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入局(1 / 2)
河熹余光瞥见一旁看着畏畏缩缩的丹朱,对着丹朱说道:“你怕什么,我和你师父斗得最狠的时候我都留着你,你乖点,等我把你师父彻底收拾了,真把魔界留给你打理。”河熹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着,苍舒却是都习惯了,当河熹情绪达到失控的状态之时就会这样。
河熹一句话当场让丹朱愣住,“河熹,你发什么疯,我跟你不是一路的,你要是想要收拾我师父,我第一个跟你急。”丹朱从柏衍身后走了出来,一脸正气地说道。河熹挑眉,“你急,你急什么,真要急就先从柏衍身边离开,你不会指望着到时候柏衍还会救你吧。”
丹朱听到这话,抬头看向柏衍,只见柏衍站着没有动弹,神色也没有什么异常,丹朱一把拉住柏衍的手臂,颤巍巍地说道:“我是看你徒弟受了重伤好心好意扶着,谁躲他身后了。”河熹懒得再与丹朱争辩,调整心绪这样就够了。
河熹看向一旁正在为墨醴把脉的苍舒,苍舒皱紧的眉头告诉河熹,这个魔气共振恐怕不好解。“绾姐,我去把岐黄老头叫醒,我一个人拿捏不准。”苍舒起身就往后殿走去。河熹与收回手抬头的墨醴猛地对视一番,墨醴的眼睛深沉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师父,其实你清楚能不能治好我都不影响你最终的目的。”
河熹被墨醴的一句话撞击了心口,河熹的理智告诉自己面对一个教导抚养了三年的徒弟,她应该表现出极度的痛心,但是河熹没有七情六欲,现在也没有力气去表现得像一个正常人,所以现在河熹表现出来的情绪极度扭曲,可以算是癫狂,河熹往后退了退,好像只有远离墨醴她才能够好受一点。
柏衍连忙上前扶住河熹,“师父,静心凝神。”柏衍拉住河熹的手臂试图缓和河熹的状态。河熹握紧拳头,勉强抬起头看向墨醴回答道:“对,所以我更要确保你是一个合格的替身,我不能再让河铭有任何可乘之机。”他们很熟悉对方,所以他们都明白如何刺痛对方,比如现在,河熹带着倔强说出刺痛对方的话。
河熹话音刚落,整个殿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柏衍不可置信地看向河熹,不敢相信河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丹朱也惊讶于河熹的凶狠,倒是无支祁没什么表情,只是将小蓉护在身后,万一待会儿动起手来,最先受波及的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蓉。
僵持之下,苍舒清脆的声音宛如一柄长剑划破天空,打破殿内的凝滞。“岐黄,你来看看,一一这个问题可以用药石解决吗?”苍舒拉着睡眼惺忪的岐黄,看得出来是将岐黄从被窝中直接拉了起来。
岐黄一只手被苍舒拉着,一只手整理衣衫,好不狼狈。苍舒快速跑到墨醴与河熹之间,然后笑了笑:“绾姐,我把岐黄叫来了。”苍舒故作轻松,一副小孩子做了事讨要奖赏的模样,好不可爱。河熹顺势而下,点了点头往后坐下。苍舒对着柏衍眨了眨眼,柏衍也回了一个笑容。苍舒刚在殿外就看到殿内气氛不对,直接提高音量走进来打破僵持。
一旁的岐黄,对着河熹还有柏衍行了行礼,连忙坐下为墨醴把脉。岐黄一只手摸着他的小胡子,随着把脉的深入眉头挤出了沟壑。河熹看着岐黄的摇头,越发的急躁,刚想出声就被苍舒提前打断:“岐黄,怎么样?”岐黄收回把脉的手,“神君体内的两股气息明明相互排斥却能够不相互攻击,在体内留存得很好,确实能探查到魔气这股气息振动频率与外界有联系,但是只要外界不发作,神君就与平常无异,这算不上病,我们做医仙的自然是没办法的,苍舒仙君何必勉强呢。”
苍舒自己心中有数,但还是盼着岐黄能够有其他的想法,现在看来也是痴心妄想了。河熹自然是知道的药石无用,要是几颗药丸就能解决河熹遇到的困境,那河熹也不用再当什么照拂六界的创世神了,直接交给苍舒不就行了。
经过苍舒的打岔,河熹也总算是恢复了理智,河熹深呼吸一口,恢复了往日平静无波的神情,甩手说道:“麻烦岐黄医仙了,药石无用也无妨。医仙来魔界一趟恐怕是相当疲惫了,刚又将你唤醒,我派人送你回泰山府。”河熹说着用眼神示意柏衍,柏衍连忙唤来殿外的天兵,“你们两人务必将岐黄医仙安全送到泰山府知道吗?”
两名天兵行礼领命,一旁的岐黄也没想到河熹突然就要把他送回去,不过瞅着刚刚苍舒把他拉进来之时整个殿内剑拔弩张的氛围,岐黄觉得还是早走比较好,否则到时候就是神君打架,仙君遭殃。岐黄连忙向周边都行了行礼,跟着天兵就离开了。
丹朱环顾四周,现在殿内全是河熹的徒弟,好友,不由地出声道:“河熹,你看要不你把我关进地宫吧,反正我在这里也是碍你的眼。”丹朱揣着小手一副待宰羔羊的模样。
河熹这次没坐在地板之上,而是走了几步坐在了椅子上,“怎么,你觉得我有病,上赶着给河铭送帮手。”河熹随手倒了杯茶一脸悠闲地说道。“青天大老爷,河熹,你不会真觉得我能帮我师父做什么吧,你苏醒之后,他动用了所有能用的人手,我就天天和他待着一个宫殿内,他也没想过让你做一些事啊。”丹朱抱头做出痛苦的姿态,颇有一副慷慨赴死之相。
“丹朱,我再说一次,你乖乖的我不对你动手,至于河铭为什么不用你嘛,除了嫌弃你蠢笨,应该还有其他的意思。”河熹说到这里也是点到为止,没有再说下去,与柏衍对视一眼,两人都了然于心。河铭这个魔神虽然一直坚持重塑六界,推翻河熹的仙界,这样就能让六界以魔界为尊,也因此心狠手辣,对其余五界的生灵从来没有手软过,但是他比起河熹来说七情六欲齐全,所以对丹朱的感情恐怕要比河熹对柏衍的感情深了不少,这一次有了墨醴,河熹与河铭将会走到你死我活的境地,五万年前同时沉睡的局面不会再上演,河铭不让丹朱参与进来,是想着万一河铭真的输了,丹朱凭借着与柏衍的交情还能保全性命。
但是丹朱根本听不出河熹的言外之意,到现在为止还觉得河铭就是单纯地嫌弃自己的办事能力,只能在一旁生闷气。
河熹见丹朱没了兴致,也想谈论一会儿正事,“所以,你是想留在这里听我们谈事,还是回自己的寝殿呢?”河熹眼睛藏着利刃一般看向丹朱,丹朱连连后退,识趣地说道:“我回寝殿睡大觉去了,你们就忙吧,忙不死你们。”说完,丹朱就脚底抹油地离开了。
等丹朱离开,河熹一挥手将正殿所有的门窗全都关上,并施以术法避免偷听。“行了,现在说正事。”河熹理了理衣衫,示意殿内的人都找地方坐下,“墨醴,我确实是想让你替我去死,或者不算死,这是一种介于死亡和活着的状态,你不会就此消散,你有自己的意识,但是回永远坠入黑暗。我并不害怕死亡,我只是害怕黑暗,这种状态我已经经受过五万年了,我不想再经历一次。”
墨醴没有回应河熹的话,而是一直在看河熹的眼睛,墨醴尝试从河熹的眼睛看出任何一丝的情绪波动,最后都是徒劳无功。墨醴这些年来其实已经习惯了河熹的冷静,河熹会恰如其分地表达各种不同的情绪,但是却都不是从心底表达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