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细浪的表白（2 / 2）

人人都有回忆。随着年龄的增长，乌蒙也不再像儿时那样，对细浪给他的东西，一味占有。而是与她分享。乌蒙的连环画，大众电影，凡细浪拿出来看的，临走时，乌蒙都送给她。这一点，细浪心里暖烘烘的。觉得自己没有白疼弟弟一场。弟弟心里毕竟装着自己啊！

是的，她毕竟二十三岁了，在农村，已是做母亲的年龄。对这个弟弟，心里也早超出了童年的喜欢，少年的要好，她越来越担心弟弟将来的命运……

细浪睡不着，但她也不想惊醒乌蒙。就这样紧紧搂着乌蒙的腰，任他压在自己的身上，等着乌蒙醒来。

乌蒙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两点多。乌蒙见自己趴在细浪的身上，哈喇子留了细浪一胸脯，不由地笑了。

“看到了吧？小时候你就这样。”细浪说。

乌蒙忙从细浪的身体上下来，下床穿衣服。细浪起来，先把床铺收拾好，说：“洗洗脸，再陪你姑喝茶。”

乌蒙应诺。细浪打来洗脸水，乌蒙洗完脸，这才来到慧英的屋里。

自从乌蒙、细浪走后，慧英毫无睡意。坚石见慧英不睡，自己也就不睡，陪着她喝茶。见乌蒙、细浪醒了，便重新泡茶。

乌蒙来到桌前，坐在慧英旁边。

“姑小时候也调皮。琴棋书画这些，我一学就犯困……”

“那我遗传的你。”细浪打断慧英的话，说。

慧英、乌蒙、坚石笑了起来。

“可我迷上了功夫。见大人们舞枪弄棒，特别地开心。因而三岁上，我娘就让力数鬼收我为徒，入门正式学功夫。用了两年的时间，我学会了燕青锤。五年的时间，练会了飞镖。到十岁上，我的七哥教我打枪。大人们都知道我肯吃苦，好学习，可他们不知道我的心思。从我见了你云英娘一眼，我就认准了她。多学本领，长大后参加共产党，参加姊妹团。四一年鬼子围攻良余。全家人忙着逃命，我抓住机会，逃了出来，参加了姊妹团……”慧英说着，眼泪流下来。

“姑，你是对的！换做我，也会这样做的。”乌蒙忙说。

慧英看着乌蒙，泪眼婆娑地说：“是啊，事后看是对的。可我考虑过家里人的感受吗？我爷娘发现不见了我，我爷跑回来找我。就这样，被鬼子打死了；尸首扔到哪里都不知道。”

“还有人偷尸首？”细浪疑惑地问。

“死的人太多！鬼子就让当地人挖了个大坑，把人都扔进去埋了。一年后，五旅打回来。雇人挖开大坑，里面的尸首早腐烂了。只知道埋了多少人，死的是谁，辨认不出来了。”坚石说。

“姑，你娘打你没有？”乌蒙问。

“打我？等我再见到她的时候，我已经是姊妹团的营长了，她敢打革命干部？”慧英说。

“我不记的我姥娘了！她们都说我姥娘长的漂亮，是吗？”细浪说。

慧英点点头，说：“你姥娘一辈子没改造好。五五年咱从力家寨搬回芦坝，她背地里常常欺负你奶奶。六一年来了救济粮，我们擀面条喝。她那顾我们啊，一个人拼命地吃。结果夜里肚胀，撑死了。”

“关键那个时候，人肚子里没有油水。喝几天稀饭就好了。”坚石愧疚地说。

“咱们这个大家庭啊，样样都好。就是有一样不好，那就是遇到难事，不肯说出来，自己扛。后来我娘就说我：你想参加共产党，参加八路，你说啊？为啥自己偷着跑呢？搭上你爷一条命。”慧英说。

乌蒙终于明白慧英叫自己喝茶的原因，目光不由看向细浪。

细浪的脸顿时红了，低下头。

“不能当着你姑父、六妮的面说吗？”慧英问。

乌蒙点点头。

“你跟我来！”慧英说。

乌蒙跟着慧英出来。慧英没有去细浪的房间，而是骑着自行车，向村外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