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戚家容粲的人猜测这是容粲的女儿,可太夫人会怎么解释容粲的女儿在国公府长大呢?
姜嬷嬷不由的向屋子靠近一步,里头的声音很低,不由舒了一口气。
看来七娘子听了,情绪还是稳定。
又有些疑惑:七娘子不过才十五岁,养气的功夫什么时候这么到家了?
屋子里头。
“……事情就是这样,当年你生母与我本有婚约,后来阴错阳差却彼此错过,我娶了余杭李氏为妻,你母亲嫁给了安宁伯世子……后来圣祖将你母亲母家戚家满门男的发配边疆,女的……你外祖母性情刚烈,带着全家女眷悬梁自尽……你外祖家却是有忠仆不忍心将未满一岁的你舅舅家的小女儿掐死,费了一番功夫找到了你母亲……你母亲却击鼓鸣冤,你祖父老安宁伯则将戚家小小姐让人用被子捂死,抱了出来……又使了计谋将你母亲弄入马车中,那马车翻了车,掉入悬崖……你父亲安宁伯世子和安宁伯大吵了一架骑马出了安宁伯府,你祖父安宁伯将你父亲逐出安宁伯府,立了你父亲的继弟也就是现在的安宁伯为世子……”
平国公孟良语气低沉,一字一句的说着,苏蘅芜吃惊的同时抬头看了平国公孟良一眼,满眼沉痛之色做不了假。
莫非平国公说的是真的?
苏蘅芜又小心的瞥了一眼太夫人,太夫人却是面无表情。
平国公孟良继续道:“我得了消息,亲自带了人去那悬崖处找,将周围都翻遍了,却也没有找到你母亲的踪影,当时天色已晚,天上升起了月亮,不远处的丛林里不时有野狼仰天长啸……我却觉得了无生意,一个人坐在那悬崖处到天亮,我手下的人
却是分成了几股,跟野搏斗的,下去去山下的人家里问话的,去安宁伯府打听消息的……”
然而,得到的消息都是一样,你母亲没了踪影,你父亲也没了踪影……太夫人派人找到我将我捆了回家……罚我跪在祖宗牌位前跪了几天几夜……我出来后依旧费力打听你母亲的消息,也顺带的打听了你父亲的消息……安宁伯府说找到了你父亲,而且为他办了丧事……下边的人在悬崖底下找到了你母亲出事时穿的绣鞋……我拿着那鞋哭了好久,如今那鞋还被我收着……
“又过了很久,我有一天晚上在外头喝完酒回来,却是在城墙脚下看到几个地痞流氓围着一个妇人企图不轨,那妇人却是紧紧抱着怀里的包袱,我当时醉了酒,原本也看不得这欺男霸女之事,就冲了上来,那几个地痞流氓都是三脚猫的功夫,又见我身后带了几个会武艺的人,不等我打上来,就自己先散了……”
“那妇人就跪下来给我磕了头,却并不说话。我当时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多想,就骑马开走,哪里想到刚走两步,黑夜里就响起了婴孩的哭声……”
“我策马回身,这才发现,那妇人怀里的哪里是个包袱,里面其实装的是个婴孩……跟着我的人走近那妇人,将那婴孩抱了起来,那妇人却是倒地……下边的人将那妇人抬上马,连夜找了大夫来诊治,那妇人却是依旧没有醒来,下边人说是饿死的……我原本准备将那婴孩放到养婴堂子去,下边人说养婴堂的人暗地里从事着贩卖婴孩的事,尤其是女婴,多卖给那些暗娼,府衙严加防范,却总是有所漏洞……那人就说不如他收养你……”
“恰好那时你尿了抱着你的那人身上,底下的人去给你换衣服,却从你身上搜到了一块玉佩……下边的人认得那块玉佩,那玉佩不是别的,正是我的……
”
平国公说着话的同时,看了苏蘅芜一眼,从袖子里取出一块玉佩来。是上好的和田白玉,玉的一面雕刻着梅花,另一面却写着一个字:良。
平国公语气有些哽咽:“这是当年我和你母亲定情时,亲手刻下的,原是两块,另一块与这个一样,只不过刻了翠竹,背后写了粲字……我让人将那婴孩抱过来,对着那婴孩足足看了近两个时辰,那婴孩对我笑了笑,我忽然就认定你是容粲的女儿……”
“我将你抱回府里养着,因为戚家的事,容粲击鼓鸣冤又惹了圣祖,圣祖罚了安宁伯一年的俸禄,又将你母亲定为罪人……李氏生的女儿,那个真正的七娘子却是不满月就去了,这事只有陆妈妈最清楚始末,我和太夫人、李氏商量后将拿婴孩养在宝霞阁……”
“那婴孩,想来你已清楚,就是你!”
苏蘅芜盯着那块玉佩看,那玉佩她见过,正如平国公孟良所言,一面雕刻着翠竹,一面雕刻着一个粲字。
那块玉佩,是苏蘅芜在安宁伯那里看到的……
她犹豫了一下问平国公孟良:“我母亲还活着吗?”
平国公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打探她的消息,却再也没有找到过她一丝一毫的影子,反倒是你越长越像你母亲……”
苏蘅芜脑海里忽然闪过梅妈妈的眉眼,梅妈妈又懂医术又会教她写诗,还会每个晚上为她唱童谣哄她睡觉。
按照平国公孟良说的,她的母亲容粲是一个才华容颜都十分出众的女子。
梅妈妈才华却是十分出众,可梅妈妈长相却和苏蘅芜一点想象都没有……
苏蘅芜想她与七娘子应该是双胞胎姐妹吧?不然,怎么会长得如此想象!
只是,姐妹两个怎么会在不同的地方长大呢?
她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平国公孟良,心里想着,平国公知道芝兰苑里的苏蘅芜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