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突然（1 / 2）
今日，在星际联邦的仲裁庭上，林海文冷硬地宣布：“要么我们在此达成共识，你们立刻清除掉那些干扰我的异星生物痕迹，我尚可宽容些，此事就此作罢。否则——”他转过身，展示身后站立的智能机器人付健。
“——我们就只能继续僵持下去。”
“对于无关人士，抱歉，今日并无听取你们意见的计划，我的决定已在此，我另有要务，未来几天将不再参与此地事务。”林海文转向负责此案的中年星际治安官，
“身为受害者的代表，我认为我没有理由反复遭受不必要的骚扰，因此这是我最后一次出席此类会议，若仍有后续事宜，请直接以星际传唤令通知。至于您提及的和谐星际社区与睦邻友好关系，
很遗憾，我并不需要，因为我即将迁往新的太空别墅，这些也就无足轻重了。那么，各位，告辞。”
周围富商们的虚伪面孔令人作呕。
敦煌公司的员工们挤在后面窃窃私语。“真是酷毙了，我也想要一座太空别墅。”
“今晚试试看。”
“啊？”
“传说睡前多想象一下，晚上就能梦见，你就多想想太空别墅再去睡吧。”
林海文示意众人离开，并锁上门，挤开人群，经过一位虚拟现实交互大妈时，冲她笑了笑，“若您真的善良，不妨资助他们一些，三五千信用点并非难事，呵呵。”
说完，他离开了，留下一片茫然的智能生物和虚拟居民。
“唉，这人真是太嚣张了。”
“得了。”中年治安官脸色铁青，“他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我再问最后一遍，你们是否同意解决？如果不接受，我们将依法行事，该教育的教育，该罚款的罚款，该拘禁的拘禁。”
“我们，我们答应，我们会清理干净。”对面的邻居丈夫终于忍不住了，自家的事他都能忍受，却无法忍受别人的羞辱，更别提无效的忍耐了。
“那就这么定，小王，我们走。”
喧嚣过后，对面的男子看着坐在地上的妻子和满脸泪痕的孩子，“回家吧，还有谁会在乎你们呢？”
女人的眼泪终于决堤。
而围观的大妈中，付健注意到他女儿的心仪对象也在场，便转身将此事告知女儿，“这个林海文，嗯，挺特殊的，要说他做得不对吧，道理似乎又在他那一边；要说他做得对吧，却又感觉处理方式不太妥当。”
“哪里不合适了，老观念，那些胡搅蛮缠的外星生物就应该好好教训一顿。如果我们这样的普通家庭遇到这种情况，还能有什么办法应对？恐怕得闹腾到跨星系庆典吧？”
她女儿倒是看得通透，“这个人其实挺不错的，有种星际霸总的气质，如果这个情节发生在我家，然后他站出来帮忙……”
“你在嘀咕什么呢？”
“啊，没什么，我要工作了，你自己看电视吧。”女儿打开全息投影设备，屏幕一角显示出文档标题——《星际霸总的挚爱：夫君如此霸道》。
……
次日清晨，付健等人休息一天后，一大早就派人前来帮林海文解决问题。
林海文得知此事后，只是淡然一笑。双方实力悬殊，他对付他们的方式多种多样，无论是光明正大的手段还是阴暗卑劣的伎俩，或是温和或强硬，至少有十种以上的策略。而且他并不在乎自己的公众形象，这就更加棘手了。
《不语观音》共有15位角色，其中7位主角，8位配角。接下来的三四天里，林海文逐一为这些角色设定了身份，其中殷丽的形象尤为突出。
这幅画作是他完全吸收了常硕的绘画技艺，经过半年多的指导，再加上凡·艾克的基因编程技术和委拉斯贵支色彩秘籍的辅助，最终展现出他全面水平的第一幅作品——一幅融合了常硕风格，色彩运用几乎可与委拉斯贵支相媲美的青年星际油画家的巅峰之作。
林海文放下画笔时，已是傍晚七点。他伸了个懒腰，准备迎接明日之事。
明日，星际残障艺术家团的《千手观音》节目表演团队将启程前往洛城，林海文也将随队同行。顾海燕多次邀请他参加，此前《当婆婆遇上妈》成为星际电视台收视冠军时，中河台举办了一场庆祝晚宴，贾世凯、李璐然，甚至陆冬都出席了，唯有林海文未至。
此次他随团出行，一方面是为了查看舞台设计方案及彩排效果，另一方面则是关注《国宝档案》之《帝王出行图》节目的播放问题，黄埭志也会一同前往。电视艺术中心这次派出的人员还包括中心总监卢锐，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此人正是卢雨小萝莉的父亲。
王景峰不能长期代理电视制作中心的工作，因此挑选新任负责人的事情变得刻不容缓。消息传出后，卢锐本人对此动了心思，并通过孙唯联系到了林海文。然而林海文并未为他开绿灯，而是让王景峰进行了考核后才予以聘用。卢锐曾是天南卫视的制片人，常年在外奔波，一直渴望回到京城发展，但始终未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因为他本身的业绩并不突出。
对于林海文而言，能力倒在其次，毕竟目前电视中心的主要任务仍是“复制”，而非“创新”。因此选拔人才的标准变成了值得信赖且易于合作——在这方面，卢锐具
“王燕。”
巨大的全息投影令铁锤瞬间弹跳起来，惊恐地喊道：“林，林董！”
林海文站立在智能全息交互屏幕前，目光扫过屏幕上的三维影像：一位中年女性，显然是铁锤的母亲；另一位形迹可疑的年轻男子，则是她的弟弟无疑。
“你们是王燕的亲属？”
“呃，是的，您是——”
“我？我是这家星际企业的创始人，你们应当清楚，王燕在公司内部与你们进行全息通讯，已严重违反了我们的星际安全条例。至于是扣除信用积分还是解除雇佣关系，公司会在后续评估后再作决定。
”林海文面色严峻，“你们身为家属，不但不支持鼓励她专心工作，积累星际货币，反而协助她触犯公司规定。看看你们的样子，獐头鼠目，毫无星际公民应有的形象。
我必须重新考虑，像你们这样家庭背景的人培养出来的孩子，是否适合在我这样的星际企业任职。”
“还不关闭全息连接？”训斥完对方，林海文转头向铁锤的妹妹抛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老板就在你身边你都不知道？你脑袋坏掉了？真要扣信用积分啊？那这个月家里的星际医疗费用怎么办？你爸还在等购买治疗药物呢。”
“……我马上关闭。”
林海文走进休息室，通过分子合成技术调制了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递了一杯给铁锤。“关于之前的事，我记得你还曾通过全息通话向家里要钱，这次怎么换成视频通讯了？”
“也许他们认为视频通讯更能让我难以拒绝吧。”铁锤并未追问上次通话的具体日期，她明白林海文并非真的生气，接过咖啡喝了一口，便将家中之事娓娓道来。大致情况与林海文推测相差无几，根源在于家族内部严重的性别歧视。
铁锤自幼学习成绩优异，考入了联邦顶尖学府；而她那个弟弟，尽管家境贫寒，却依然被溺爱至无法无天的地步，初中毕业后在家无所事事两年，随后外出打工
。然而几年下来，他既未学到任何技能，也没赚到一分星际货币。铁锤的大学学费得益于联邦的特殊资助计划，生活费则主要靠兼职和奖学金解决。毕业后，她每月向家里提供2000星际币，对于刚刚在京都这样的大都市立足的毕业生来说，已是相当不易。
最近，她父亲不幸罹患银河系罕见的膀胱晶体病，急需星际手术治疗，为此铁锤将自己的全部积蓄3万星际币悉数寄回老家。此后，家里便不断催促她提供金钱援助，用于购买药物、给弟弟购置房产等。令人愤慨的是，她那个拥有最新款星际终端设备、交往着女友的弟弟，竟然打起了她的星际公积金的主意。
“铁锤，实话说，我并不喜欢插手别人家的事情。不过，自从你加入公司以来，表现一直很出色。我不希望你因为家里的事情而分心。”
“林董，我不会让私事影响工作的。”
“嗯。”林海文微微一笑，“其实这个问题，除非你自己下定决心，否则外人很难帮你解决。坦率地说，这些都是你自己心甘情愿承受的痛苦，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并非我们所能选择。成长在怎样的环境中，同样如此。能在这样一个家庭氛围中成长为现在的你，已经非常难得了。
但现在，家庭给你带来了新的烦恼和困扰，如何抉择，如何应对，对你而言又是一个全新的挑战。你说这不公平，确实不公平。有的家庭，女儿一毕业，房子、飞船、星际货币应有尽有。而你呢，不说给你什么，不把你榨干就已经算好的了，唯恐你将来结婚，财产都归属夫家，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毕竟，林海文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有着深厚的底蕴。
“那我该怎么办呢？”
“这取决于你自己。人生有许多道路可以选择，你可以从现在开始，一分钱都不给他们，一个电话都不接听，彻底断绝与原生家庭的关系，独自生活，直至遇到合适的人组建新的家庭。当然，那时你可能会接到星际法庭的传票，到了那时候，该支付多少就支付多少，总不至于超过每月2000星际币。
如果你不能接受这种方式，也可以继续每月给他们2000星际币，除此之外不再提供任何帮助，就这样保持适当的距离。如果他们得寸进尺，那就拿这2000星际币来说事，我想他们也不会轻易放弃这笔收入。
至于其他的道路，就像你现在做的那样，把所有的钱都给他们，甚至动用星际公积金，让自己过得如同星际难民一般，却让他们过上舒适的生活，拥有了房子、伴侣，以及幸福的家庭，享受着星际社会的天伦之乐——这也算是你的一种贡献吧，呵呵。”
至此，林海文已经说得够多了。
“好吧，我去吃点东西，你赶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哦。”铁锤捧着咖啡，思绪纷飞，直到听到林海文的话，才恍惚地起身收拾起背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