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无处可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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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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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1月27日……星期一……阴转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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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骨子里畏惧考试,每到考试总是出各种幺蛾子。今天开始月考,我一整个早上都头疼、胃疼得厉害。中午回家,看见妈妈留的字条让我去姥姥家吃饭,我已浑身瘫软无力,给姥姥打电话说不过去吃饭后,就调好闹钟,夹上体温计,一头栽倒在床上睡了。闹钟响起,该去学校了,看体温计38.5摄氏度,起床梳洗。碰到爸爸回家,我告诉他发烧的事,他嘱咐我吃点感冒药,然后又出去了。
我拖着沉重的身体,推上自行车,如行尸走肉般往学校去,还没出院门,就碰到心急如焚赶来的姥姥。见她拖着肥胖的身体和不灵便的腿脚,费劲地跨过院里那高高的铁门槛,我的泪便毫无征兆“唰”地一下润湿了眼眶,怕被她看见,我赶紧别过头去假装停自行车。
“怎么不过去吃饭啊?”姥姥问。
“有点发烧,没多大事。爸爸说吃点感冒药就行。”我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说。
“有药吃没有?是不是感冒啊?!怎么不去医院看看?去看看……”姥姥边拽着我的手,边上下打量。
“没事的,您回去吧!别担心。您自己也要多注意身体!”我扶着姥姥往院子外走,用牙咬住发抖的嘴唇,尽量让声音稳定。姥姥用长满老茧的手摩挲着我的背,好一会,才说:“去——,上学去吧!”我扶着姥姥走出院门才又强打起精神赶紧骑车去学校,在路上顺便买了药和烧饼。
头昏昏沉沉的,下午考试也稀里糊涂地考过去了。晚自习前,陶然见我没精打采地趴在桌上,递给我两个橙子,把我笔盒里漏水的钢笔修了修,正要说点什么,被晚饭后进教室的东霞看见,打趣道:“哦豁,谈心呢?!我来的不是时候啊?!”我没力气跟东霞分辨,便由她说。陶然见我连东霞的话都不搭茬,也悻悻地回了自己位子。此时,即便我脑子晕成了一锅浆糊,却也分明感受到了某种怅然若失。其实,陶然对我也挺好的,像哥哥,又有些不同……唉!人莫非在越虚弱的时候越想找个依靠?打住!别多想!头又开始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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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1月28日……星期二……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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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还没结束,我木然地拿着文具去考场准备接受考试的摧残,一个高大而熟悉的身影从我身前略过,一阵风似的头也不回地往阶梯教室的方向跑去。他没撞到我,我也没打算等他道歉,但我却似乎受到了重重一击,愣愣地站在原地,目送那个身影逐渐远离。看来,他上次又考在我前面,而这次不出意外,也会如此。
那是叶培盛,我曾经的同桌。我们曾一起笑闹,一起幼稚地比谁更能扛得住恶心,我们曾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或许他还稍落后些。可现在,他已把我远远甩在身后,跻身升学“种子选手”的第一梯队,在他的世界里,我连一个竞争者都算不上,在他眼里,我是隐形的。所有的曾经都逐渐模糊、消失,只剩下现在。现在,他是前途光明的老师们的心头宝,而我已沦为了成绩滑坡、前途无望的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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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姥姥家吃完饭,和爸爸一路回家,在路上遇到妈妈,妈妈说:“我和你爸有事要说,你先回去!”我识趣地应了声,爸爸便随妈妈走了。街上人流如潮,很热闹,我却觉得独自回家的路上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