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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向来不太平,继正邪交战八年以后,江湖再起波澜。
青阳派是公认的武林泰斗,名门正派,历史悠久,根基深厚,又兼之人才辈出,作风刚正,向来是武林正道的领军旗帜。只是八年前青阳派掌门关门弟子景年与邪魔歪道聿赍城搅在一起,又被逐出师门,成了青阳派近年最大的污点,一直被人所诟病。
但是近日来武林上竟然四处都是青阳门人四下打听,都是在打听当年逐出师门的叛徒景年的下落。
当年有着惊鸿剑之称的景年是青阳派中同辈人里年纪最小而天资最高的一个,被掌门闻人秋收为关门弟子。可是年纪轻轻就走上歪路,自此与师门势不两立,不知这是怎的竟然时隔八年再次被师门所关注。
扬州,烟花三月。
临着运河边上,占势最好的那家酒楼便是有名的七星楼,人说有三好,酒好菜好风景好。就在二楼上座吹着拂面不寒杨柳风,吃着精致菜肴,桌子上还放着七星楼最出名的七星酒的那一桌,一位葛麻青衣的男子一双筷子舞得人眼花缭乱,非要去压制住对桌伸来的另一双筷子。
“胡闹,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男子不大认真的斥责着,而另一边,钟灵毓秀的小少年不满的拧了秀气的眉,瞪了明亮的眼,鼓起白里透红,桃子一般可爱的腮帮子:“胡说,你分明就是想自己独吞!”
男人漫不经心的挑了一边不以为然的眉,一手抓抓胡子拉碴的下巴:“我就独吞又怎么了,我买的酒我喝不得?”
“小气鬼!败家子!”少年哼了一声,筷子翻得更快,誓要把对方的筷子打掉好去拿那瓶被护在密密绵绵的筷子网里的酒。男人可不怕被着恼,像是习惯了一样饶有兴致的逗弄着少年,好似逗弄着自己家养的脾气不怎么好的猫。
另一桌三四个年轻人穿着一式的蓝领白衣,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目光不断的移向那边一大一小的一桌,看他们人手一把长剑,一望即知这些都是江湖人。
小二心知这些大爷一言不合就是大打出手,怠慢不得,一溜小跑的送上酒菜,一边陪着笑脸,一边嘱咐慢用。
一个年轻人说:“到底是不是他?”
“这……消息说是在这儿,可是我看不像啊……”另一个抓抓脑袋,两人面面相觑,看着酒楼里会武功的大概就那一桌,可是那男人和他们要找的人实在相差太远了。
“还是问问吧,掌门情况危在旦夕,可是半点也拖延不得了。”第三个如是说,就在三个年轻人终于说定了,鼓起勇气准备去问一下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打斗声。
“嘿,你他奶奶的,你还想跑!”一个大汉的声音把楼上的人的注意力都全部吸引了过去,众人不由得纷纷聚拢栏杆边探头去看。窗边的男人刚好坐在另一边,见状也只是转了转脑袋,可是他显然低估了少年人的好奇心,他就这么一分神,那个聪明过头的少年已经从他用筷子舞出的缠粘追带的剑法中脱身,一溜烟蹿去了那边抢了个好位置。
男人叹口气,无奈的也起身过去。
“你他妈个王八羔子,你去年输给爷爷还不认,辱我碧水堂不算,还敢爬我家堂主的墙头,看老子今天不砍了你!”一个彪形大汉站在楼下,看样子是从别处追到这儿来的,另一个瘦小人影灵活得很,四处躲藏就是不给大汉抓住。
看到这儿,少年嗤笑了一声:“什么碧水堂啊,名字取得文雅,不就是个水贼窝么?”
许是这时候大家都在忙着看热闹没人说话,又许是少年人的声音太过清越轻扬,这一句说得轻描淡写,在场的人却是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男人刚刚哀叹了一声,就看那楼下大汉仰起头来:“他妈的哪家的小畜生在放屁?老子要你尝尝厉害!”
说罢,踏着楼柱就飞身而上,少年兴致勃勃一扬眉,撩起衣摆旋身给了一脚,却说那看来铁塔一般的大汉刚好就撞在了那一脚上,正正被踢得倒跌下去。
“哈哈!不是要给我厉害尝尝吗?小爷就在这儿,你倒是上来呀!”
少年见大汉吃了瘪,嚣张的大笑起来,偏偏那孩子生得粉雕玉琢,顾盼生辉,纵使满目骄纵也只让人感叹年少轻狂,意气风发,却生不起厌恶来。
后面的男人从人群里探出手来一把揪了少年后衣领就把人给拖回去:“你个混世魔王,一天不惹事你皮痒吗?”
少年兀自挣扎着,男人就双手掐住他腰,将他拦腰举起来。
少年脚不着地用不上力,自顾在空中蹬脚:“你耍赖,师父!”他挣了两下没挣开,委屈的软下声音去:“师父……!”
那撒娇的样子真是让人怎么也生不起气来,不被徒弟尊重的师父摇头直叹拿你没办法,却听身后一阵楼板被跺得山响,轻飘飘往旁边一侧步闪开了大汉一双大掌。
原来就在这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师徒俩争执的时候,楼下吃了亏的大汉已经追上了楼来,大汉看来是练的掌上功夫,大掌挥舞得虎虎生风,男人拎着手里的少年在不大的空间里飘逸自如的滑来滑去,面带笑意是半点都不急。
他还有闲心去调侃那大汉:“哎呀仁兄莫急,不就是小徒嘴快说了句实话,何必生气?不如我们坐下来,我请仁兄喝杯酒?”
“我呸!”大汉一听,一双牛眼瞪得滚圆,怒不可遏的冲过来,直把人逼到墙角,眼看就是退无可退,男人手里还拎着那个张牙舞爪,牙尖嘴利,只嫌场面不够混乱的少年。
少年嬉笑着挑衅对方,身后男人拿膝盖一顶他腿弯,他就会意的顺着力道踹出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