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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流云居时一位师兄领她到一间小屋前:“这是你的房间,咱们停岚院里屋多人少,都是每人一间的,以后吃饭去后屋厨房,不必去挤玉衡殿的大饭堂了。每季要领物件衣服,用度俸银,或是因公花费需要报账都去停岚院管事师兄那里。我比你先来几天,你要有什么不清楚的就问我吧。”
姜黎点点头,谢过了,忽然想起来,又问:“那请教师兄,以后早课晨练我该去哪儿?还和往常一样吗?这做亲随弟子,需要做些什么?”
那位师兄人看来还算宽厚,笑了笑耐心为她解释:“你的名籍已经划入停岚院,往后早课晨练还和往常一样,但是不用再担任其他的任务,你只要好好跟着流云居那位小祖宗,她要干什么你就陪她干什么就好了。你不就是因为这个才被调过来的么?”他冲姜黎挤挤眼,一脸‘你不用说我懂’的表情。
姜黎心口堵得慌,敷衍谢了,把人送走,一关门,独立的一间小屋子,桌床椅凳五脏俱全,靠墙立着个五斗橱,门边摆了个脸巾架,窗前一张书桌,还笔墨纸砚俱全。
算了,也不算吃亏,对吧?她问自己,然后把小小的包裹扔在桌上,一头倒在第一张只属于自己的床上。
次日一早,她被领去流云居,那位小祖宗貌似还未起身,她不明就里的看看那些等在门口的人,自己敲了门:“唐……”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于唐烟儿的喜好:“唐烟儿!”
门边的青衣乜了她一眼,她摸不着头脑,门里没人应,她再敲了一次。
“唐烟儿,你起来了吗?”
依然没人应,她为难的皱皱眉,此刻都快辰时了,难道唐烟儿还没起来?
“唐烟儿?我……我进去了哦?”她再等了片刻,便推门而入,房内摆设精美大方,格局通透,光线充足,在辰时这等明媚的时刻,亮眼的光线洒满了一室。屋内一张大床,一只藕白的手臂从帷帐中探出来,斜垂在床边。
那抹白真是白得晃眼,手臂细瘦却瘦不露骨,皮肤细嫩却一点也不如平常姑娘家一般柔软,整个线条都呈现着一种武者的柔韧和生机,和那人时常一张笑嘻嘻的不正经的脸完全相反,她的身体诚实的写满了严肃认真。
姜黎掀开层叠纱帐,帐内人长发蜿蜒堆叠满铺,精致的脸儿埋在柔软的锦被间,方枕被踢到床下,牙白小衣半敞,露出里面酡色底绣彩锦花纹的心衣来。如此景象太过香艳,姜黎一时傻了去,白日见的小神仙小祖宗无论是张扬跋扈还是丰神如玉,总都还是宽袍大袖,衣袂翩翩的,总令人常常遗忘她其实是个姑娘家。
而眼下,姜黎总算是结结实实的记了起来。
“姜黎……”姜黎未醒,床上人倒先醒了,软软的声音猫儿撒娇一般。姜黎原因不明的咽了口唾沫,低身去:“烟儿,你还没起呢,这都辰时了!”
唐烟儿张眼对她笑:“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姜黎,真好呢。”
毫无道理的信任与依赖,姜黎无言以对,心中反复告诫自己现在为人侍婢,你单独的房间,房中事物,每季俸钱都拜人所赐,无论如何,总得尽职尽责。
口中哄着唐烟儿起床梳洗,唐烟儿自床上坐起来:“你是否怪我将你推到如此境地?”
姜黎吓了一跳,她回头望着唐烟儿,一脸惊诧掩抑不住。
唐烟儿笑道:“你以为我是无心的,还是为我故意为之而惊讶?先别急着生气,我也并非有意,只是……你且算算,泯然众人是不惹麻烦,但是也是绝无出头之日的,你从始自终都保持低调平庸,我却觉得你不是那种甘于平庸的人。”
她笑笑,散着头发的她看上去更加幼软,着着实实就是个豆蔻之龄的小女孩儿。
“我打听过,你父母因为卷入武林纷争意外丧命,你独自上山拜入山门,我当时便在想,父母丧命于此,你为何还要执意入这江湖?”
“我觉得,你定是不甘心的。”她摆摆手制止了姜黎的开口,径自说下去:“不管你怎么想,但是我的经验告诉我,风险与机会并存,人生本是一场博弈,不冒任何风险是不可能的,你想不惹麻烦,唯有站到一个麻烦不敢来惹你的地方才行。从来没有什么韬光养晦是养了一辈子的,你年纪已经不小,准备什么时候才跃出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