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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雷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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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靖康元年,风云突变,有人向上举报郑良贪腐,朝廷对此高度重视,特派直龙图阁的陈述担任漕运使,负责查办此案。陈述来到英州时,郑良毫无防备,热情款待,两人推杯换盏,结下了深厚的同僚之情。待陈述到达广州后,才派遣使者逮捕郑良投入监狱,对他进行了严苛的审讯,鞭笞无数,搜刮出来的金银财宝数额巨大。待案件审理终结上报朝廷,郑良才得以暂时出狱。然而,出狱仅仅一日,郑良就撒手人寰,还未等到正式判决下达,就已经逝世。朝廷最后的决定仅仅是停职并编入户籍,已然无济于事。

郑良死后,家人无力为其安葬,只能暂时将遗体安置在英州南山寺。陈述接手了郑良的财产,代替他行使职权。到了建炎二年,陈述因其他事项又被转运使许某弹劾,遭贬至廷尉,被剥夺官籍并流放到英州。英州太守安排他居住在南山寺,而此时,郑良的遗体已被家人秘密迁移安葬了几日,原先停放遗体的殡宫已空。太守打算让陈述住进去,但有人告知了实情,陈述坦然说道:“先前审查郑良,那是公事公办,如今他已逝,有何惧怕?我便住进去。”谁知,入住才三四天,陈述在白天竟然看到了郑良的身影,惊恐大喊:“郑良何敢再来?”随后便染病去世,同样在建炎二年。

如今,郑良当年的豪宅已经被分割为天庆观、州学和驿站三个部分,而他的家族则搬去了江西。这一连串奇异事件,都是由英州的僧人希赐所亲口讲述的。

话说贺夫人,原籍吉州水新,嫁给了同乡的一位读书人江安行,并育有两个儿子。自从丈夫不幸离世后,她便立誓不再沾荤腥,每日虔诚诵读《圆觉经》,而且一直保持素服未改。有人劝她换个经卷读读,她却打趣地说:“要知道那真正的本性嘛,就得懂‘圆’懂‘觉’,不觉不圆,那可是凡夫俗子的事儿。我这读经呢,其实就是挡挡世俗眼光,捂捂耳朵,清净清净。”

她的长子江楹不负所望,一举高中进士,在绍兴六年当上了贺州的签判,于是把老母亲接到任上颐养天年。有一天,贺夫人悠然对媳妇讲:“自打我诵经以来,夜里再没做过梦,最近甚至每到深夜,总能看见一团瑞光中有一只狻猊稳坐其中,像是要飞升却又未能成功。现在啊,即便是白天闭上眼睛也能见到佛祖的形象。”

就在这一年的五月甲戌那天,贺夫人沐浴更衣,第二天用过餐后,一如平日般洗漱完毕,突然间双腿盘坐,两手的中指巧妙地结成了一个禅定印,然后闭目静息,就这样安然离世。家里人顿时乱作一团,急急忙忙请来医生,却为时已晚。

时任郡守的范直清大人闻讯赶来,带领属下一同瞻仰这位贤德的贺夫人,感慨万分:“真是大丈夫都难以做到这样的境界!”他下令请画师描绘贺夫人的画像,画像完成后唯独眼睛部位还未点睛。范直清对着画像祈祷说:“精气神全在这双眼睛里头,恳请佛祖显灵,让她的眼睛重现光彩。”话音刚落,画像上的双眼竟真的熠熠生辉起来!

子孙们围拢过来,看到画像中栩栩如生的眼睛,都以为贺夫人“复活”了。画师赶紧为画像点上了眼睛,随后画像中的双眼又恢复平静。贺夫人终年七十七岁,这段奇闻异事是由傅雩彦济先生记录下来的。

话说宋徽宗宣和年间,明州昌国出了个做海贸生意的大哥,有一次他带着船队停靠在一个巨大的海岛边上,几个伙计上岸砍柴,没想到被岛上土着发现了。大家一窝蜂地赶回船上,可巧就有一个兄弟正蹲茅厕解决人生大事,结果慢了一步被抓了个正着。

这倒霉蛋被岛民们抓走,用粗大的铁链锁住,被迫干起了农活。这一晃就是一两年,慢慢地他也适应了岛上的生活,岛民们也就不再用铁链拴着他了。起初,他刚被抓来的时候,岛民们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欢迎(?)宴会,特意请来他的邻居们围观。他们竟然当众烧红铁筷子烫他的大腿,每回他疼得跳脚哀嚎,那些岛民就像看猴戏似的哄堂大笑。

得知此事的亲戚朋友们,每逢有什么聚会活动,居然也把这个当作一种逗乐的方式,派人请他去表演这场“铁筷秀”。后来这位仁兄终于明白了他们的意图,再次遭遇灼烫时,咬紧牙关硬生生忍住疼痛不吭一声。这下好了,原本等着看好戏的人群都不开心了,从那以后他才摆脱了这种折磨。

他在岛上总共熬过了三个春秋,终于瞅准机会搭上一艘过往船只逃回家乡。不过经历了这一切,他的两条大腿已经布满了酷似龟壳的烙痕,就像是大自然给他刻下的神秘纹身。当时担任昌县县令的张昭,曾向他的上级讲述了这个故事。

话说在南宋的湖州,有个名叫欧十一的市民,因为误杀他人,被判发配到了遥远的广东。他的妻子在湖州老家,一心向佛,每天诵读观音经,祈求丈夫早日平安归来。

欧十一在广东服役之地,某日竟遇见了一位神秘僧人,僧人开口便说:“你的妻子儿女在家十分挂念你,你想不想回家呢?”欧十一自然是点头如捣蒜,满心期待。僧人见状,从怀中掏出一瓶药膏,涂抹在欧十一的手腕上,神奇的是,涂抹过程中他丝毫未感疼痛。眨眼间,欧十一的手腕竟然整整齐齐地掉落在地上,血流不止。僧人却淡定地说:“拿着这只断手去告诉官府,你会得到赦免,回家去吧,记得保管好这只断手,切勿丢失。”

欧十一依言行事,果真得到了官府的赦免,踏上返乡之路。半路上,那神秘僧人再次出现,问他:“你的断手还在吗?”欧十一小心翼翼地取出包好的断手,僧人微微一笑,接过断手,简单操作一番,那只断手竟神奇地回到了欧十一的胳膊上,完好如初,仿佛从未断过。

在绍兴十二年,咱们那位聪明的庆善郎中兴祖,正担任着江东提刑的大官。他的办公地点就在风景如画的鄱阳。话说有一天,王元量尚书鼎派了两个手下,梅先和另一位小哥,去夔峡办点事儿。等他们办完事儿回来,就在廷上拜见庆善郎。你猜怎么着?那梅先小哥,一身道士打扮,一见面就拜个不停,拜了十几下还没完没了。

庆善郎看得直眨眼,心想这小哥是不是吃错药了?就问他:“梅先啊,你这是怎么了?拜这么多下,累不累啊?”梅先小哥抬起头,神秘兮兮地说:“等您忙完了,我有事儿得跟您说。”

过了一会儿,庆善郎坐在书室里,正琢磨着今儿个的公务,梅先小哥又来了。他凑近庆善郎的耳朵,小声说:“您知道吗?我刚到夔州那几天,有个道士找到我,问我是哪儿来的,还让我跟他走。我就答应了。那道士问我:‘你有家有口,怎么能跟我走呢?’我说:‘我就一个老婆一个儿子,能跟着您这样的大仙,他们在我眼里就像鼻涕和唾沫一样。’那道士一听,高兴得不得了,说:‘你能这么想,真是有慧根!我来试试你。’他就从粪堆里捡了只别人扔掉的破鞋,让我吃。那鞋子啊,刚开始臭得要命,我咬都咬不下去。那道士就笑着自己先吃了,说:‘你得像我这样吃。’过了几天,我就觉得那鞋子不臭了,反而觉得香甜可口。他还问我来这儿干啥,我说是替王尚书收租子。他说:‘那你得先把租子收完,这是公家的钱,没收完你不能跟我走。以后还有机会。’您说这事儿奇怪不奇怪?”

庆善郎一听,眼睛瞪得老大,心想:这梅先小哥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怎么会有这种离奇的事儿?不过话说回来,这故事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就像是在看一部悬疑小说一样,让人欲罢不能。

话说有那么一天,庆善郎正琢磨着远在江东的家,那地方离这儿可有数千里之遥,再回去可真不容易。可就在这时,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若是想我,我立马就能到。”庆善郎一愣,四处张望,却不见人影。接着,那声音又传来,还附赠了三道药方:“你若是缺钱了,就用这药方配药去卖。每天留够自己用的,多余的就扔在路上,让那些穷苦人也能沾点光。实在没吃的了,就啃点草鞋,别人给你吃的喝的,你就大大方方地享用,但千万别刻意去求。”

庆善郎听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这谁啊,这么神通广大?就在这时,那人又出现了,手里还拿着套道士服,说:“你回去见主公的时候,就像拜我一样拜他。这套衣服你得一直穿着,别换了。”庆善郎赶紧拜了数十下,心里琢磨着:这人要是真这么灵,我还当什么小卒啊?于是就把他留在了身边,时不时还召他过来,让他坐下试试草鞋能不能吃。

那道士也不含糊,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起草鞋就啃,隔几天就喝点水,过阵子还吐出一堆像碧玉一样的东西给庆善郎看。庆善郎看了直摇头,心想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啊?可那道士却一脸满足,把吐出来的东西又吃了回去。

那时候,道士才二十四岁,就已经跟他老婆分床睡了,说:“这人世间啊,也就这么回事,挺让人恶心的。你要不跟我一起学道,要不就随你便去哪儿吧。”他老婆一开始还勉强跟着学,可没过一年,就改嫁了。

后来,庆善郎休假的时候,还让那道士去了趟丹阳茅山,参加个叫“鹤会”的活动。那茅山有个洞,一般人进去都得点蜡烛,可那道士却大手一挥,直接就走了进去,啥事儿没有。他走到最深处,发现有条小溪,溪水里泡着几本书。他取出来一看,那书已经湿了一半了,原来是元佑年间刘法师传下来的法术秘籍。

道士后来送庆善郎回了丹阳,还帮庆善郎的外甥治了病。那外甥一吃东西就吐,道士说:“我这药正好治这个。”就给了他几粒药,结果那外甥一天就想吃东西了,十天之后病就全好了。

道士离开庆善郎后,就不知道去哪儿了。过了几年,有人见他回过一趟老家,但之后就再也没人知道他的下落了。这事儿说起来挺玄乎的,但庆善郎可是亲身经历过的,每每提起都觉得跟看悬疑小说似的,让人猜不透、摸不着。

洪庆善的妻子丁氏,是个地道的温州妹子,虽然住在海边,却天生不喜欢杀生。后来,他们一家人搬到了江阴,洪庆善收到了别人送的一百多个瓦片,丁氏看着这些瓦片,心里琢磨着:这瓦片要是吃了,那得多残忍啊,还是明天把它们放到江里去吧。

结果那天晚上,丁氏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出现了一大帮乞丐,一个个都光着身子,瘦得跟竹竿似的,他们前后都用一个瓦片挡着身体,脸上还都带着喜色。可是,另外有十多个人却愁眉苦脸的,抱怨说:“你们这帮人倒是挺开心的,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啊!”

丁氏一醒过来,就开始琢磨这个梦。她想,那些瓦片能挡住人的影子,那不就是瓦陇吗?而且,她在梦里居然能清楚地记得那些乞丐的数量。于是,她赶紧起床去查看那些瓦片,结果发现已经被家里的一个小妾偷偷吃掉了十几个,正好对应了梦里那些愁眉苦脸的人。而那些剩下的瓦片,数量正好和梦里开心的乞丐一样。

丁氏一拍大腿,心想:这梦还真有点意思,居然能预知未来!看来以后得多做点这样的梦,说不定还能中个大奖呢!不过话说回来,这瓦片的事儿也真是个谜,不知道那些乞丐在梦里到底想告诉她什么。这事儿说起来,就像是一部悬疑小说一样,让人猜不透、摸不着。

在秀州的华亭县,有个叫陈生的吏员,他当了个录事的小官,可惜啊,这人心术不正,贪污受贿,干尽了坏事。他有个习惯,就是随身带着个便袋,里面装的全都是他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结果啊,这人死后,居然给家里人托了个梦,说自己已经变成湖州显山寺的一只狗了。

家里人一听,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跑去寺庙看望。结果一到那儿,就看见一只狗听到客人来了,急忙躲到一群和尚的床底下,怎么叫都不肯出来,好像是觉得害羞似的。家里人没办法,只好打道回府。

等他们一走,和尚就告诉他们:“哎,你们家的陈大录已经走了。”话音刚落,那只狗就摇着尾巴出来了。大家仔细一看,这狗肚子紧紧地系在肚子上,隐隐约约还能看得出来。

这事儿后来传得沸沸扬扬的,连洪庆善和葛常之侍郎都听说了,他们俩还特意跑到寺庙里去看这只狗呢。一问和尚,果然有这么回事儿。哎呀,这陈生啊,生前作恶多端,死后居然变成了狗,真是让人哭笑不得!这事儿说起来,简直就像是一部悬疑小说一样,充满了惊奇和趣味。

蔡攸有个儿子叫蔡衡,这哥们儿是保和殿的学士。有一天,他正准备上朝,家里人叫他起床,结果他就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家人心想,这家伙是不是昨晚熬夜看小说,睡得太死了?于是,就帮他告了个假。

一直等到快中午的时候,蔡衡才悠悠醒来,他揉了揉眼睛,对家人说:“嗨,你们别误会,我可不是在睡觉,我是去了一趟冥界!”

家人一听,差点没吓掉下巴,忙问他在冥界遇到了啥。蔡衡说:“我刚躺下,就有个声音说某官要见我,我就跟着去了。结果到了那儿,狱吏就问我:‘你最近是不是杀生了?’我立马回答:‘没有啊,我们全家都戒杀了!’那狱吏可不吃我这套,他说:‘这里可容不得你抵赖!’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来,前几天去池塘边钓了条鲤鱼,吃了顿鱼生。我就赶紧告诉狱吏,结果他一听,立马就怒了,说:‘果然是你!’说完,就拿个铁钩穿过我的下巴,把我挂在树上。然后,几个武士就开始割我的肉,眨眼功夫,我就被吃得干干净净了。”

蔡衡喝了口茶,接着说:“不过说来也奇怪,没过多久,我又活过来了。这时候,主事的官员走过来,跟我握了握手,问我:‘保和殿的学士,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太师的门人沈某啊!太师现在还好吗?’我赶紧回答:‘哎呀,刚才被折磨得够呛,现在还没缓过劲儿呢。等会儿再聊吧。’那官员就让我喝了碗汤,喝了之后,身上果然不疼了。然后,他就跟我聊了很多,问了我家里的情况,还有别的一些事情。临走前,我求他帮我赎罪,他说:‘那你就把你平时用的那些好东西都捐出去吧,或许能救你一命。’我一听,赶紧答应了。”

蔡衡叹了口气,说:“后来,我就按照那官员说的,把朝服、金带、马鞍、马匹什么的都捐给了慧林寺,还请了几百个和尚吃饭,算是给自己赎罪了。那天,洪庆善正好去慧林寺游玩,听主持和尚说了这事儿,还特意跟我说,让我以后别再干坏事了。可惜啊,没过多久,我又把那些东西赎回来了。结果,就在那一年,我就去世了。”

洪庆善听了这事儿,摇了摇头,说:“这蔡衡啊,真是个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到死都没改掉自己的坏毛病。这事儿说起来,简直就像是一部悬疑小说一样,让人猜不透、摸不着。”

孙巨源和李邦直,这两位哥们儿啊,从小就一起读书考试,可谓是青梅竹马。熙宁年间,孙巨源当上了海州的知州,李邦直呢,就成了他的通判。通判的办公室跟知州的花园挨得特近,孙巨源的小女儿常常在花园里玩耍,李邦直每次看见她,眼睛就像被吸住了一样,移不开。

后来啊,每次小女儿一出门,李邦直只要听见她的声音,就立马下车躲起来。这事儿,李邦直的老婆韩夫人从窗户里看见了好几次,心里那叫一个纳闷啊,就问李邦直怎么回事。李邦直只好实话实说,说自己喜欢上了孙巨源的小女儿。

有一天晚上,李邦直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又到了那个花园,看见了孙巨源的小女儿。他想去追她,可怎么也追不上,一着急,就抓住了她的鞋子,还给她头上插了朵花。这一惊,李邦直就醒了,赶紧把这事儿告诉了韩夫人。韩夫人一听,大哭起来,说:“簪花是定情的意思,鞋嘛,谐音就是‘谐’,看来你是要娶孙家女儿了。我死期将至啊!”李邦直赶紧安慰她,说这只是个梦,别当真。

可没过多久,韩夫人就真的去世了。李邦直想了想,还是决定请媒人去孙家提亲。孙巨源一听,火冒三丈,说:“我跟你是同窗好友,年纪也差不多,你怎么能娶我女儿呢?”李邦直一听,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后来,孙巨源回朝当了翰林学士,得了重病,快不行了。有个客人去看他,孙巨源就跟他说了自己女儿还没出嫁的事儿。客人说:“现在的士大夫里,贤良的没有比李邦直更出色的了,你为什么不把女儿嫁给他呢?”孙巨源说:“可我们年纪相差太大了。”客人说:“只要女儿有个好归宿,还管什么年纪不年纪的。”结果,孙巨源还没来得及给女儿张罗婚事,就去世了。他家里人最后还是把女儿嫁给了李邦直。

后来啊,李邦直给孙巨源写墓志铭的时候,还特意提到了这事儿,说:“孙家有三个女儿,大的嫁给了李公彦,还有两个小的在家里。”可见写墓志铭的时候,李邦直还没成为孙家的女婿呢。这事儿啊,是强行父幼安告诉我的,他说李邦直后来又娶了孙家的一个女儿,这可真是缘分天注定啊!

在南安军的城东,有一座嘉佑寺。话说在绍兴初年,有个太守张朝议的女儿,因为她的丈夫去了岭外,迟迟未归,她整日郁郁寡欢,最后年纪轻轻就病逝了。她的遗体被草草地葬在了寺庙的方丈室里。奇怪的是,每到夜晚,这姑娘就会出来溜达,许多人都见过她的身影。时间久了,寺里的和尚们也见怪不怪了。

每当有过路的客人来到寺里,这姑娘总会主动找上门去,与他们共度良宵。更神奇的是,她每次得手后,总会把得到的钱财或者绢帛留下来给和尚们。有一次,有两个武官从广东卸任归来,商量着要在嘉佑寺过夜。其中一个听说过这姑娘的事情,心里有点打怵,不想住这儿;可另一个家伙性格倔强,不信邪,坚持要住。

结果,这家伙刚把行李放下,那姑娘就出现了,笑盈盈地说:“尊官远道而来,辛苦啦!”那武官一听这话,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想办法脱身,一溜烟儿跑进城去了。

后来啊,有个叫解潜的官员被贬到了这里,最后死在了这儿。他的孙子来给他办丧事,也住在寺里,结果也被那姑娘缠上了。这一下可不得了,他病得差点儿没命。

到了绍兴二十年,郡守都圣与洁觉得这事儿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就下令让大庾县令把这姑娘的坟迁到了五里外的山间。不过啊,据说这姑娘到现在还会时不时地出来溜达,跟村里的居民打个照面。

我有一次去嘉佑寺,老和尚还跟我说起过这事儿呢,说他亲眼见过那姑娘死后的情形。这故事听起来,真是既诡异又有趣,让人不得不佩服那姑娘的“魅力”啊!

张端悫,一个来自处州的道士,生平最喜欢研究炼丹术和炉火之道。有一天,他和一位乡友决定一起乘船去泉州。船夫为了逃税,趁着风势,一路绝尘,最后停在了番禺。两人没办法,只好暂时留下。

不幸的是,乡友突然生病了,很快就离世了。张端悫只好在寺庙里为乡友办丧事。一晚,他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觉有人叫他:“正父公,你那么喜欢炼丹,怎么也来了这里?”他猛地惊醒,意识到是乡友的灵魂回来了。

张端悫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镇定地回答:“我喜欢炼丹,那是我个人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说完,他闭上眼睛,开始默念大悲咒。才念了几句,乡友就说:“我只是偶然来看看你,你何必这样呢?”说完,乡友就消失了。

过了几天,张端悫又做了一个梦。乡友对他说:“我们相处了这么久,现在要永别了。希望你能送我几步。”张端悫答应了,跟着乡友走了一段路,来到了一座红桥前。乡友说:“你就别过桥了,这不是你该去的地方。”说完,两人挥泪告别。

张端悫醒来后,对这个梦感到十分困惑。几天后,广帅王承可侍郎下令所有寺庙都要把寄存的尸体烧掉。张端悫想到乡友,就让僧人们按照礼仪在城下火化。然后,他把乡友的骨灰带到了一座桥边,扔进了水里。这地方,竟然和他梦中的红桥一模一样!

这事儿发生在绍兴十八年,是张端悫亲自告诉我的。你说这事儿奇怪不奇怪?乡友的灵魂回来告别,还指引他找到了梦中的地方。看来,这炼丹术不仅能让道士飞升,还能让灵魂在死后找到归宿啊!

汪廷俊,人称汪丞相,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在宣和年间,他担任将作少监,和郑深道是同僚。有一天,两人坐在办公室里,汪廷俊突然得到六条新鲜的鲤鱼,打算做成鱼生来吃。

郑深道呢,当时正在打盹儿,啥都不知道。就在这时候,他做了个梦,梦见六个人站在台阶下,自我介绍说:“我们是李秀才,想求您跟汪少监说句话,救救我们的命。”郑深道一头雾水,问:“你们犯了啥罪啊?”那六个人都说:“就靠您一句话了。”郑深道心想,这事儿得帮啊,就答应了他们。

醒来后,郑深道赶紧把这事儿告诉了汪廷俊。汪廷俊一听,恍然大悟:“哦,我刚好得了六条鲤鱼,打算做成鱼生。难道就是为了这事儿?”说完,他就把鲤鱼给放了。

从那以后,郑深道就再也不吃鱼了,可能是心里有了阴影吧。这事儿啊,是郑深道自己告诉我的,听起来真是既诡异又有趣。你说这鱼是不是成精了?还是汪廷俊和郑深道之间有啥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嘿嘿,这事儿说起来,简直就像是一部悬疑小说一样!

在黄州城那幽深的小巷里,东坡先生闲来无事,手抄起《金刚经》。他的笔力雄浑,尤其是写到第十五分的时候,那字迹简直就像龙飞凤舞,让人叹为观止。可惜啊,他只抄到这里,就移居临汝了。后来,他进了玉堂,却再也找不回当初的心境,那卷《金刚经》也就此遗失,成了一段未了之缘。

再后来,东坡先生被贬到惠州,心里总是惦记着那卷未完成的《金刚经》。他想了想,干脆就从第十六分开始重新抄起,一直抄到结尾。抄完后,他把这卷经书放在了李氏潜珍阁。

李少愚参政是个文化人,得知这消息后,立马跑去李氏潜珍阁找那卷《金刚经》。可惜啊,他只找到了东坡先生后来续写的那部分,前面的十五分却踪影全无。李参政心里那个郁闷啊,就像丢了魂似的,逢人就打听那丢失的十五分。

绍兴初年,李参政为了避难跑到了罗浮山。巧的是,他在这儿遇到了李氏的子弟李辉。李辉听说李参政在找那卷《金刚经》,就把家里收藏的东坡先生的书法都拿了出来。可是,那卷《金刚经》的残卷,他却藏得严严实实,李参政愣是没发现。

直到有一天,两人偶然聊起这事,李辉才把那残卷拿了出来。李参政一看,哎呦喂,这字迹、这大小、这深浅,简直跟东坡先生后来续写的那部分一模一样,就像是同一天写出来的。两人对视一眼,都惊得合不拢嘴。

最后,李辉把残卷还给了李参政,两卷合一,终于成了一部完整的《金刚经》。这事儿后来传到了黄文誉的耳朵里,他听了哈哈大笑,说:“这东坡先生啊,真是个妙人,连抄经都能抄出这么一段传奇来!”

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里,住着一个穷困潦倒的书生,名叫何执中。这何执中啊,虽然家境贫寒,但学富五车,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不,他刚通过乡试,准备进京赶考,可手里连点盘缠都没有。

何执中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去拜访村里的一个大户人家,想借点钱。哪知道,那家的大门紧闭,看门的人根本不让进。何执中没办法,只好捧着名帖,坐在门口干等。

这家主人正在午睡,突然做了个梦,梦见一条黑龙盘踞在门外。他一下子惊醒过来,赶紧出门查看。这一看,嘿,门口坐着的不是何执中吗?主人好奇地问:“五秀,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原来啊,在当地,“五秀”是人们对秀才的戏称,何执中在家族中排行第五,所以被叫做“五秀”。)

何执中一听,赶紧把自己的困境告诉了主人。主人一听,觉得这小伙子有前途,于是慷慨地借给他一万钱,还叮嘱他:“等你考试回来,无论结果如何,一定要再来我家一趟。”

何执中应了声,就进京赶考去了。考完试后,他又来到这户人家,住在了外屋。等到傍晚时分,他拿着书卷在廊下走来走去。主人看着他的背影,恍惚间又看到那条黑龙蜿蜒而下,绕着庭院的柱子盘旋。他仔细一看,哪里有什么黑龙,分明是何执中站在那里!

主人心里暗暗称奇,私下里对何执中说:“你将来必定大富大贵,别忘了老朋友我啊。”

后来,何执中果然高中进士,被调到台州做判官。当地有个术士,能通过听声音判断吉凶。有一天,他听到谯楼上的鼓角声,就说:“这里有贵人,不知道是谁呢?”有人猜测是郡守或者副郡守,但看了半天都不是。就这样过了几天,术士也没猜出个所以然来。

直到有一天,何执中乘着轿子出门,术士一见他,立刻惊呼:“这才是真正的贵人!那鼓角之声的吉祥预兆,果然没有骗我!”

就这样,何执中凭借着自己的才华和努力,一步步走上了高位。后来,他更是得到了徽宗皇帝的赏识,一路升至宰相,最终官至太傅,还被追赠为清源郡王。而他的传奇故事,也被后人传为佳话,流传至今。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缙云城里的富商潘君,坐在自家的豪宅里,喝着茶,回忆起了自己年轻时的那段离奇经历。

想当年,他还是个穷小子,在城里做点小买卖。有一天,天快黑了,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他急忙跑到路边的一户人家避雨,心想等雨停了再回家。可是雨越下越大,根本没有停的意思。他只好硬着头皮去敲那家的门,想借宿一晚。

那家人开门一看,是个浑身湿透的年轻人,就让他进来了。潘君这才发现,这家人竟然是个青楼!他心里咯噔一下,但也没别的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住下了。

那天晚上,青楼的女子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一条黑龙绕着门左边盘旋。她惊醒后,发现门外正躺着潘君。她觉得这事儿挺玄乎的,就把潘君请进了屋,好酒好菜地招待他。

女子看潘君一表人才,就想跟他好。可潘君心里清楚,自己现在穷得叮当响,哪敢跟这种女人纠缠不清?于是他使劲推辞,女子怎么劝都不管用。最后,女子没辙了,只好灌了潘君几杯酒,把他灌醉了,然后两人就发生了关系。

从那以后,女子就倾家荡产地资助潘君。她也不问潘君去哪儿、干什么,只希望他能混出个人样来。潘君有了这笔钱,就开始做起了大生意。他头脑灵活,运气又好,没多久就赚了个盆满钵满,成了城里的富商。

后来,潘君娶了那个青楼女子为妻,还生了个儿子。这儿子也挺争气,考上了进士,还当上了郡守。潘君家从此就成了城里的名门望族,一直富到现在。

潘君每次想起这段经历,都觉得自己像是被那条黑龙带上了富贵之路。他摇摇头,笑了笑,心里感慨万分:这人生啊,真是充满了奇迹和不可思议!

话说南剑有个小伙子叫林积,年少时曾北上进京。一路风尘仆仆,走到蔡州时,他找了家客栈歇脚。没想到这一歇,歇出了一场离奇的故事。

林积躺在床上,总感觉有什么东西顶着背,难受得要命。他掀开席子一看,哎呦,不得了!一个布囊里套着个锦囊,再打开锦囊,里面竟然装着几百颗北珠!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

林积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问店主:“老板,前天晚上谁住这屋了?”店主告诉他,是个大商人。林积心想,这商人可真是粗心,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能忘。于是他告诉店主:“这是我老朋友的东西,如果他再来,请务必告诉他来上庠找我。”说完,他还把名字和日期写在屋里,生怕那商人找不到。

商人到了京城,准备拿出北珠来卖,结果一摸口袋,空空如也!他急得团团转,沿着原路找回,一路打听。到了蔡州那家客栈,看见林积留下的字条,他立马就去找林积了。

林积一见商人,就把北珠拿了出来,说:“珠子都在这里,不过你不能就这么拿走。咱们得报官,让官府来处理。”商人一听,觉得有道理,就照办了。到了官府,林积把珠子全给了商人,官府的人还想把珠子平分呢,商人说:“我愿意全给林公子。”可林积硬是不肯要,他说:“我要是想要,早就自己拿走了。我一颗都不要。”

商人感动得不行,最后拿出几千两银子,在佛寺办了个大斋,为林积祈福。后来林积考中了进士,一路升官发财,还生了个儿子叫德新,也当了大官。这故事传开了,大家都说林积真是个好人,好人有好报啊!

话说在处州缙云,有个鬼仙名叫英华,长得那叫一个美艳绝伦,肌肤细腻得就像仙女下凡似的。她就住在那主簿的官舍里。到了建炎年间,主簿王传的表弟齐生跟她好上了,两人卿卿我我,跟小夫妻似的。主簿家里人也时不时见到英华,就问齐生这是怎么回事,齐生就笑笑不说话。

有一天,齐生正跟英华坐着聊天呢,主簿突然来了。英华赶紧躲进帐篷里。主簿非要见她,英华就说:“我长得太美了,你见了我肯定会心神荡漾。你有老婆孩子,我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可不是你表弟,你不能见我。”

没过多久,主簿的老婆得了心痛病,眼看就要不行了,找了好多医生都治不好。英华给了齐生一剂药,让他给嫂子喝下去,说这药能治病。齐生先跟主簿说了这事,主簿一听就不乐意了:“给人吃鬼药?这也太邪门了吧!”他老婆虽然病得厉害,但还是听到了这话,赶紧抢过药喝了下去。没过多久,她就好了,第二天就能下床走路了。全家人都觉得这事儿太神奇了。

过了一年,齐生要辞官回家,英华送他到临安城外,说:“帝城多神明,我不能进去。”两人要告别的时候,英华哭着说:“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真舍不得你走。我看你将来可能会死于战乱,我给你一炷香,你一定要好好收着。万一有难,就点这香,我一闻到香味就会来救你。但天数已定,恐怕我也救不了你。”

两人告别后,齐生就跟了张王俊的军队,在淮上跟李成打仗,结果真的战死了。过了很久,有一伙强盗来犯缙云,官吏百姓都吓得四处逃窜。强盗走后,有个叫中奉的堂吏占了主簿的官舍,主簿只好住到山里去。英华到山里去找主簿的老婆,问她为什么不回城里去。主簿老婆就把情况告诉了她。英华说:“我能把他赶走。”于是她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了中奉的宅子,自称是主簿的侍女,大声责骂中奉。中奉吓得赶紧搬走了。

还有一次,有个部使者来缙云,威严得很,官吏们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这时,一个妇人缓缓走过走廊,上了台阶,大家都觉得很奇怪,就问随从的官吏这是谁,官吏们都不敢回答。正好邑官来汇报事情,使者就问:“你们这的婢女怎么不守规矩,跑到这儿来了?”大家都说是英华干的,吓得赶紧收拾东西走人。后来邑官转到了丞厅,丞也被英华缠上了,最后死在了路上。邑令赵道之想除掉这个祸害,斋戒了好几天,准备上奏章给上帝。英华知道了这事儿,就对赵道之说:“我跟那些小鬼可不一样,你想拿我怎么办?”说完,斋室就开始震动,赵道之家里的人都病了,他也不敢上奏章了。到现在,英华还在那儿呢。这事儿是闾丘宁孙叔永告诉我的。

宣和年间,京城里出了件怪事。有个宫女得了怪病,整天胡言乱语,手里还拿着把刀到处乱砍,谁也拦不住。朝廷找了宝箓宫的法师来治,结果法师也束手无策。京城里的道士们都被请了个遍,还是没人能搞定。没办法,只好把这宫女关进一间空屋子里,不给饭吃,一关就是好几年。

后来,有个叫程道士的人从龙虎山来京城。有人听说了他的名声,就推荐给朝廷。皇上说:“千万别开门,那宫女拿着刀会伤人的。”程道士就提议,让几百个禁卫军拿着兵器,把屋子围个水泄不通,然后他隔着门跟宫女说话,再扔张符进去让她服下。

那宫女一听就笑了:“符?我吃的符多了去了,你这符能把我怎么着?”说完就把符给吞了。过了一会儿,她情绪稍微稳定了点,说:“嗯,这符有点意思。”程道士一听,觉得有戏,就开门进去了。

那宫女虽然还在嘀嘀咕咕,但已经被符给镇住了,出不了门。程道士就拔出刀来,在地上画了个圈当牢房,四个角上写了“火”字,然后大声喝道:“快说!你是被哪个鬼给缠上了?把事情都告诉我!不然我就放火烧你!”宫女不肯说,程道士就真的点了火,从四个角开始烧。宫女吓得大叫:“行行行,我说!你别烧了!”

程道士灭了两个角的火,宫女就开始交代了:“其实我也是龙火山的道士,死后变成了鬼。那些丹咒法箓什么的,我生前都学过,所以能解开。没想到你这仙师还有真符,我服了。我现在就走,你再给我几天时间。”

程道士一听就火了:“皇宫里岂能容你这鬼东西久留!赶紧滚!”说完他就进宫奏报皇上:“这鬼不赶紧灭了,肯定会去祸害别的地方。除了我,没人能治得了她。”皇上就同意了。程道士就做了个草人,写了奏章上天,然后就把那宫女给斩了。宫女一死,那个得病的宫女就醒了过来。

话说,那苏东坡先生曾居住在儋耳,当地有个少女病死之后竟然又活了过来。她声称自己被追到了地狱,而那里关押的犯人大多是儋耳人。这故事听着挺玄乎的,但你别以为这只是个传说,因为在夔州戍兵高俊身上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看来,这所谓的地狱,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一套,都是人们口口相传,用来警示世人的。

高俊是睢阳人,他们家世代当兵,隶属于雄威军。有一天,绍兴二十二年正月辛亥,高俊登上夔州的一座高山,突然碰到一个披头散发、拿着棍子的家伙。那家伙掏出一张符纸给高俊看,说:“我奉命来追你。”高俊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往家跑,可那家伙就跟屁虫似的,紧追不舍。

高俊一到家,拿起饭碗就朝那家伙扔过去。那家伙火了,一把掐住高俊的脖子,高俊立马就晕了过去。等他醒来,发现自己正往西边走,那家伙一边走一边掏出那张符纸给他看。符上写着几行大字,后面还有个押字,高俊一个字也不认识。

他们走了好久,路上一片漆黑。突然,眼前一片明亮,只见一座城池耸立在前方,城墙高大坚固,四个角上的铁门高耸入云。高俊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市井繁华,商铺林立,就像个郡县。城里有个大府衙,两旁的牢房里几乎关满了犯人。

高俊看到一个女子被吊在房梁上,脚都快断了。狱吏说:“她生前浪费油膏涂头发,现在让她倒挂着把油都滴出来。”又有一个女子被反绑着,嘴里夹着个铁钳子。狱吏说:“她生前喜欢摇唇鼓舌,现在让她尝尝这滋味。”

高俊还看到了自己认识的宁江都将,他戴着铁镣,拖着铁锁,狱卒正在割他腿上的肉,血肉模糊,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旁边还有脑袋被打破的,腿被折断的,胳膊被扭断的,胸口被洞穿的,百十号人围着看守。狱吏说:“这些都是生前杀害无辜的人。”

高俊还看到一个将军也被关着,被打得皮开肉绽。接着,他又看到了市场上卖面的冉二,已经死了好几年了。狱吏指着一个大瓮说:“这是冉二生前用来装剩菜剩饭的,现在已经空了七瓮了。他每天得喝三瓢这里面的泔水。”

还有个卖糖的黄小二,现在成了狱卒,他走过来跟高俊打招呼:“你什么时候来的?”高俊一看,跟他一起被追的犯人竟然有三百多人,其中还有个叫赵洪的,是奉节县的县令,前一天晚上刚死,现在也在院子里转悠。

看来,这地狱还真是个奇妙的地方,啥人都有,啥事儿都能碰到。高俊这回算是开了眼了,以后可得好好做人,别再惹什么麻烦了。

堂上,那位佩戴黄绶带的主事,一脸严肃地叫住了高俊:“小子,你是哪年哪月哪日哪时生的?”高俊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回答:“小的今年二十五岁,六月二十四日辰时生的。”主事翻开手中的册子,仔细看了看,说:“不对,我要找的是己时生的。你先在这儿候着,等会儿再问你。”

就这样,主事一个接一个地问问题,有的犯人被戴上枷锁押往东边,有的则被关进旁边的小屋。庭院里,一个身穿金甲的壮汉手持巨斧,威风凛凛地站着。高俊走过去打了个招呼:“主事大人,您让我留下,可还没告诉我该干嘛呢?”主事大人回答说:“我去给你问问。”过了一会儿,他回来告诉高俊:“你可以走了,不过得跟一个小童一起走,不然可能会迷路或者被埋了。”

小童领着高俊原路返回,但走到一片漆黑的地方时,小童突然不见了。高俊只能硬着头皮往西走,走了好几里路,爬上了一座山。山下有条河,河里淹死的人不计其数。河岸上,一群官员坐在那儿,命令手下把行人往河里赶。那些掉进河里的人,都被河里的鱼龙给吃了,能游到对岸的,十个里面也难有一个。

高俊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往前跑,翻过了一座又一座山。终于,他来到了一个平坦的地方,眼前有两条路交叉在一起,他不知道该往哪走。于是,他坐在河边休息,打算等有人路过时再问问路。就在这时,一只狗跑过来咬住他的衣角,拉着他往左边的路走。走了大约七里路,狗又不见了。高俊只能一个人继续往前走,翻过一道山冈,来到一条大溪边。他刚过桥,桥就塌了。后面一个骑马的人追了上来,大喊着让高俊快修桥。不一会儿,又有四五个人扛着大木头过来,把木头横在溪上。那骑马的人过不去,高俊却趁机加快了脚步。

过了好长时间,高俊终于走到了夔州的东津。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光着身子!这时,有人走过来骂他,还打了他一记耳光。高俊一下子惊醒了过来,原来他已经死了两天了!家里人正商量着怎么给他收尸呢。

这个故事是晁公遡讲给我们听的,听起来真是惊心动魄啊!

在湖南长沙,有个叫善旻的和尚,他可是洪州观音院的大主持,后来退休了,就住在光孝寺的西堂。绍兴二十三年秋天,善旻和尚生了场大病,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这时,有个叫董述的鄱阳人,他是司户参军,临时兼任新建尉,正好住在寺庙旁边。董述看到善旻和尚病得这么重,心里挺不是滋味,就每天给他送粥送饭。善旻和尚每次吃饭,都会对董述千恩万谢,搞得董述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光孝寺的主持祖璇看在眼里,心里就有些不乐意了。他讥讽善旻说:“你是个出家人,怎么受一个俗人的供养,还这么念念不忘要报答他呢?照我看,你下辈子投胎,准得成董述的儿子!”善旻虽然听了祖璇的话,心里也挺不是滋味,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对董述的感激之情。

那时候,董述的老婆汪氏正好怀了孕,祖璇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了。不过董述还是像往常一样,早晚都给善旻送饭,两人的感情就像亲骨肉一样。

善旻和尚的病越来越重,终于在十月二日巳时去世了。就在寺里撞钟诵佛的时候,外面有人跑进来报告说:“司户董述的老婆生了,是个女儿!”大家一算时间,正好和善旻和尚去世的时间相吻合。可惜这小女孩没活几个月就夭折了。祖璇和尚说:“看来,善旻和尚真的投胎成董述的女儿了。”

这事儿说起来,真是既神秘又有趣。善旻和尚和董述的这段缘分,就像一部悬疑小说里的情节,让人猜不透、摸不着。不过,这也正是生活的魅力所在,总是充满了未知和惊喜。

话说,钦圣宪肃皇后的侄儿向子骞的妻子周氏,那可是个出了名的贤良妇人。自从嫁进向家,她总觉得自己侍奉公婆不够周到,于是对家庙的祭祀格外用心,就像对待活人一样,一天都没落下过。每到节日庆典,她更是亲自下厨,忙得不亦乐乎。

政和年间,周氏随丈夫搬到了开封的府邸。有一天,她突然生起病来,梦里竟然出现了五六个奇形怪状的人,就像是神庙壁画上的鬼物。其中一个鬼从腰间掏出一个匣子,取出一张小纸片,在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周氏一个字都看不懂,只见那鬼把纸片撕成碎片,搓成丸子,就像平时吃的药丸一样。那鬼端起桌上的一碗汤药,劝周氏说:“吃了这个,你的病就好了。”周氏也没多想,接过丸子就吃了下去。

醒来后,周氏觉得喉咙里像卡了什么东西,咽不下东西,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她心里明白,这病可不是一般的医生能治的。而那些求神拜佛、驱邪避凶的法子,她向来也不信。于是,她只能默默地向家庙祈福,求祖宗保佑。

过了几天,周氏因为吃药吐了一大堆,这才勉强能喝下点粥,吃点肉食。就在这时候,她又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仙官乘着羽盖车,从天空中缓缓降下,身后跟着一大群随从,气派十足。仙官进了大堂坐下,开始审问那五六个鬼。鬼们纷纷拿出医生开的药和周氏剩下的粥肉之类的东西。其中一个鬼正是之前给周氏药丸的那个,他吓得浑身发抖,从唾壶里拿出之前搓成丸子的纸片,展开后还是那张写满字的小纸片。仙官接过纸片看了看,下令把这几个鬼押入大牢,然后整理了一下车驾,飘然而去。

周氏一觉醒来,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病也全好了。后来,她活到了七十岁高龄。大家都说,那个仙官其实就是周氏家庙里的神灵显灵了。这事儿是周氏的儿子周汸亲口说的,听起来真是既神秘又有趣啊!

狄武襄的孙子狄偁,得了费孝先的占卜秘籍,开始在都市里摆摊算命。这天,芗林的向伯共的儿子向子諲从退休官员的位置上被重新启用,担任了版曹一职。狄偁给他算了一卦,卦象上显示他乘坐一艘巨大的船在清澈的江上泛舟,船上载满了歌舞升平的妇女,还有旗帜飘扬、随从簇拥的盛大场面。岸边竖着一根高高的竹竿,顶端挂着随风飘扬的幡旗,显得威风凛凛。

狄偁还赋了一首诗:“水畔幡竿险,分符得异恩。潮回波似镜,聊以寄君身。”向子諲读后大为欢喜,以为自己肯定能再次退休,过上泛舟江湖、逍遥自在的生活。但他对卦象的深意并未完全领悟。

有一天,向子諲上朝奏对,时间拖得有点久。中书舍人潘子贱(良贵)负责记录,他站在一旁,突然大声提醒道:“天色已晚,恐怕皇上会疲倦,向大人您还是早点退下吧。”向子諲虽然有些犹豫,但见潘子贱说得诚恳,便退下了。然而,皇上的话还没说完,向子諲的退出让皇上有些不悦。潘子贱见状,又回到原位继续侍立。过了一会儿,他又出言提醒,但向子諲仍未领会皇上的意思。

第二天,向子諲和潘子贱都因昨日之事而待罪。皇上对他们二人各打五十大板,算是平息了此事。之后,他们各自请求外调。向子諲再次上章请求,最终以学士的身份出任平江府知府。他在平江府任职仅三个多月,便力请辞官归隐。皇上优诏赐他进阶,让他得以安心归隐。

这时,向子諲才完全领悟了卦象的深意。那“水畔幡竿”指的就是潘子贱,他两次提醒向子諲,就像那飘扬的幡旗一样引人注目。而他出任平江府知府,皇上的眷顾更加深厚,这就是所谓的“分符得异恩”。那“潮回”指的是他从朝廷回到地方,“波似镜”则是指平江府的平静安宁。至于“聊以寄君身”,则是指他暂时寄居在郡斋之中,终究还是要回归休闲生活的。这一切都是郏次南说给我听的,听起来真是既神秘又有趣啊!

绍兴戊午年,吕丞相隐居在天台,他的侄女婿李修武呢,正好寄居在会稽的虞氏客栈。一天,李修武正和老婆吃饭呢,突然一个跑腿的小兵送来一封吕丞相的信。李修武拆开信一看,原来是吕丞相邀请他去大善寺见一位提辖官。李修武答应了一声,说要去换个衣服,然后就进了屋。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他还没出来。老婆觉得奇怪,就进去找他,结果发现他竟然站在花园里的池塘里,上半身都泡到肚子了!老婆吓得赶紧叫来仆人一起把他拉上来,好在没淹死。

李修武缓过劲儿来后,老婆问他刚才怎么了。他说:“我刚才正和那位提辖官喝梅花酒呢,音乐响起,我们正高兴着呢,你们就把我拉出来了,真是扫兴啊。”老婆一听,觉得这事儿挺诡异的,因为花园里明明没有别人啊。

他们再去找那个送信的小兵,结果人已经不见了。过了半个月,有人从天台传来消息,说那个提辖官已经死了好几个月了!大家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个小兵是吕丞相派来送信的,结果在路上死在嵊县了。当地人检查他的尸体时,发现了他的身份证明和一些文件,但就是没有吕丞相的那封信。而那天,正好是李修武收到信的日子。

这事儿说起来真是诡异啊,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竟然还能把信送到活人手里。傅世修听了这事儿后,也是觉得不可思议,直说这真是个奇怪的案子。

傅世修,一个来自会稽的小伙子,他呀,虽然乡试没中,但脑袋里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有一天晚上,他梦见自己进了省试的考场,正在写一篇叫“德隆则晷星赋”的文章。隔天晚上,他又做了同样的梦,但这次更奇怪,试卷上竟然画了个巨大的钩子,钩子马。傅世修觉得这梦有点意思,就记了下来。

过了三年,他再次参加乡贡,第二年又参加了省试。这回天子出的题目是“德为车赋”。傅世修心里默念:“车有轨,轨者晷也。”他想了想,觉得这次可能又不利。于是又等了三年,再次赴省试,题目是“天地之大德曰生赋”,策问还是关于马政的。嘿,这回傅世修竟然中举了!

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两次奇怪的梦是预示啊。他自言自语地解释:“德隆,就是大德;星,就是生;卷中画马,那就是马政了。不过那髯龙是什么意思呢?”后来,他去拜见主考官,竟然看到了勾龙庭实校书,而傅世修的那份试卷正好放在他旁边。这勾龙啊,长得高大威猛,一脸络腮胡,傅世修一看,立马就明白了画中那髯龙的意思。

这事儿说起来,真是既神秘又有趣。傅世修这小伙子,虽然乡试不利,但凭借着这两次奇怪的梦,最后竟然中了举。看来,有时候梦境也能指引人生啊!这事儿发生在绍兴十二年,至今还在会稽一带传为佳话呢。

在一个神秘莫测的夜晚,衢州的小伙樊国均跟我们聊起了一件让他至今都心有余悸的往事。那发生在建炎庚戌年,他的父亲樊察被调去宣州当通判,接替一个名叫徐昌言的乡人的职位。樊家上下都期待着明年八月樊察能顺利上任。

然而,就在那一年的十二月七日,樊国均做了一个诡异的梦。梦中,他看见宣州的差役带着一封信来迎接他的父亲,还抱着一个小孩在廷下磕头。樊国均觉得奇怪,这差役怎么没带什么行李呢?差役解释说,路上遇到了强盗,不敢带太多东西,只有一顶青盖和几顶轿子。樊国均又问,你怎么抱着个孩子呢?差役答道:“家里没老婆,就这一个儿子,心疼他,就带着一起走了。”

第二天,樊国均把这个梦告诉了他爹。他爹听了,若有所思地说:“可能是心里太想着去上任的事了,所以做了这样的梦。”说来也巧,那时候樊国均的老婆柴氏正怀着孕,预产期就在正月。可还没到过年呢,柴氏就突然肚子疼,眼看就要生了。

就在这个时候,宣州的差役张德带着徐通判的信来了,说徐通判已经退休回乡了,就让他来迎接樊察。樊国均一看这张德,哎哟,这不就跟他梦里那个差役长得一模一样吗?只是没抱着孩子。樊国均好奇地问张德带了些什么东西,张德的回答跟梦里差役说的一模一样。

到了傍晚,柴氏顺利生下了一个儿子。过了一个月,樊家父子去了宣城上任。这时候,张德来拜访他们,说:“我那时候被派出来的时候,我有个儿子才六岁,因为没妈,就留在姑姑家抚养。现在我回来了,却发现他已经死了。”樊国均一问,那孩子的死期竟然跟柴氏生儿子的时间一模一样。

哎呀,这事儿说起来真是诡异又有趣。樊国均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梦是个预兆啊,那孩子本来就该是樊家的儿子!这事儿,至今在衢州一带还传得沸沸扬扬呢。

杨大同,一个来自怀州的青年,还没考中科举的时候,跟着哥哥在官府混日子。有一天,他和哥哥的小儿子玩抬轿子的游戏,小孩子从轿子里下来后,杨大同好奇地掀起轿帘,结果看到一个妇人抱着个小女孩坐在里面。他大吃一惊,赶紧把侄子叫回来,然后急匆匆地跑到外屋,琢磨着怎么把这个妇人搞定。

没想到,他一转身,那妇人已经出现在他卧室里,笑盈盈地说:“我在这儿等你呢。”然后两人就亲热起来。杨大同好奇地问她怎么回事,妇人解释说:“我是某家的媳妇,老公出去打仗好多年都没回来。我一个人带着孩子住,寂寞得不行,就跑来找你玩了。你可别告诉别人,也别想娶我。虽然我在这里住了很久,但外面的人都不知道。”

从那以后,杨大同就和这妇人同吃同住,过了几个月,他的脸色却越来越差。哥哥家里的人开始起疑心,还听到晚上床上有女人的声音,觉得杨大同可能干了什么坏事。于是他们请了个道士来做法,结果那妇人突然变得面目狰狞,想要杀杨大同。杨大同吓得哭爹喊娘,求她饶命,妇人才恢复原样。

过了一会儿,妇人哭着说要走:“其实我是你三生前的妻子,这个女孩是你的女儿。你当年去做生意,迷恋上一个妓女,忘了回家。我穷得活不下去,就带着女儿跳井死了。我向天帝告状,天帝判你因为贪图钱财忘了家,导致妻儿死于非命。虽然你还有其他善行,本来能考中科举,但终究不能享福。接下来十年你要受报应。我因为前缘未了,来找你。现在期限到了,我要走了,也要开始新的生活了。”说完就出门消失了。

绍兴五年,杨大同果然考中了科举,后来又在广西当官。有一次他因为公事去柳州,路过灵文庙,庙里的祭司请他进去拜拜,他不同意。祭司说:“你得进去,不然神会生气的。”杨大同不听,直接去找太守。结果他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杯子就从手里滑落,他一头栽倒在地,当场死亡。大家都说这是柳侯在发怒,但没人知道杨大同以前的那段往事。正好过了十年,真是报应不爽啊。这事儿是傅世修告诉我的。

在婺州武义县,有个叫郑亨仲的资政大臣,他家族里有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都是亲姐妹,但都还没嫁人呢。老大十八岁,老二十四岁,老三十二岁,都是青春靓丽的好年纪。

绍兴二十四年二月六日那天,家族里有个婚礼,这三个姑娘都跑去凑热闹。婚礼结束后,亲戚们聚在一起玩牌赌钱,玩得正high呢,突然天上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还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和闪电。三个姑娘一看这阵势,赶紧撤了,抄近路从小巷子里往家赶。

还没走到家呢,突然一道闪电劈下来,火光一闪就灭了。三个姑娘吓得赶紧跑到一个小亭子里躲雨。家族里的人一看不对劲,赶紧派了个丫鬟拿着灯笼过去看看情况。这一看不要紧,发现三个姑娘都倒在地上了,其中一个已经被雷劈死了,光着身子躺在雨里,衣服都粘在柱子上了;另一个身上焦黑一片,衣服都破破烂烂的;还有一个看起来没啥大碍,就是晕过去了。

大家赶紧把没死的两个姑娘扶回家去。第二天,那个晕过去的姑娘才醒过来,问她到底咋回事,她说当时走着走着,突然眼前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见了,然后就吓得晕过去了,其他啥也不知道。那个身上焦黑的姑娘过了好几天才能说话,但也还活着。

这事儿啊,说起来真是离奇又诡异,就像是个悬疑小说里的情节似的。刘邦翰在宣城听说了这事儿,也觉得挺有意思的,就跟我讲了讲。哎,你说这雷劈人咋就这么准呢?这三个姑娘里咋就偏偏劈死了一个呢?这事儿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啊!

话说衢州有个叫郑升之的人,宣和年间在枢密院当了个医官。后来他在湖州住了好些年,有次去临安溜达,结果在轿子里遇到了个跑腿儿的,手里还拿着份紧急文书。郑升之一瞅,哎呀,不得了,这竟是份追魂令!上面列了二十多个官儿的名字,郑升之的名字就排在最后头。他刚读完这追魂令,就觉得头晕目眩,像喝了十斤假酒似的。

回到家后,郑升之就病倒了。没多久,之前那个送文书的人也找上门来,叫他跟着走一趟。这一路上啊,天半明半暗的,就跟月食似的。到了夜里,他们居然来到了冥府!那使者先进去通报,郑升之偷偷往窗子里一瞅,哎呦喂,两边廊子里全都是囚犯,脑袋上还都糊着泥巴!

不一会儿,有人叫郑升之进去。冥府的主官问他:“你本该死的,有没有什么阴德能救你一命啊?”郑升之想了想,说:“没有。”主官又问:“那你以前当过兵吗?”郑升之点点头:“是啊。”主官说:“你以前在宣和年间跟着将军们去燕山的时候,曾经劝将军别杀两个犯了错的士兵,救了他们一命。还有啊,你在京城的时候,也喜欢拿药给人治病,有这回事吗?”郑升之想了想,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主官一听,乐了:“嘿,你小子有两下子啊!既然如此,就让你回去再活几年吧!”说完,在追魂令上写了句“特与展年放还”。郑升之一听,赶紧拜谢。出门的时候,他问那使者:“我这次回去,还能活多久啊?”使者说:“我也不知道啊。”

快走的时候,使者又说:“你平生喜欢喝酒,酒滴子都洒在桌子上了,积了得有几十滴了。你得把这些酒都喝干净,才能走。”说完,就拿出一坛子酒,那味道臭得能熏死一头牛。郑升之硬着头皮喝了三斗多,实在喝不下去了,手一抖,酒坛子就摔地上了。他这么一摔,嘿,居然醒了!

回家后,郑升之又病了一个月才缓过来。但他心里一直犯嘀咕,因为那冥府主官没告诉他具体能活多久,所以他老怕自己会突然挂掉。于是,他找了个朋友,让他帮忙在老家选块墓地。第二年,他的朋友邢怀正孝肃在衢州当了个小官,见到郑升之的儿子,一问才知道,郑升之已经去世了。这么算来,郑升之从冥府回来,也就多活了不到一个月而已。这事儿啊,就是邢怀正孝肃告诉我的。

在福州候官县,有个叫黄秀才的,他家里有个宝贝女儿,小名叫十一娘。这天,十一娘正站在帘子后面,看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突然,一个跑得飞快的小吏闯了进来,大喊:“官府要追你!”十一娘一听,吓得赶紧跑回房间,心里一阵绞痛,就这么死了。

可过了没几天,她又神奇地复活了。大家好奇地问她到底咋回事,十一娘说:“那个追我的小吏带我跑了好几十里路,突然他脸色大变,说:‘我追的是王十一娘,误把你当成她了!现在要是见到大王,你就说是王氏,千万别说实话,不然我就打死你!’我一听,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到了官府,我看见三个人坐在那儿,中间那个居然是我爹!我爹一看见我,就靠着窗户问我:‘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我说:‘我本来在帘子后面看人呢,就被那个小吏追到这儿了。半道上他才发现追错人了,是王十一娘不是他要的王十一娘,还警告我不许说实话。’我爹听了,就坐回原位,跟旁边那个人说:‘他们追的王氏追错了,这是我女儿。’那个人就问:‘你怎么知道的?’我爹说:‘看她这模样,还能有假?’然后那个人就叫手下查记录,一看,果然是追错了!他还笑着说:‘都说王法无私,今天这王法也有亲情了啊!’大家都笑了起来,然后就放我回来了。”

这事儿啊,听起来真是离奇又有趣,就跟悬疑小说里的情节似的。郑彦和知刚听了这事儿,也都笑得合不拢嘴。哎,你说这官府追人,怎么还能追错呢?这十一娘也算是逃过一劫了!

卢熊,这小伙子是邵武人,他老爸是校书郎奎。绍兴二十一年,卢熊准备去南宫参加科举考试。就在他出发前夕,他老妈樊氏做了个奇怪的梦。她梦见几个人抬着一口棺材进了中堂,那些人还说:“这就是你母亲的棺材。”樊氏一听,号啕大哭,然后就醒了。

樊氏把这事儿告诉了卢熊他爸奎,说:“人家都说梦见棺材就能当官,卢熊是咱们家老三,这梦是不是预示着他能考中啊?至于你嘛,可能要有升官的喜事了。可这梦又说是我亡母的棺材,这到底是吉是凶啊?”奎也是一头雾水,想不明白这梦到底啥意思。

第二天早上,奎去上班,回来的时候一脸喜色,远远地就朝家里喊:“我找到解梦的方法啦!你母亲姓啥?”樊氏一听,恍然大悟,原来她母亲是姓熊啊!这么一来,他们就知道这梦是预示着卢熊肯定能考中科举了。

后来呢,卢熊果然不负众望,真的考中了!这事儿传开后,大家都说卢熊这小伙子真是福星高照,连老妈的梦都能帮他预测未来。卢熊自己也是笑得合不拢嘴,逢人就说:“看来我老妈这梦,还真是我的福报啊!”

在绍兴五年,有个叫张渊道的右司郎官,他的家门口住着个兵士,名叫范友。范友的妻子在九月二十四日去世了,尸体已经收拾好,但棺材还没盖上。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呢,张六参就准备上朝去了。正当他被一大群人簇拥着,传呼声此起彼伏的时候,突然,范友的妻子从棺材里伸出一只手,摇晃着她老公!范友吓得差点没尿裤子,赶紧问她:“你这是咋的了?诈尸了?”

范妻说:“刚才来了几个鬼,其中一个判官穿着绿袍子,满脸都是倒着长的猪毛,看着就吓人。他问我哪去了,我就告诉他,我老公叫范友,本来是黄河边上的兵士。后来因为张郎官要去西川,就把我老公调去当水手。再后来,我们就跟着张郎官来到了这里,现在我老公是院子里的杂役。那判官听了,点了点头,正在那儿琢磨呢,突然又听到有人喊‘右司来了’,那些鬼一下子就全跑光了。就那个判官,一边跑一边叹气,说什么‘收气不尽矣’,然后才出门走了。不过看样子,他应该还没走远。”

范友一听,这哪是诈尸啊,这分明是被鬼给折腾了一通!他正想问个明白,范妻又接着说:“不过说来也奇怪,被那判官一折腾,我突然又能起来吃东西了。可惜啊,又过了十天,我还是没能挺住,最后还是死了。”

这事儿传开后,大家都说范友家真是倒了霉了,先是老婆死了,又被鬼给折腾了一通。而张渊道听了这事儿,也是心里直打鼓,暗想:“这鬼判官到底是个啥来头?咋就偏偏盯上了我家门口的范友呢?”

从此,张渊道对鬼怪之事更加敬畏三分,而范友家也因为这离奇事件,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郑公肃右丞的侄子,住在拱州。那时候京东地区闹饥荒,每天都有一大堆流民经过他家门口。有一天,一个灰头土脸的妇人引起了他的注意,虽然她脸上满是尘土,但容貌还挺不错的。郑公肃侄子心想,要不就把她留下来当小妾吧。

那妇人却说:“我现在饿得走不动路了,要是留在这儿,肯定会饿死。能当您的婢女,我就很知足了。”于是,郑公肃侄子就叫来个女中介,签了个契约,把本来应该给妇人的钱,全都用来给她买化妆品和衣服了。

这妇人聪明又漂亮,郑公肃侄子很快就迷上了她,宠了她好几个月。可有一天晚上,雷雨交加,突然听到寝门外有人喊:“快把之前那个妇人送回来!她是个饿死鬼,本来就不该活着!”郑公肃侄子刚开始还跟那人对话,后来才意识到不对劲,就不再理他了。

第二天早上,郑公肃侄子想了想,想把那妇人送走,可又有点舍不得。就这样,过了好几个晚上,那敲门声又来了。郑公肃侄子气得大骂:“什么妖魔鬼怪,敢这么放肆!我随你折腾,反正就是不送人!”

就这样,又过了几个晚上,那妇人突然牙疼得要命,整晚都在呻吟。天亮一看,她竟然长出了三层牙齿,看着就吓人。郑家上下都吓坏了,赶紧把她赶了出去。她长得那么奇怪,自然没人敢娶她,最后竟然死在乞丐堆里。

后来,会稽的唐门跋壬(郑公肃侄子的一个朋友)听说了这件事,还提起他小时候听母亲说过类似的事,但忘了那妇人的舅舅叫什么名字了。这整个故事听起来就像是个悬疑小说里的情节,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

在秦州,有个叫马简的汉子,原本是地道的庄稼人。有一天,他在田里收割粟子,见有个妇人偷偷捡拾他落下的穗子,就上去给了她一顿揍。没想到,这一揍竟然把妇人给打死了,腿都给打断了。

这事儿立马惊动了当地的官员,马简被抓到官府去了。马简这人身高六尺多,身材魁梧,府里的长官一看就觉得他不是一般人,便对他说:“你肯不肯当兵?要是肯,我就饶了你。”马简一听,当兵就能免罪,那就干呗!于是,他就被刺字成了个兵卒。

后来,童贯大人挑选了一批身手矫健的壮士,组建了一支胜捷军,马简因为身手不错,被选进了马兵队。打完仗后,他跟着张渊道侍郎做了仆人。

张侍郎在桂林做太守的时候,有一次让马简把几幅画拿到屋檐下去晒。马简搬了个三条腿的小木床,踩着它往上爬。结果刚踩上第一级,就一脚踩空摔了下来。旁边的人看了都说:“没事儿,这高度摔下来不会伤着的。”可马简一站起来,就疼得大叫起来:“我的脚断了!”说着,他还拔出身上的小刀,想要自杀。大家一看,哎呀,不得了,他的脚骨头都露出来了,血哗哗地流。

马简疼得直哼哼,说:“我刚才爬梯子的时候,眼前一黑,就好像有人从天上推了我一把,我就摔下来了。”接着,他又说起了一件旧事:“这事儿,肯定是我以前打死的那个妇人搞的鬼。”没过几天,马简就因为脚伤太重,一命呜呼了。

这事儿传开后,大家都说:“看来啊,做人还是不能太冲动,不然连鬼都会找上门来!”马简的遭遇,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提醒大家要谨言慎行,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邵武有个叫陈升的果敢小兵,嗜酒如命。有一回,他喝得酩酊大醉,想起自己出身低微,不禁长叹:“啥时候才能摆脱这倒霉命啊!”话音刚落,他就像做梦又不是做梦似的,听到有个声音说:“你明天就要当官了,还叹啥气呢?”

陈升第二天一醒,还记得那话,心里直嘀咕:“这鬼神也太会开玩笑了吧,我哪儿来的官运?”傍晚时分,他打算去军校那儿串串门,结果听到一个小兵和军校在耳边嘀咕。等小兵出来,陈升就尾随其后,跟着他到了酒馆,还请他喝了几杯。几杯酒下肚,小兵就开始话多起来,陈升趁机问:“你刚跟管营说啥了?”小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营里有几个人想搞乱子,半夜烧城门,等太守出来救火就杀了他,然后造反。”

陈升一听,这还了得!他赶紧跟小兵一起去找军校,三个人联名跑去报告郡守。郡守一听,立马召集兵马,按照名单上的人数,悄悄调集其他营的兵士,一网打尽。经过审讯,那些叛乱分子全都招了,被一一处斩。而陈升他们这些报信的都得了官,陈升还被封为了承信郎。这事儿发生在绍兴十三年,说起来,还真是酒后遇贵人,陈升这算是因祸得福了!

吉州隆庆寺有个长老,法号叫达了。他曾经在袁州的仰山寺住过,有一天,他跟几个同伴约好去别的郡里转转,找找灵感。他拿起草帽准备打点行装,突然发现草帽里居然有个老鼠窝,里面铺着碎绢纸,还有五只刚出生的、眼睛都还没睁开的小老鼠,吱吱喳喳地叫着。

达了长老一看,心想:“这可咋整?要是把它们弄走,这些小家伙肯定活不了。”于是,他赶紧跟同伴们道歉,说有点急事去不了了。过了几天,那五只小老鼠已经能跑了,达了就用粥喂它们。每天晚上,小老鼠们都睡在草帽里。过了十多天,它们就不见了,草帽里干干净净,连点渣子都没有。更神奇的是,草帽里还多出了一件干净的笠衣和一包茶叶。

达了长老心里明白,这肯定是小老鼠们偷来送给他的。他就把笠衣和茶叶挂在僧堂里,结果三天过去了,也没人来拿。于是,他就告诉了住持和其他僧人,大家决定用那包茶叶作为供奉,然后一起出发。

从那以后,达了长老每到一个地方,都不再养猫,奇怪的是,老鼠们也不再捣乱了。大家都说,这是达了长老的善心感动了老鼠们,真是件既神奇又有趣的事儿!

井度身为成都的漕运官,某日出行至蜀州新津。他站在江边,打算买条鱼来尝尝鲜。挑中了一条数斤重的大鱼,便让厨师准备将其做成鱼片。

哪知道,就在厨师挥刀准备下手的瞬间,那条鱼像是活见鬼似的,一跃而起,跳回了江里!厨师吓得脸都白了,生怕因此丢了饭碗。

这时,一艘渔舟恰好经过。厨师急忙拉住渔夫,郑重其事地嘱咐他:“大哥,你一定要帮我抓到那条鱼!我给你一千钱作为酬劳!”

渔夫一听有钱赚,便问:“那条鱼你是在哪买的?”厨师指了指:“就在前面一里多的地方,江边的水潭里。”

渔夫立马划船前往指定地点,一网下去,竟然真的捞出了一条大鱼!他兴冲冲地带着鱼回到岸边,厨师一看,正是刚才逃走的那条!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春天正是鱼产卵的时候。母鱼会在芦苇丛中产卵,然后每天来回照看,直到小鱼长大才离开。如果母鱼被捕,小鱼就失去了照顾,无法存活。所以渔夫们都会在这个时候特别留意,专门捕捉母鱼。

这事儿传开后,大家都觉得既神奇又有趣。杜莘老还特意把这个故事记录下来,流传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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