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晟王府中(2 / 2)
若心本来就要走,但看到摆在托盘上的信封,觉得有些不对劲。
袁叶离的信,为何要用这种物料?原因只有一个,因为拆开过的话,会留下痕迹。那种粘合信的液体是透明的,在齐国算是金贵物,它凝固后就似结了一层胶在上头,如果将它割开,那么就会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
而现在,若心瞧见这信似乎真的拆开过。有人开过信,然后将它重新粘合?若心皱眉。她向来心细,但因此也常常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太多。
结合刚才锦心的态度,莫非这信有什么不对的?
两人关系,本就不好。若心上位,是皇后身边最贴身
的心腹,然而锦心本来要培养为皇后之人,如今却居于她之下——她们的矛盾没有掀开,还能维持表面上和谐,只不过是因为若心脾气好罢了。
若心摇摇头,觉得锦心纵然高傲任性,但也不至于到卖主求荣的地步,大约又是她想太多了。一群聪明人下棋,本就危机处处,似在丝线上行走;而另有一种可能性是——几个聪明得几乎日日疑心自己被害的人,最后什么都没干,就因为草木皆兵得过了头,最后把自己给害死了。
若心自认不算聪明,所以总是在自我控制,希望自己不至于像是一国之君那样,变成草木皆兵的人。她放过这个细节,然后拿起托盘,送去给皇后娘娘。
华佳怡坐上塌,将信展开,却见到若心似乎有些迟疑,仿佛有什么话想讲。可袁叶离的信比较着急,她衡量了两者,于是就没有管。
华佳怡看字的速度极快,在她刻意要加快速度时候,说是一目十行也不为过。她很快将信看完,然后叹了口气。
若心本来还在纠结书信的缝隙,却依旧开口道:“娘娘怎么了?”
“本宫一早就知,她是个冒险的性子。难道圣心……当真就如此难测么?”华佳怡不免苦笑,拿起茶杯。茶杯上是精致却简单的花纹,遇热就会变红,乃是南方郑州城的贡品。
这样好的贡品,对华佳怡却不是什么难得的东西,她在宏国也见过类似的物件。
圣心难测。这道理人人都知,但华佳怡没有想到,袁叶离竟是不愿回京的。那么卫越辰的圣旨……又是做何意?
袁叶离在信中写道:
晟王与她如今在朝中已无实权,惟愿以后云游四海,一年留在京中的时间并不多。出门在外,也不需要太多仆
人,希望能遣散人手,只留下照顾太妃的人在。
然而她尚未决定,只是想问问华佳怡,此举是否恰当。这是她们之间的通信,不是命妇的上书。
王妃遣散人手,原是府邸中事。但袁叶离这样问她,显然是怕不合规矩,所以才来与她商量。齐国过往,虽也有几个淡泊名利的闲散王爷,但如同晟王这般,既是战神却又不眷恋权势的,却没有几个。
若是不知情人,恐怕会以为晟王与王妃真的是淡泊名利,但作为知晓些许内幕的,华佳怡却觉得,是因为卫越辰。
卫越辰。她的夫君,如今齐国的君主。华佳怡如今已不是得宠的人,见到袁叶离的信,不由得就要感叹起伴君之难了。
她幼年时,见到自己的父皇身穿黄服,最故而极为崇拜他,可只不过是换了一个身份,事情却完全不同了。她感叹了片刻,然后提笔写回信。一直写了好几张纸,中途还删改了不少。
袁叶离坐在府中,还在想自己写的那封信。她与卫晟云商量过了,两人都在试探,却不知这一回试探,到底会得出什么结果。她没有将这封信给夏薇,因为那样就是真的要开始破局了。
正在思量,却见白鹭与韦嬷嬷走了进来。
白鹭脸上神色有些许为难,道:“小姐,韦嬷嬷来了。”
这说法有些奇怪,只是一个嬷嬷,难道还需要引见?袁叶离心中疑惑,面上却笑:“不知嬷嬷此来,所谓何事?”
韦嬷嬷。
她脸上的皱纹,让袁叶离联想到被咬断在碗中散乱成一截截的长寿面。她紧皱着眉,仿佛此来不是为了找袁叶离,而是为了报丧。她笑了笑,却是皮笑肉不笑的,仿佛台上正在做戏的戏子:“王妃,太妃娘娘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