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满足你的要求(1 / 2)
叶渊无奈摇头,发动了车子,说,“暂借股份这种事儿,压根在商场上就是没有过的行为,让外界人知道了,该多笑话我们精石,还不定怎么在背后说我们叶家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了。”
“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去,我只想让咱们叶家人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有什么错?”阮雪曼说了句。
叶渊也不想跟她继续争辩,好就好在起码她今天没一直唱反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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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精石会议室,现在只剩下年柏彦和叶玉两人。
这个时间,就算加班的人也走了,再加上雷雨交加,整个大厦怕是出了值班的保安外,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窗外的雨势更大了,雨点死命地砸在玻璃上,又被厚重的钢化玻璃隔去了声音,只能看见远远的天际被闪电瞬间点亮,天,像是要裂开似的。
可怖。
叶玉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
年柏彦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他的背后就是大片的雨夜,雷电交织,映得天际忽明忽暗。
从这个角度看年柏彦,他的脸色也显得阴暗不明。
叶玉开门见山,“年柏彦,你真是厉害啊,竟能想到说服叶家出让股权这个法子。现在你如愿以偿了,从明天起,只要合同一签,你就是精石最大的股东,你的阴谋终于得逞了。”
年柏彦的眼眸很平静,刚刚看似阴暗不明的脸色,其实仔细看去也只是阴雨天显的,他的脸压根就没有变过神色,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内似的。
他没马上说话,只是拿过桌上的烟盒,抽出了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
青白色的烟丝在他的指尖轻轻萦绕,细如丝,一根,足以让人窒息的丝。
他轻轻吐了一口烟。
烟雾,弱化了他棱角分明的脸颊。
叶玉见状,冰冷开口,“年柏彦,我刚刚说的没错吧?这一切就是你的诡计对不对?”
“我看你是快疯了。”年柏彦的语气不悦,“曲艺死了,你的理智是不是也跟着死了?”
“你少跟我提曲艺!如果当初不是你利用我和曲艺的关系,夺走我的股份,她会被大家指指点点?会整天活在别人的谩骂之中吗?”叶玉一听到曲艺这两个字又疯了,声调提高。
年柏彦的语调却始终不高不低,甚至可以说是不咸不淡,“别人的谩骂?你口中所谓的别人据我所知就是你的母亲,你对你母亲敢怒不敢言,所以才将一肚子邪火发我身上。叶玉你不要忘了,当初是你自愿转让叶家股份给我,是你愿意用你的利益来保障你和曲艺的日子不受到干扰。说白了,我和你当初就是一门买卖,你将股份转给了我,并且从我手中拿走了一大笔钱,而我,也做到了让你和曲艺安安静静过日子的承诺。可后来呢?是你没有处理好曲艺和你们家的关系,难道这笔账也要落我头上?叶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当时素叶说的没错,最该自省的人就是你。”
“年柏彦!”叶玉气得全身都哆嗦,“你用不着在这儿装好人!现在你说什么都可以理直气壮了!因为你马上就要得到精石,马上你的诡计就得逞了!别以为我会像其他人那么好骗,那天老股东的话没错,你巴不得我父亲死!其实在我父亲活着的时候你就一步步布好局了,现在终于是你收网的时候了对吧?我一定会揭穿你!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会揭穿你这个骗子!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年柏彦就是那个泄露商业机密的内鬼,我不会让股东们蒙在鼓里!”
年柏彦静静地抽着烟,对于她的谩骂无动于衷。
又是一道闪电浮现天际。
紧跟着“咔嚓”一声,天地之间都似乎跟着摇晃。
而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紧跟着是一连串的道歉声。年柏彦抬眼看过去,是大厦的保安。
保安赶忙解释,“不好意思啊,我刚看到董事长他们离开了,巡楼的时候看见精石的灯还亮着,以为是大家忘了观灯……”
“出去!”叶玉不悦地喝道。
“对不起对不起。”保安吓得赶忙离开。
年柏彦始终不动声色,一支烟也很快就抽完了,然后,摁灭在烟灰缸里,淡淡地说了句,“你的话说完了吧?”
叶玉愤怒地盯着他,紧紧抿着唇。
年柏彦起身,“如果你只想骂人解气,那么你骂也骂过了,我没时间陪着你在这儿疯。”
话毕,转身要离开。
却被叶玉一把扯住,力量之大令年柏彦吃惊,一个没注意,身子一栽楞,另只手一下子杵在了会议桌的金属鹰头的摆设上,这摆设的边沿棱角突出,他的手背被划伤了。
条件反射地,年柏彦皱眉,冷喝,“你闹够没有?”然后推开了她。
叶玉攥着拳,站着离他有几步远的地方,语气沉凉地说,“年柏彦,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是为精石好吗?你要是真为精石好,那就离开精石!别以为精石离了你就废了!我警告你,如果你不离开精石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想要对付我的人多如过江之鲫,所以,你想跟风我随时欢迎。”年柏彦不耐地甩下句话后,拉开会议室的门就离开了。
“年柏彦,你这个混蛋!”叶玉气得直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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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精石,年柏彦的手背还在流血,伤口被金属的棱角划得有点深,疼痛早就不在了,也对,经过太多伤痛,这点小伤口已经不算什么了。
他按了电梯,才发现通往高层的电梯不运行了,像是发生了故障。
只好放弃,进了楼梯间,徒步下楼,打算走到低区再换乘电梯。
等到了楼下,雨近乎瓢泼。
这个时间素叶肯定是把车从地下车库开出来了,正想着给她打电话,雨雾中隐约看见一个人影,等离近了才看清是素叶。
她吃力地撑着把大伞,朝着大厦这边跑过来。
雨水溅湿了她的鞋子,甚至打湿了她的裙角。
年柏彦见状后,心里一阵暖意,二话没说大步窜到了雨里,上前一把撑住她摇摇晃晃的大伞,这才让她不至于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哎呀你就等着多好啊,你看你,衣服都湿了。”素叶抬头一看是他,心疼地忙给他拍身上的雨珠。
年柏彦将她搂紧,加快了脚步,“先回车里。”
两人在雨里跑了起来,踩了一串雨花儿。
终于回到了车上,素叶拿过纸巾,嘴里念着,“衬衫都湿了,我不是去接你了嘛,还往雨里跑什么呀?”
年柏彦任由她的七手八脚,笑着,“我怕你被风吹走了。”
“是我怕你被叶玉吃了才是真的。”这也是素叶再也在车子里坐不住的原因,她听了几首歌,原本这种天气,在车子里有音乐相伴也算是一种情趣,但左等右等都不见年柏彦的身影,就开始急了。
年柏彦解开了衬衫的几粒扣子,轻声说,“叶玉也只是气不过而已。”
“我就怕她一发起疯来什么都不顾啊。”素叶说着,眼尖地看见他受伤的手背,有血溢出。
“等一下!”
年柏彦的手停滞在半空中。
素叶的心跳都快停了,小心翼翼拉过他的大手,一见伤口后急了,“怎么回事儿?”
年柏彦就怕她担心,轻描淡写道,“不小心划伤的,没事儿。”
“什么不小心划伤的?你这个人什么时候不小心过啊?”素叶两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一下子想到了叶玉凶神恶煞的样子,怒气冲天,“是不是她弄伤你的?”
年柏彦轻轻笑着,“回去包扎一下就没事儿了,别大惊小怪的。”
“可恶的叶玉!”素叶火了,说着就要推开车门。
一下子被年柏彦拉了回来,“下这么大雨,干什么去?”
“我要杀了叶玉去!谁让她这么对你了?她凭什么这么对你?!”素叶说着,心里愈发地难受,眼圈红了。
有时候她真希望年柏彦能够远离精石,凭什么受那些人的气?
年柏彦见她如此,心疼地搂过她,温柔哄劝,“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就是不小心划伤而已,真的。”
“柏彦,要不然咱们走吧,把咱俩手里的股份一卖什么都不管了,什么精石,什么叶家年家的,咱们都不管了行吗?”素叶实在是心疼他,看着他眉梢的倦怠,她的心比被刀割还难受。
年柏彦搂着她,低头凝视她的眼,“这是你第一次跟我提这种要求。”
“是,我之前一直没这么要求过你。”素叶对视他的眼睛,说,“我知道我不应该要求你放弃你的事业,你的理想,但是柏彦,你是我老公,我不能看着你每天这么殚尽竭虑,这么出力还不讨好。我们一定要过这种生活吗?我们也可以像最普通不过的夫妻一样,钱不用太多,每天过得舒心就好,不是吗?或者现在你我手里的这些钱都够用了,我们不会那么辛苦的,我们可以全世界旅行,走累了就在某个地方住一段时间,然后歇息够了再继续走,不是挺好的吗?”
年柏彦看着她的眼转为深情,抬手,轻抚她额前的发,没恼也没不耐,“我想我会满足你这个要求,毕竟这是你第一次跟我提这个要求,如果不满足你,我实在不配做你的丈夫。叶叶,我答应你,只要精石的危机一过,我就会离开精石,我们一起离开,好吗?”
“现在不行吗?”素叶呼吸困难。
年柏彦反问,“如果是你的话,你可以离开吗?”
她哑口。
“精石的新品是我负责的,出了问题我不能一走了之,董事局咄咄逼人,这个烂摊子总要有人出面收拾。我轻轻松松走人,最后倒霉的肯定是我的那些兵,市场部、公关部甚至是设计研发部门,可能都会因为我而深受连累。所以叶叶,这个时候其他人可以走,只有我不能走不能退,哪怕半步都不能退。”年柏彦语重心长。
素叶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暂且不说年柏彦这件事,就连她当初被辞退了后,她的所有工作都要移交给其他同事,平日来她的工作量有多大她很清楚,所以不难想象同事的怨声载道。
更何况,年柏彦这么严重的情势下呢?
她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理智,可是,她就是心疼他啊。
“再给我点时间好吗?我答应你,只要能扭转局面,我绝对会离开精石。”年柏彦轻抚她的脸颊,“到时候,你想去哪儿我就陪你去哪儿,这是我承诺给你的,一定不会食言。”
素叶叹了口气,“真的要你扭转局势了,到时候你还能舍得离开吗?”
年柏彦托高了她的脸,神情严肃,“什么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只有你和柏宵,柏宵每天安安全全的,你快快乐乐的,这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要不要叫柏宵回来?”她心生感动。
“不要告诉他。”
素叶凝着他,“可是他早晚会知道啊。”
“能瞒一天是一天,他现在每天都在练车,应该没时间关注经济新闻。”年柏彦轻声叮嘱。
素叶窝在了他怀里,“你的承诺会很快实现吗?”
年柏彦目光笃定,“会的,会很快实现。”
她便什么都不说了,紧紧将他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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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寂静,所以显得雨声格外地大。
素凯彻夜未眠。
他始终在翻查之前扫毒的记录和资料,希望能从中找出些许线索来。
手边放着烟灰缸。
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
右手还夹着半支烟,烟灰已燃了大半。
纤细的烟丝,若有若无的飘摇。
手机突然响了,在这样一个雨夜,显得愈发地令人不安。
素凯的手一抖,烟头掉了,不知是因为手指被灼到了还是因为半夜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
大截烟灰落在了地上,像是摊开的灰烬。
这么多年的从业经验,已经给素凯养成了半夜听见手机铃声响就心神不安的习惯,他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了,这个时间手机响了,一准就没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