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荒诞狂想曲14(1 / 2)
濡湿的触感从她的颈窝蔓延至耳畔,染着酒香的气息灼热,男人一下又一下暧昧的喘息声在她耳边不断放大。
允禾好似也被红酒醉晕了,她的脑袋开始晕眩,周围的景象开始模糊,眼中只剩下亨特染着桃花的、绚丽的面颊。
他呢喃着,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字节。
允禾以为他是在说利维的事,于是侧头去听。
谁知男人却得寸进尺般,从她的耳垂蹭到她嘴角。混着他身上柠檬薄荷的香气,糅杂着红酒,渗入允禾的皮肤。
许是太灼热,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
允禾也像亨特那样,大口喘着气。似乎想通过摄入氧气来让自己的头脑更加清晰。
迷蒙间,亨特的唇顺着她的鼻梁,轻点在她的眉心。那双蓝宝石般透亮的眼睛此刻蒙上一层薄雾,里面好似在下一场雨。
无声无息间蓦然掉了一滴泪,那是滴滚烫的泪。但和他的体温比起来,又好像是一滴冰冷刺骨的泪。
那滴泪混着她额间的汗水滑入发丝,允禾辨不清这滴泪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只是那双忧伤的眼睛,让她恍惚间以为亨特是清醒的。
下一秒,男人醉醺醺的声音响起。
模糊的腔调,破碎的音节,组成了她的名字。
他的唇随着她的名字一同落下,滚烫的唇瓣吻在她冰凉的眼皮上。允禾被迫闭上了眼,极致的温差让她忍不住颤栗。
而她也错过了,吻住的那一眼。
男人轻而珍重的动作,仿佛在亲吻他唯一的爱人,亲吻他历经千辛万苦而求得的珍宝。
他的动作没停,从她的眼皮向下,他一路缓慢地吻着。就在亨特即将吻上她的唇时,敲门声骤然响起。
允禾紧闭的双眸睁开,她像是突然清醒一般,一把推开身上的亨特。
按理说醉鬼是没有力气的,但亨特像是例外。
尽管允禾已经用了最大的力气将他推开,然而却只是稍稍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从脸贴脸变成了面对面。亨特依旧半是强硬,半是醉意地撑在她上方。
古怪的感觉愈发强烈,男人醉态横生的模样却又找不出一丝破绽。
来不及细想,仅仅响了三声的敲门声停下。
下一秒,门被人一脚踹开。
和旅馆那次踹门有所不同的是,亨特家的房子建了不过十几年,期间也经历过两次翻修,房屋质量与那间破旧的小旅馆相比,肯定是极好的。
然而这位踹门的人,不知是天生神力,还是什么原因。竟硬生生将锁好的房门,就这么一脚踹开了。
细碎的木渣嘣开,厚重的房门“轰”地一声倒下。巨大的震动声让允禾愣在原地,一时之间她没再继续推开身上的亨特,她也忘记了此时两人暧昧的姿势。
“你们还要抱到什么时候?”
利维的声音。
平日里总是带着副温润如玉的笑容的少年,此刻神色阴沉地站在门口,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般,一字一句,咬着牙,警告着眼前那两位,“不知廉耻”的男女。
很难去形容利维现在的感受。
是看见自己喜欢的女孩被自己亲爱的哥哥压在身下的愤怒?还是接受自己认定的女朋友变成自己嫂子的无措?
都不是。
他只知道,从踹门的那一刻。他引以为傲的理智,一向清醒有条理的大脑,都变得混乱不堪。像是揉成一团的丝线,他再无耐心去寻找源头再根根理顺,他能做的,他想做的,只是一把火将这团丝线烧净。
允禾就是那把火。
昏暗的房间里,门窗紧闭,只留了一盏不够明亮的床头小夜灯。那盏灯照明不够,但对于暧昧而言,却是足够的。
有什么能比,一间密闭的卧室,一盏泛着昏黄的暖光,一个足够宽大舒适的床,一对紧贴在一起的男女,更暧昧的事呢?
利维想不出来,允禾也想不出来。
她能做的只是尴尬地推开亨特,爬下床,揪着自己身上那件凌乱不堪的、沾满了红酒的、湿透了的衬衣,不安地看向走来的利维。
说不清为什么,允禾明明和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没关系,但在面对利维时,她总有种被丈夫捉奸的窘迫与心虚。
允禾把这种莫名的心理归结为环境因素,是当下的环境太过暧昧,才会导致这样的错觉。
然而这种心理安慰,在利维走到她身前时破功。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格外平静地将她散开的衣领,一颗一颗,慢慢地扣上。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慢条斯理地动着,白净修长的手指,捏着她沾满红酒、黏腻的衬衫,没有任何嫌弃的意味,只是任由酒渍弄脏他的手指。
扣上最后一颗扣子,他才将目光转向允禾。
眼里依旧是没有任何情绪,平静得不像那个踹门的人。
被掩藏得极好的心虚还是从缝隙里偷跑出来,允禾不自觉地绞着手指,她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这一切。
这几天的接触下来,利维的示好很明显。每次下课都要来护送她,天气变凉会给她贴心地准备外套,早餐也是雷打不动地送到她家门口,耐心等她吃完早餐再将她送去学校。
允禾没办法无条件地接受他对自己的这些好。她既不是原主,也不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无法替原主来决定她的感情生活,也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着他的爱意。
哪怕利维只是一个游戏的Npc。
所以这些天允禾总会给利维带一些礼物,自己做的小饼干也好,自己省钱买的小礼品也好。她都在尽力地去还利维的恩情。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拉清了界限,反而在有来有往的接触下,他们的关系更加亲近。
因此,现在的允禾做不到去随意伤害利维。她无法开口告诉他,自己和亨特这么暧昧的姿势是怎么回事。
意外?
谁会相信。更何况原主是喜欢亨特的,告诉利维这仅仅是一场意外,还不如一刀捅了他。
她已经数不清这是在游戏里的第几次头疼,允禾再一次被迫面临了一场史无前例的修罗场。
一位是暗恋“自己”、并且关系融洽的追求者,一位是“自己”暗恋的追求者的哥哥。
现在她和追求者的哥哥姿势暧昧地滚在了一起,然后被追求者捉奸在床。
家庭伦理剧都不带这么拍的。
允禾哀叹一声,运用了她毕生所学,尽力用最中规中矩的说法去解释这一切。
“利维……不是你想的这样……”
“我想的哪样?”利维眉毛都没抬,依旧是平静的表情,冷静的语调,“我什么都没想,he。”
她被哽了一下,少年接着开口:“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准备好的说法再也无法开口,允禾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她深知什么叫作暴风雨的前奏。
越是平静的海面,底下就藏着越不为人知的风浪。同理,利维现在越是平静,他的内里越是危险。
允禾对危险的感知度一向是灵敏的,她觑了眼利维,悄悄往后挪了一步。谁知刚抬脚,就被利维一把拉回。
他紧紧攥着允禾的手腕,像是标记领地一样,将她死死箍进怀里。滚烫的体温烧着她的理智,利维平静的表象有了裂缝。
“不是要解释吗?现在就解释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