又仔细回想起来。
小两口见她这般,一直静静坐着,唯恐弄出什么声音扰了她的思路。
忽地,惠凡眸中一亮,似是想起来了什么,忙道:“应该是建隆十四年。”
“师太确定?”
“确定,多年未想起初没什么印象,如今想来就是建隆十四年没错。那年先帝首开恩科,令外祖之前科考不顺,结果就遇到朝廷加考恩科,令堂和令外祖母几乎日日都来烧香祈求,后来令外祖就在那次恩科里高中了探花,之后在京城谋得官职,没多久就举家迁去了京城。”
这些事之前已经被堆积在惠凡的记忆深处蒙尘,如今回想起来倒是越想越清晰了,“贫尼记得令堂当时还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因着要搬去京城生活很是欢喜,又因常来庵里烧香能经常见到贫尼,她便与贫尼说了许多这恩科的事。
当时贫尼也是年岁不大,听着这些也觉新鲜,便和令堂多聊了几句,聊到开心处,令堂还说去了京城后还会回来上香,让贫尼别忘了她。如今想来恍如昨日,真没想到一眨眼就过了这么多年。”
惠凡感叹着,目光怅然。
小两口听着,基本可以确定惠凡所说的年份是没有问题的。
解云湛心里慢慢琢磨着惠凡方才的那一番话。
建隆十四年,首开恩科,高中探花。
有了这些信息,基本就可以确定外祖的身份了。
只要知道外祖是谁,就可以顺藤摸瓜得出母亲的身份。
解云湛心里难掩激动,只觉自己离真相又近了大大一步。
庄安晴也想到了这些。
另外她还想起了那场大火,据惠凡所说,当年解母生父在官场上出了什么问题,为此她才特意从京城赶到宁源庵上香,也是因为如此才会在庵里遭遇那场大火。
所以,只要知道解云湛的外祖是谁,没准就能知道那场大火的真相。
唉,自己上次一激动竟然就没想到要问问具体年份,真是百密一疏啊。
庄安晴正自我检讨着,便听一旁的解云湛继续发问:“师太,当年家母被救出火场之事,只有您知道吗?”
惠凡摇头,“当时贫尼将令堂背出来后没多久,庵里其余人也过来了,不过因着那黑衣人的事,贫尼觉得有些危险,便将令堂背到了庵里存放杂物的小库房。
那库房平常是贫尼看管的,钥匙在贫尼手上,平日很少有人出入。当时想着让令堂在那库房暂避几日,没想到令堂醒后说不能连累庵里,执意离开了。
贫尼只能确定自己趁乱将她背进去时是没人看见的,但不能确定她离开宁源庵时有没有被人发现。”
解云湛眉心簇起,飞快思索片刻,又道:“那么当年宁源庵里除了您,还有其他什么人?”
“人不多,除了主持师太与贫尼之外,大概还有三个弟子。”
“师太可知道她们如今去向?”
惠凡叹气,“有一个师姐在锦州闹饥荒时病死了,至于另外两个师姐,也在那次饥荒之后各奔东西了,如今去处贫尼着实无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