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农家乐(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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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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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6月20日……星期二……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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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结束会考,紧接着又是期末考。高二结束后教学大纲上的课程基本就都讲完了,高三是纯粹复习、备考的一年。作为高二结束的一次大考,全市高中打算这次期末统一出题、统一考试,方便各学校摸底。因市里苏小鹏他们学校的课还没上完,原定的期末考试时间往后推迟了几天,延期到6月28日开始,离现在也没几天了。
王晶晶半个月前生病回家了,我问东霞王晶晶生的什么病,东霞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盯着我半天不言语,好像我问了个什么不该问的问题。过了几天,王晶晶回到学校上课,这两天又打算跟班主任请假回家,我觉得还是跟半个月前“生病”的事有关,仍旧向东霞打听,她是宿舍消息大神,可她仍旧不肯如实说出事情的原委,只说王晶晶想退学。近一年看到听到太多真真假假关于退学的话,对于退学的事我已经麻木了,只是东霞对我遮遮掩掩的态度让我有些恼火。凭我们俩的关系,有什么话还不能直说吗?还是觉得有什么事我不方便知道?
我去问奚萍,她也说不清具体缘由,只猜可能和最近女生宿舍的一些八卦和传闻有关。她谨慎地说:“因为是传闻,有些事说得很过分又不一定属实,我也就不传给你听了。但其中也有关于你和陶然的传言,我知道肯定也不是真的,但人言可畏,你自己多注意!”我好奇她们都传了些什么关于我的闲言碎语,便向奚萍继续打听,她一脸严肃、诚恳地对我说:“你别管她们说了什么,反正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看她认真保护我的样子,我无法继续追问。
前些时候毛广海上体育课扭了脚,何斌理所当然地成了他的护卫者,扶他进出教室、代买早晚饭,各种关怀备至的照料,就像之前陶然照顾脚受伤的史辉一样,甚至关心得更多。班上男生里总有这么几个出双入对、形影不离、连体婴似的“好基友”,好到他们以后的老婆看到对方都会羡慕嫉妒恨的程度。毛广海和何斌便是这几对“连体婴”之一。记得刚上高一那会,他俩坐在我前面一排,一度嚣张跋扈,一胖一瘦一对活宝。见我和方倩倩聊天,就联合起来劫走我的话茬,拉方倩倩跟他们聊天。或者三四个人在一起讨论,我一参与讨论,他俩就很有默契地对聊,把我隔绝在讨论之外。最讨厌的是俩人同时简单直接地对我喊:“你闭嘴!”然后相视一笑,转过身去。他俩曾一度占据着我不来往黑名单的榜首。可近来,我发现这两个人都默默转了性,从各种地方透露出温柔。今天见毛广海踮着脚进教室,我随口问了句:“怎么样?还碍事吗?”他微笑着点点头轻声说:“好些了!不用担心。”和缓的语气里带着谦逊和谢意,原本煞气十足坑坑洼洼像月球表面的脸也柔和起来,没那么各色了。
期末考试延期了,这次放月假的时间也要往后延。许多住校的男生一直秉持着前半个月“挥金如土”后半个月“吃土”的经济模式,现在已经进入了艰难的“吃土期”,借着老班宣布延期放假的当口都跟嚎丧鬼一样拼命嚎起来:“没钱了!”、“没生活费啦!”、“要饿死啦!”……老班发布了“相互调剂”的旨意,男生们便嚣张地掀起了“奉旨借钱”的风潮。借钱的对象大多是女生或走读生,一时间,所有课余时间女生们都被真假借钱的男生们追捧、围绕,个个如被捧在手上的公主。陶然也打着借钱的旗号来跟我说话,我耳边不断回响着奚萍的话,刻意与他撇清关系,回绝了他。事后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实在担心他没钱吃饭,毕竟同学一场也不至于这样,又托史辉把钱捎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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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7月10日……星期一……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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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完了,成绩单发了,我排班上第六,还算过得去。卢小芳第五,比我高一分,心里有点别扭,似乎无论谁在我前面比我分高都比是她要好受点。莫名其妙地对她有那么大的成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陶然考得很糟,班上六十名,和孙艺婷差不多,史辉排在他们前面。我知道他基础比史辉好,只是没史辉努力,分数证明了这一切。分数真的能证明什么吗?我也不太肯定,我讨厌唯分数论地看人,可身在这个环境里,自己却无法逃脱分数的比较。
我很喜欢自己曾经说的一句话:“每个人都是一个虚数——人与人无法比较。”可人取得的分数、拥有的金钱和地位可以比较。在市场里,为了便于选择,人在其他人眼里终究会被贴标签物化,被衡量,被比较。我不愿物化人的初心终究还是太天真了。
高二的学生不配有暑假,在期末考试之后,上课以“补课”的名义粉墨登场。还好月假搭上高考的空档一起,多放了几天。在假期里,除了写作业、看电视和照例去苏小鹏家坐坐,又新增了一项新内容——拉二胡。
妈妈前同事柜台卖的二胡打折大甩卖,妈妈见我对吹箫有兴趣,觉得都是音乐相关的,就捡便宜买了把二胡回来。我觉得拉二胡应该是有趣的,但对二胡的了解仅限于瞎子阿炳的《二泉映月》是首二胡曲,此外一无所知。于是,我去书店买了本二胡教程回来研究,正式开启了自学二胡的“拉大锯”生涯。初学,先练基本的姿势、把位和推弓拉弓,没有旋律。拉了没两天,吱吱呀呀的噪声和邻居的抱怨让妈妈开始后悔为什么给我买了这么个玩意回来,于是嫌弃地让我去干点别的,画画或者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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