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滑而不稽则罔（2 / 2）

“姐姐，你很伤心么？”安娜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为何要伤心？”凯瑟琳反问。

“因为你的母亲去世了。”

“每天都有人去世。”

“如果不是因为伤心，为何要在这里坐这么久？”

“因为忙了一天累了。”一贯漠然的声音里确实带着一丝疲惫。

“只是这样吗？”

“是啊，只是这样，”凯瑟琳伸出手，似乎是想触碰一下墓碑上那张黑白的照片，然而手却在快要触到那被烙印在照片里的笑脸时缓缓缩了回来，“她从来没有保护过我，只会在我挨打的时候站在一边哭，看到她哭的样子我就心烦，以后总算是清净了，

“以前我总是在想，等她老了之后，我大概不会对她很好，可能会很多天不和她说话，也可能稍微对她好一点，将她从总统府里接出去，给她买一个有花园的小院子，如果她比父亲死得晚，她想改嫁我也不会反对，我想过和她吵架、冷落她，让她知道没有她我也能过得很好，但是我没想过她会死，

“是啊，她死了，以后在我挨打的时候，总算没人在旁边哭哭啼啼惹我心烦……”

性格一贯冷漠、不怎么搭理人的凯瑟琳那天忽然之间说了很多的话，后来，安娜受不了凛冽的寒风，离开了墓园，她走的时候凯瑟琳依旧在那里坐着。

时间或许真的可以治愈一切，当初那个在母亲墓碑前坐了一天的女孩如今已经可以以无所谓的态度说起母亲的死。安娜有些嘲讽地想。

……

凯瑟琳将安娜带到客厅，让她先坐下等着，“没有要紧的事就等会儿，有要紧的事可以先跟我说，父亲一会儿就出来。”

凯瑟琳话音刚落，一阵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声音便从楼梯处自上而下传来，只见身穿抹胸包臀丝绒小黑裙的詹妮小姐步伐妖娆地从楼上走了下来，脖颈处靡艳的红痕赤／裸／裸地露在外面，毫不遮掩，远远地就能看到。

凯瑟琳瞥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像把她当空气一样。

而安娜一贯很会“做人”，见到父亲的情妇像见到老朋友一样，笑眯眯地打招呼道：“呦，詹妮，好久不见，你变漂亮了许多。”特别热情。

“心情好自然就变漂亮了，”詹妮倒也不谦虚，像个虚荣的小女人一样炫耀了起来，“总统先生刚才送我了一个录音戒指，看起来还挺好玩的。”说完伸出手秀了一下葱白手指上精巧的戒指。

安娜眯起眼，探究地上下打量她片刻，忽然缓缓笑开：“真是个漂亮的戒指，看来父亲对你不错。”

詹妮眨了眨美丽的大眼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怎么父亲没和你一起下来？”安娜问道。

“总统先生在洗澡，他洗澡一贯慢，估计还要半个小时，”詹妮看了一眼安娜，又看了一眼表情冷漠的凯瑟琳，很是识趣地接着说，“你们应该还有什么事要商量，我先回去了。”

安娜有些依依不舍，“还想跟你叙叙旧呢，以后可以经常给我打电话，我们聊聊天。”

詹妮开心地比了个ok的手势，扭头从衣架上取下一件毛呢外套披在身上，走到门口又朝安娜挥了挥手，这才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昂首挺胸地离开。

詹妮一走，安娜便收起笑容沉下眸色，似是一刻也等不急，“马上让人除掉詹妮这个女人，你能做到的吧，凯瑟琳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