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轻柔(1 / 2)
晚风拂面,夜露沾鬓,初夏的夜半时分,宁静而清爽,夜风带着山间隐约清香引人沉醉。
燕奚痕似受了蛊惑般,轻轻抬手触上罄冉浅淡的红唇,粗粝的指尖擦上一方柔软,他只觉浑身一震,血液骤然喷涌,脑中一片空白。
他这番动作来的太过突然,罄冉不妨,竟呆愣在侧。唇际仍保持着那抹笑意怔怔望着他,亦是浑身一僵。
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沉稳无害的,此刻罄冉更是没有一点被侵犯的感觉,愣愣望着他,竟是忘了躲避。
她甚至在走神,研究着男子的五官。他鼻隆挺直,说明性情坚毅果敢,他的嘴唇微薄,看来有些冷酷无情,只是他的眼眸此刻却清澈如水,里面波光潋滟,藏着柔和,其间跳动的小小人影,那是……自己?
罄冉一惊,尚不待反应,一股温热的气息扑入鼻中,黑影一晃,她只觉一股压力袭来,忍不住向身后草地躺倒。待眼前清晰,映入眼幕的竟是男人半张的衣襟,厚实的胸肌在夜风中起伏着,带着蓬勃的野性,令她呼吸为之一窒。
罄冉愕然,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心跳失速间本能闭上了双眼,转瞬又觉不对,马上又睁了开来。
可这下发现更糟,男人的脸在眼前不断放大,眼神更是专注而灼热,温热的鼻息扑近,她甚至能感受到唇间的瘙痒,心头恍如鹿撞,本能便想偏头。
“啊!”
一声低微的轻呼响起,罄冉骤然清醒,一把推开燕奚痕站了起来。燕奚痕竟是被她推得侧翻在地,他心中失落又似松了一口气,面容几变,起身整理了下神情,才冷冷望向帐后,正是方才发出声音的方向。
“站住!”
罄冉耳听燕奚痕声音极严肃,甚至带着一丝薄怒,不免困惑。她很少听到燕奚痕这样喝斥将士,他更不会是迁怒于人的人。
罄冉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却见一个人影正猫着身子向阴影中探身,听到他的喝声,身体一僵,半响才转过身来,低头诺诺道。
“王爷,小的不是故意的。”
燕奚痕蹙眉,冷声又喝道:“过来!”
小兵磨蹭了下,终是一步一挪地走了过来,燕奚痕声音微冷:“抬起头来。”
那小兵身子一缩,竟是下意识地将头压的更低。罄冉心间疑惑,不免凝神打量那士兵。因军服铠甲将那人模样遮去了大半,看不确切。可当她目光落在那人双手时却是微微挑眉,眸底微动。
那是一双小巧的手,指甲修长而有光泽,肌肤细嫩柔滑,在黑色军衣下显得异常白皙,显示了常年的养尊处优。罄冉再上下打量那人两眼心中已有了定论,这分明就是一个女子。
“抬头!”燕奚痕加重语气,眉头已是蹙了起来。
罄冉只觉在他严肃的时候,那种天生的贵气和威严叫人无法抗拒。那小兵终于慢慢抬头,露出一张极美的面容来,果真便是个妙龄少女。
少女微微咬唇,面有委屈,见燕奚痕面色阴沉忙一笑凑上前竟是拉住了他的手臂。
“二哥,好二哥,不要生气嘛,敏敏最怕二哥生气了。好吓人啊,对了,你们方才在做什么啊?为什么凑那么近?”
罄冉一阵愣然,在少女带着探究和好奇的晶亮眼眸下竟有些尴尬,蓦然别开了头。
燕奚痕面色一沉,冷哼一声,剑眉飞扬:“胡闹!这战场岂是你能来的地方!休要转移话题。”
“我怎么就不能来?我想二哥了,来看看二哥有何不可?何况我现在武功厉害好多,连皇兄都夸敏敏学有所成呢。我也要上战场,打战国兵,为二哥助威。”
罄冉听少女这般说,微微一笑,思绪微动,已是了然了少女身份。
左周末年,四方兵变,当时的河东柱国将军燕鸿在安州起兵,招募兵马,后来逐渐在东部站稳脚跟,自立旌国,自称旌和帝。
燕鸿也就是燕奚痕的父亲,其父在位十六年病故,传位年仅十九岁的长子燕奚侬,也就是现在旌国的皇帝。
罄冉多有听闻,旌和帝登基不忘糟糠之妻,封结发妻子为静德皇后,恩宠有佳。和帝仅有的两位皇子,一位公主更是皆出自静德皇后。旌国皇室也因此有别与它国,少了钩心斗角、明争暗斗,多了一分难得的和谐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