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离散（2 / 2）

“我们，真的不会再回去了吗？”，夜幕下，我看着宜尔斯那张清晰的脸，已不再拥有可爱稚气，只剩下成熟与知性。

“你知道，作为曾经与你那么要好的朋友的我，却是最后一个得知你生病住院的消息时，我有多么难过？唐棣，我们......早就不是当初的我们了，不是吗？我如今经历的事，即便现在不清楚事实的你会选择相信我；但若有一天你真的了解后，发现我并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时，你还会选择相信我吗？”宜尔斯突然严肃认真地看着我，那原本已停止流泪的脸颊，此刻又挂上了泪水。

“我会。我相信你，我相信我认识的你，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你那么做一定有你的原因......”我笃定自己的想法。

“那若我做的事违背了公序良俗，违背了仁义道德，你还会吗？”宜尔斯打断我的话，对着我咄咄逼问，“若我做的事本身就是错误的，无法被人容忍的，你还会吗？”。

我顿住了，沉默了，犹豫了。宜尔斯见到我的反应后，脸上生出了我前所未见的失望之情，她闭上眼久久未睁开，而我看着她的面容，心里竟突然对此生出了一丝质疑。若本就是错误的事，我难道还能够选择助纣为虐吗？我知道宜尔斯一定会，可是我......见我不语，宜尔斯适才睁开那双失去光泽的双眼，转过身，慢慢地消失在这条僻静的小路上。

宜尔斯离开后，我站在原地，许久都未想出答案，可我却很清晰地知道自己早已有了答案。

宜尔斯的问题一直在我脑海中萦绕，原来这就是她放弃我，选择那个人的原因——她笃定那个人在大是大非面前不会抛弃她，而在我这里她只会拥有不确定。就这样一直想着想着，不知何时竟来到女生宿舍楼下。宿舍楼大门前，那一黑色身影以及他手中拿着的那个我极为熟悉的背包，令我顿时认出了他——程颂，尽管此刻我只望见了他的背影。我站在路光灯下踟蹰了半晌，终于还是选择面对着他走去。

在我还未靠近程颂时，他突然转过身朝我的方向看来，就在我俩视线相交那一刻，我看到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的林笑笑；这个在我的生活中时而出现时而消失的女生。她正面带微笑向着程颂走去，但见他看的方向与自己所在方位不同时，她的视线也顺着程颂的视线向我飘来；原本弯如明月般亮丽动人的双眼，顿时寒光乍现，连嘴角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程颂正欲朝我走来，林笑笑叫住了他，可他只是一顿，在得知来人是谁便又转过头向我走来。林笑笑见程颂不理，怒视我一眼，冷哼一声，走进了宿舍大门；或许她只是看见程颂想过来与他打招呼，但程颂却显得过于冷漠了。

“给你。”程颂来到我跟前，二话不说就将手中我的书包递到我面前，随后又说：“如果只是担心我会给你带来危险，那你就更不应该与肃林木走的太近。”。程颂的话语中有一丝怒气，但更多的是不甘。

我偷偷望他一眼，才伸出手接住自己的书包。当我刚拿住自己背包，在程颂低眉转头欲走时，便立即解释道：“我不是怕你，我只是怕那样黑暗的境地。我怕......”。

“我怕自己狼狈不堪、疯魔一般的模样终究有一天会被你发现......”这句话我犹豫着没有说出来。

程颂或许是在等待着我最后这句话，背对着我的身影始终没有继续向前离去，却也并未转而面向我。在半晌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他终究还是迈开步子，向远处走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与程颂几乎没有半句言语。大约是期末考试临近的原因，肃林木也不再像以往那般，总在我们教室门前晃悠，让我们时不时能从他口中听见他呼唤“程颂”的名字。每个人每天除去上课时间，都抱着课本在温习背课文。大家似乎都极为看重这大学第一学期的考试成绩，而竭力为此用心地准备着。

很快，期末考试来临。今日是最后一个科目，大家紧绷了近半月的精神也终于要迎来解放。考试结束的铃声一响起，我才重又在同学们的脸上见到那久违的笑容。有的同学在相互核对答案；有的同学又在聊着考试终于结束，今晚该去哪里好好吃上一顿，或是玩儿乐一番；还有的同学正愁眉苦脸地一页一页查找方才出现在考卷上的问题。

“唐棣，这个期末你找好实习的地方了吗？”丁莎莎带了最多的课本，竟是我们之中最先收拾完毕的人。她将头枕在那一摞书本上，看向我问道。

“嗯。我们那个区的医院正好要招实习生，我已经把资料给我爸寄过去了。他说医院决定接收，我回去就可以进院里实习。”我一五一十都对她说了出来。

“啊？真好，我都还没找呢。我还想回去休息一个礼拜再找呢！”丁莎莎有些极不情愿地说着。

“你还想休息呢？一放假大家都会去找实习地方，早点找还有的挑，你磨磨蹭蹭的再迟些怕是连残羹剩饭都没有了。”方絮无奈地望了丁莎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