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八章(1 / 2)
墨画跑入主殿,她是穆君凝的贴身宫女,但这时候也不能轻易进入内室。
眼见着被谢歆歆等医女拦住了去路,不住朝着地上行大礼磕头,“奴婢必须要见到皇贵妃,只带一句话。”
她已经在外头听说了,如果皇贵妃今晚没有醒来,恐怕就……
他人都以为这是怕皇贵妃真的殒命的忠仆,这会儿是要进去看看自家主子的模样。
最后在她的坚持下,太医感念她的忠心,同意让这宫女待一会。
进去后,看到梁成文和几个医女都站在远处候命,在其他太医的言语中,晋成帝知道这次梁成文是最大的功臣,特许他能隔着床帘,远着指导医女们,是太医中唯一的特例。墨画轻手轻脚地跪在床边,看着毫无血色的皇贵妃,那张娇小美丽的脸孔上,只有白色和黑色两种色彩,黑发、黑眉,白唇、白脸。气若游丝地好像随时会随时离开。
她忍住哽咽,凑到穆君凝耳边,“傅辰还活着,真的活着,您醒来看看吧。”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轻的就像是一团气体钻入穆君凝耳中,直通大脑。
穆君凝依旧一动不动。
墨画本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她眼中希翼的光芒渐渐暗淡。
果然……还是没用吗?
她几乎绝望地站了起来,忽然,穆君凝的睫毛颤了颤。
那犹如蝉翼的翅膀被撕扯下来的眼睫,抖落滴滴汗水,那是冷汗滑落凝结在上面的,她缓缓睁开了。
这一幕,在远处的梁成文等人也发现了,他们不由地上前了几步。
没人知道,墨画刚才到底在穆君凝耳边说了什么,但被预测根本不可能醒来的她,醒来了。
穆君凝睁眼,眼珠艰难地转了转,没有看到预想中的人,灰暗的眼神望着墨画,醒来时那一刹的希望瞬间湮灭,声音像是在砂砾上滚着的破锅,“骗……我……”
“没有……骗!”墨画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醒了!有救了!又是哭又是笑,忙抹了一把泪水,她激动的快拿不稳竹筒,好不容才将里头的小木片倒了出来,举起它,“您看这个!”
这是傅辰与穆君凝认识之初,她让那个当时还是没有任何地位和依仗的小太监给自己蔻丹,一开始只是一种颜色,后来他为她在私底下用了染料和花汁做了其他图案,甚至还有不少自创的。
穆君凝那是第一次知道,指甲上也能画出那么美的图案,至少那之前都无人尝试过。
这的确算是傅辰的独门绝技,至少在晋朝是如此。
小木片是指甲的形状,上面的图案,她再熟悉不过,那是那个人在一次闲暇时给自己画的,但当晚晋成帝翻了她的牌子,她就要求他直接洗掉了,只是昙花一现的美丽,没想到现在还能看到。
这是只属于她的回忆,这世上只有他才能传递这个信息,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
穆君凝潸然泪下,泪水哗啦一下就从眼角滑落。
她紧紧握住这块小木片,泪水沿着脸庞,染湿了枕头,眼中却迸发出强烈的生机,“……我想要活下去……”想要活着,见到他。
直到再一次昏迷,她也没放开那小木片。
——晋.江.独.家,唯.一.正.版——
过去了整整一天,李烨祖呼啦啦带去的人都还没有找到逃跑的十二皇子邵津言,丹呼城这个本来属于荫突国的边陲小城,这会儿却成了李烨祖肆无忌惮的后花园。
而在丹呼城的都尉和太守,只能任由他这般,有苦说不出。
李皇虽然是个明主,但也同样是个枭雄,他的地盘大了,自然想要的城池就更多了,这会儿荫突国几乎是仰仗着里李變天来活着的。
无论李烨祖怎么胡闹,他都是李皇的哥哥,戟国唯一的王爷。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他们都是敢怒不敢言的状态。
邵津言自从趁着守备疏忽后,就一路逃亡,好几次都差点被李烨祖的人抓到,而李烨祖好像为了发泄胸口的怒气,几乎疯了一样地搜索,最终确定了邵津言应该是躲进了一片郊外的树林里,这里是个狩猎的好地方,到了春秋围猎时节不少荫突国的小贵族会过来狩猎。他甚至让人准备了箭和弓,准备抓住这只猎物。
一开始傅辰没跟着阿三他们一起行动,他首先向李變天报备了行程,去城外给将领和士兵送吃的,并且去表达下李變天的慰问之情,李變天闻言倒是夸赞了傅辰几句,觉得这少年很有外交天赋。顺利出城后,顺便与蝮蛇两人碰头,只是出乎那两人意料的,傅辰当晚并没有任何行动的指示。
在城外的那群人也就是被李烨祖带来迎接李變天回来的将士们,他们绝大部分不能进城,只能在城外扎营,本来第二天就要离开的,但因为李烨祖要抓住那个刚从某个部落里抢回来的少年,他们只能再在丹呼城外扎营个几天。
傅辰遥望着栾京的方向,身后的青染已经来了,这是他们第二次会面。
之前以为只能在城里停留一天,因为他知道,戟国的春节比晋国晚上一个月左右,这是每个国家的风俗不同,李變天是肯定要在那之前赶回戟国的,不会长久的留在丹呼城。所以傅辰所有事都安排的非常紧凑,现在有十二皇子和李烨祖两个人误打误撞一追一逃的缓冲,那就给他争取了更多时间。
“闻绮他们的事是奴婢没有安排好,请公子放心,奴婢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青染首先为之前闻绮等人的情况做了解释,她相信哪怕公子什么都没说,但他一定早就看出来了。
“无事,若他们真的不服,你就按照你的方式处理吧,目前为止你都做的不错。”
傅辰很难得地夸了一句青染,青染瞬间眼睛一亮,谁叫公子几乎不夸人。
“我们不能让自己人来坏事,我的队伍里绝对没有内讧,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