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含情脉脉(2 / 2)
“你怎么没回去歇息,又跑到我这里来了?”张清胭抬头去看他,又嫌仰着头脖子累,索性拽着他的袖子示意他坐到矮榻上,“是有什么事忘了交代的吗?”
萧丛见她问得认真,再想想自己快马回了敬王府后鬼使神差又遛进镇国公府的理由,一时竟也有些忍俊不禁,抬手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反问她:“那你呢,难道没有什么话要向我老实交代的?”
这话来得有些莫名,偏偏张清胭一时还想不到萧丛这样问她的由来,不由迷茫地摇了摇头,抬眼去看萧丛,那眼神似是在问他所说的所谓何事。
萧丛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见她这等反应就能想到是他自己想多了,可张清胭当时说的那话确实太具有误导性了,虽说那日的苦肉计多少能感觉得到张清胭对自己的紧张,但为爱所困之人难免心下不安,自己这样喜爱对方,对方的喜爱又是否与自己一样多呢?
习武之人,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因此在今晚寂静无声的路上,两个不曾习过武艺的女子自以为低声的谈话,其实都让跟在车旁的萧丛给听了去。
萧丛倒不是故意听墙角,只是两人的谈话中提及了他,鬼使神差地就多听了一耳朵,没想到张清胭说的话却似是拿刀
子在心口上划拉了一道似的,一时间,萧丛竟有种前阵子使苦肉计时扎的伤口又隐隐作痛的错觉。
虽说舌尖泛着苦涩,但晚上张清胭与他独处时的反应却做不了假,萧丛有些迷茫,不由回头看了一眼马车的窗口,却是正好撞上张清胭撩开帘子悄悄看他的那一幕。
萧丛有些不知道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就像是他儿时顽皮着了凉,被当时还在照顾他的赵嬷嬷好声劝着,捏着鼻子一口将一整晚的苦汤药都喝了下去,才能换来那一颗得了风寒时怕生痰而忌了口的蜜饯。
说是这么说,到底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于是萧丛故意板着脸问道:“我们之间身份悬殊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不能向你提亲吗?还是你就是不想嫁给我,故意与人说你配不上我?”
张清胭哪里会想到她与周芙玉说的话都叫萧丛给听了去,顿时面色一窘,却又怕他真的生气了,心下一急,不由伸手去拉他的手:“你……我不是这个意思!玉表姐她也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怕这件事多一个人知道要多一分麻烦,就没敢跟她说实话,看她误会了我只是单方面心慕于你,我就没过多解释什么,但是真的不是你说到这样的!”
姑娘家的手大多柔软细腻,尤其像张清胭这样的富贵人家小姐,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比起萧丛这双因自幼习武而显得有些粗糙的手,简直是天差地别,被她的手指这样柔柔地勾着,一时间萧丛也有些游神,下意识缩了下手,张清胭却怕他是不让自己抓着他,反倒两只手都紧紧握着他,就怕他是真的想岔了,一生气就扭头走了。
“萧丛,我说的是真的!”张清胭不由放柔了声音温声劝解他,“因为我真的很
怕这事要是透出风声去,你又要像那阵子一样,为了要护我周全,将我拒之门外……”说着,张清胭的声音也弱了下去,听起来倒是颇有几分委屈的意思。
头顶突然感受到一只温热的大手覆了上去,张清胭不由抬眼看向萧丛,只见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缴械投降:“好了,我逗你玩的,别难过了……我不会再把你拒之门外了,为了能不把你拒之门外也能护你周全,我可得更努力些了。”
知道上当受骗的张清胭有些气急,不由抬手就拿粉拳往他胸口上砸,旋即又有些庆幸,还好只是逗她玩的,她可是真怕被拒之门外的事再来一次,那可够她受的。
萧丛也知道似乎有些玩过火了,抬手搭在她的肩头,见她并不太抗拒,就试探着将她揽入怀中,不轻不重地顺着她的长发轻抚着。
张清胭这个模样是萧丛极少见到的,更多时候都是小姑娘穿着好看的衣裳,盘上半头发髻,再在发髻上簪上她喜爱的簪钗,很是鲜活明亮。
但如今这模样却也不错,换上了一身家常衣裳,将所有簪钗都拆卸下来,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手感很是柔顺,就连怀里都能感受到她轻柔的鼻息,似是又绒毛落在他的心头,似有若无地拨动着他的心弦,心下无比安心和宁静。
忙活了一整天,说不累才是假的。两人稍稍平复了情绪之后,萧丛温声劝着张清胭该上床歇息了,但他正准备翻窗离开时,又觉得手上袖子一沉,回头只见张清胭拉着他的袖角。
张清胭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此举,只是突然不想他离开,又不好说得这样直白,想起在王府生辰宴上萧丛与白景睿他们很是熟稔的样子,不由问道:“萧丛,你和表姐夫他们很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