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薄巧慧（37）（2 / 2）

他们俩比太医还要称职。

巧慧谢绝他的提议，“五禽戏是你这种小孩子才会学习的东西，我就不必了。”

她犯懒，能躺着何必要起身呢？

“您总是躺着不利于养气血，”

刘彻忍不住念叨，“气血充足则百病不生，百病不生则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搁这儿背药理来了。

他学的还挺杂的。

巧慧忍不住笑，“长生不老，岂不是成了老妖怪了。”

又觉得难以理解，“活那么长做什么？”

生老病死犹如草木枯荣乃天地间不变的常理，长生不老什么的，俨然违背伦理和常规。

她难以认可，刘彻却忍不住反驳，“长生不老不好吗？”

好在哪里？

见他当真想要长生不老似的，巧慧忍不住问。

“你几岁了？”

刘彻下意识报高了些，“十七岁。”

他已经不是小孩儿了。

巧慧只觉得好笑。

十七…

离及冠都还差几年的小子，倒是想的长远。

都想到百年之后如何长生了。

巧慧不知是该赞赏他早慧，还是该骂他异想天开。

只是好奇。

“你想要长生不老，可是那么长的岁月，要做些什么？”

刘彻没想过这个问题，此刻也不觉得这是困惑。

“等到那时，自然就知道该做什么，如今如何能未卜先知呢？”

他现在不知能做什么，不知该做什么。

但只要一直活着，自然会有层出不穷的念头等着要去实现。

他总是不甘于停留在原地，总是渴望着前行的。

他越来越像刘启了。

不是容貌，而是神态。

如今说着不着边际地畅想，仿佛无所畏惧的模样，和年少时她记忆中的刘启十分相似。

她于是不再反驳，“那也好。”

可是还是困惑的。

刘彻很快被宣室殿的宫人请走了，毕竟已经成了太子殿下，自然不能再任性地只顾着玩闹和休息。

他走后不久，刘启也该回来了。

巧慧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回眸对上了他深邃的眼睛，沉郁如墨，却又带着好像专属于她的温和。

巧慧问他，“你想长生不老吗？”

刘启走到她身旁坐下，下意识握住她温凉的手，没怎么思考便摇了摇头。

“不想。”

“为什么？”

长生不老，大概是手握权势如皇帝，也只能可望而不可及的念想之一，史书上也不乏为此而执着的皇帝。

刘启却不想要。

“岁月漫长而孤单，何必自找苦吃。”

那么长的时间，前半生有精力去追逐，或许幸运的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幸福美满。

但后半生呢？

等得到的一切一件又一件地失去，到那时候要做些什么，才能度过那么漫长的时间，并且不觉得孤独和无趣？

巧慧想不出来，他也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