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比谁阴险(1 / 2)
“怎么可能,难道郡王妃不相信?”璃月淡笑着看向茵梦。
边上的绮玉也大惑不解的看向璃月,一脸的不可思议。
她计算帐目这么多年,天天为算这点帐劳心劳力,没想到璃月一晚上就搞定,把她的风头全部抢了。
想到这里,一向谨慎淡漠的她也不由得皱紧眉头,一脸不信的冷笑一声:“王后,我们怎么知道这是正确的数字?说不定真是你胡编乱造的!”
璃月转了转眼珠,眉梢微抬,不急不徐道:“如果郡王妃不相信,大可用珠盘再计算一遍,简查璃月算得到底对不对。幸好昨晚夫君命了几个宫女帮忙,璃月才提前完成,如果郡王妃要检验,璃月会请夫君派寐生等亲自监督。一来可以证明璃月结果确实无误,二来也防有人造假数据诬赖对方。”
“王儿?”太后抿了抿朱红的唇,没想到她竟把王儿扯了进来。
既然惊羽插手,唯今之计,只得叫绮玉再用珠盘验一遍,以证明王后的结果是对还是错。
看璃月如此沉稳的模样,太后重重哼了一声,她偏不信她算得精确。
刚才她话里提了王儿,摆明想用王儿帮忙替自己开罪。
可惜宫规在前,要是她真撒了谎犯了错,就是王儿阻止,王宫所有人都会反对,将三十大板落到实处。
想到这里,太后眼里闪过一抹得意,沉眸冷道:“数据量太大,的确无法证明王后算得对不对,这样吧!绮玉,你带人再去清算一遍,把结果告知哀家。如果结果真如王后所说,哀家自愿罚打三十大板,如果结果与王后所说不符,哀家会再加王后三十大板,治王后欺瞒之罪。”
璃月一听,惊异的瞪大眼珠,她本想弄个圈套让太后钻,没想到,太后自个儿钻进来了。
太后之所以如此自认,大概不知道什么叫算盘,更不知道有人能一夜之间将五百本帐册算好。
有算盘在手,再加又有帮手,别说五百本,一千本都算得完。
既然太后这么自傲,那就休怪她无情了。
想到这,璃月忙垂下眸,睫毛轻闪轻闪,装着有些心虚的模样,轻声道:“太后打这赌,可需立字据为凭?”
在别人看来,她这是害怕,害怕太后把赌约写在纸上、铁板钉钉!
所以,不等太后开口,茵梦主动命人去拿笔墨纸砚。
太后此刻更加得意,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冷笑,“来人,笔墨伺侯!哀家说话一向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茵梦主动替宫女摆好笔墨,太后在东方瑾儿的搀扶慢慢踱到石桌面前,右手轻提毛笔,复睥睨璃月一眼:“王后,你敢跟哀家打赌么?”
声音阴鸷而清冷,听得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璃月忙垂下眼睑,有些颤抖的道:“儿媳……敢。”
说得这么没底气,太后脸上的笑容绽放得更大了,她立即挥洒笔墨:“赌约:哀家与王后今日在御花园立约,如果十日内昭郡王妃算清帐册结果,结果与王后所说不符,按宫规罚王后六十大板。如果结果与王后所说相符,哀家自罚三十大板。”
写完后,太后命人拿来太后印玺,在宣纸上重重盖了个章,还签好她的名。
签完后,她将笔递给璃月。
璃月不紧不慢的看了眼赌约,装着在检查的模样,又颤抖的写下自己的名字,随后命雪儿拿出王后印玺,轻轻盖在了宣纸上。
她每一个动作都和太后恰恰相反,太后很得意,她则很小心。
打完赌,太后忙将宣纸递给绮玉,要她立即呈交给王儿,有这纸赌约在手,那六十大板,还不任她打?
她不仅要打,还得狠狠的打,是璃月自愿和她立赌约的,挨打也没人同情。
茵梦们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这下有赌约在手,就算王想阻止,也没理由!
绮玉朝太后温柔一笑,便伸手招呼抬帐册的宫女们:“太后,臣妾在每个宫挑几个宫女去作证。”
“嗯,不要把星月宫的人忘了。”太后不怀好意的轻笑一声。
王后不是说要王儿作证吗?那她就在星月宫挑几个王儿的宫女,到时候看她如何狡辩。
绮玉温婉拂身,轻轻点头后,朝王妃们身侧的宫女喊道:“觉得手巧的,有文采的都站出来吧!”
茵梦一听,急忙将自己的贴身宫女梨儿给推了出去,“姐姐,梨儿手巧。”
见茵梦开头,其他宫的王妃、侧妃、夫人等将自己最得力的宫女推了出去,只剩璃月没有挑。
绮玉无奈的睨了璃月一眼,瞟向璃月身旁的酒儿宁儿,冷声道:“广离宫也来两个,就你们俩!”
酒儿、宁儿端着帐簿,朝璃月行了个礼,便朝人堆里走去。
落日渐斜,半倚在荷花栏边的太后有些慵懒,大概是累了。
看了眼宫女们手里堆得老高的帐簿,她突然兴起想检查一下里面有没有什么名头,便指着绮玉道:“那两个宫女,把帐簿呈给哀家看看。”
酒儿、宁儿一看在唤自己,忙低眉顺眼的将玉盘端了过去。
就在宁儿快走到太后身边时,突然脚底一滑,扑通一声端着玉盘朝前面跌去。
不跌不要紧,一跌就狠狠跌到正倚在荷花池边的太后身上。
因宁儿往前倾的惯性太大,重重的身子用力一压,栏杆边的太后被她哄的一声撞飞进荷花池里,宁儿玉盘里的帐册也摔得到处都是,她则啪的一声朝栏杆撞去。
这一幕来得急来得快,时间不过一刹那,所有人才“啊”字没惊唤完,一团火红的太后已经被撞进池子里,溅起一阵白白的水花。
“太后落水了,快救太后。”绮玉最先反应过来,接着,边上的侍卫扑通一声跳进池子,朝正在池子里挥手、一脸狼狈的太后游去。
璃月定晴一看,见太后正在池子里胡乱拍打,头上的珠钗玉簪斜歪八倒,头发蓬松凌乱,上面还粘得有水草,一张原本如花似玉的脸,在池子里飘了几下之后,变成了“如花”。
“快救太后,你们都是死的吗?快游过去。”茵梦气急的扶住栏杆,也想跟着太后跳下去以表忠心。
不知道为什么,后面有些侧妃,看到太后狼狈的落水,像个死鱼似的,心里竟然有些暗爽。
大概被太后欺负太久了,巴不得太后摔下去。
不一会儿,几名侍卫终于将一脸花哨的太后给拖了上来。
太后满身打湿,头髻东倒西歪,脸上白一块青一块,几缕湿辘辘的发丝散在胸前,一身大红锦裳也被水弄得皱巴巴的。
还有她那涂得朱红的唇,原本美艳夺目,透着泽亮的光彩。
这下子吞了几口水,把她整张嘴都弄得通红一片,一直延剩到鼻端。
“噗”的一声,太后猛地吐出一口池水,水里还有几根青草和头发,恶心得她又“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见此情形,茵梦急忙大呼一声,“遭了遭了,以前这荷花池死过不少人,太后嘴里竟然吃到女人的头发,会不会是落水鬼作怪?”
茵梦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惊慌瑟瑟的看着太后,太后偏又自觉恶心的吐了一口污水,这次还有头发。
绮玉急也,忙用手绢替太后拭水,太后两眼翻白,气愤的瞪了因撞倒栏杆还在捂头的宁儿一眼,“来人,把那个宫女给哀家绑起来。敢推哀家落水,哀家要斩了她。”
宁儿一听,吓得“咚”的一声跪在地上,额头上还有一块血疤,上面隐隐有血流出。
“求太后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不小心脚底一滑,奴婢并没有害太后的心思,求太后明鉴。”
宁儿吓得一脸花容失色,又求救似的看向璃月,急忙跪到璃月身侧,拽着她的裙底哀求道:“求娘娘救宁儿一命,宁儿一定好好伺侯娘娘,给娘娘做牛做马。”
璃月眼底闪过一阵冰冷的暗芒,风麟的棋子,她凭什么帮她?
可是,既然她开口了,她便勉为其难的做做戏,“母后,你怎么样?”
璃月随茵梦跑到太后跟前,忙探出手替她翻翻眼皮,扣扣耳朵,装作沉思状道:“还好救得及时,母后身体并无大碍,休息两天便可痊愈。”
“王后,您懂医理?”绮玉疑惑的看向璃月,没想到她还会看病。
璃月温婉颔首,轻声道:“略懂皮毛罢了。”
才说完,璃月就故意扯了扯宁儿的衣角,盛怒的斥责道:“宁儿,谁叫你刚才不小心的,还不快来给太后请罪?”
宁儿哭得满眼带泪,边上的酒儿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人虽然是风麟的人,也会点武功,可是毕竟在这深宫大苑。
深宫里权势才是王道,她们算什么,太后要她们三更死,她们活不过五更。
“宁儿求太后饶命,求太后饶命。”宁儿匍匐在地,一个劲的给太后磕头,哭得更甚。
太后怒瞪了她一眼,一把夺过璃月手中的锦帕,胡乱往眼睛处抹了抹的,不抹不知道,一抹后,她就难受的虚起眼睛,嘤嘤叫唤道:“好痒,眼睛好痒。”
“什么?我看看,是不是进沙子了?池子里什么都有,又不干净,还不快帮太后清理一下?”
璃月沉喝一声,迅速夺过雪儿手中的锦帕,往太后眼睛处擦拭。
因为太急,所有人都一齐帮太后打理,没人注意到,璃月已经悄悄把刚才太后先擦的那张锦帕扔到脏物堆里,锦帕又随脏物被边上的宫女给清理走了。
待太后眼睛不那么痒时,才又虚起眼睛瞪向宁儿,一看宁儿是璃月的宫女,她火气更大了。
“哼!”太后冷哼一声,顶着个花猫脸走到宁儿面前,抬起脚,狠狠一脚给宁儿踢去,把宁儿踢了个底朝天。
“敢推哀家落水,王后,你的人胆子不小!”
太后说完,目光阴鸷的瞪到璃月身上,所有人也将矛头一并指向璃月。
“太后,这事不能就此罢休,宁儿是王后的人,说不定是王后指使的。”茵梦趁机瞪了璃月一眼,语如利刃剜心。
“王后,你的祸闯大了。你的丫头不小心,你也难辞其就。按律该打二十大板,罚你三天三夜不准吃饭,还得跪宗庙三天给老祖宗请罪。”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矛头趁机指向璃月,璃月不羞不恼,静观其变。
太后此时气得火冒三丈,只想回去沐浴更衣,她狠狠瞪了宁儿一眼,朝边上的周嬷嬷道:“周嬷嬷,把这个不知死活、胆大包天的丫头拖去青凤宫,等哀家更衣完毕,亲自处置她,王后也得跟着去。”
“是,太后。”周嬷嬷年纪四十上下,生得牛高马大,身后跟着几个和她同样高大凶狠的嬷嬷。
几人一奔到宁儿面前,“啪”的一巴掌煽到宁儿苍白的脸上,再将她一把提了起来,朝青凤宫拖去。
璃月目光微转,波澜不惊,看着被打了一巴掌的宁儿,她眼底立即闪过一抹心疼,心里则很是痛快。
记得宁儿昨晚趁她正在整理帐册的时候,悄悄躲到外边给风麟用鸽子传了封书信。
她不知道宁儿信里写的什么,但她敢肯定,保准没好事。
如果能借太后之后除掉宁儿,那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最后她再慢慢除掉酒儿、晴姑姑她们,身边只留忠于自己的心腹。
御花园里众人一涌去青凤宫后,后边愧树后突然闪出两个高大的身影。
个子高的俊削挺拔,正似笑非笑的盯着璃月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清冷的轻讽。
看到太后吃瘪,他心里也暗爽一下。
最重要的是,眼尖的他看到一件所有人都没注意的事情。
那就是,刚才在宁儿快走到太后跟前,她的新王后乘机往地上丢了颗白色珠子,速度飞快,丢得又准,那快、准、狠的速度简直无人能及。
接着,在他惊愕的目光中,宁儿果然踩到玉珠上,脚底一滑,乘势将太后扑进荷花池。
这就有了太后被扑进荷花池,狼狈不堪的一幕。
早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没想到不简单到这种地步,连他这个惯用阴谋的人都自愧不如。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太后害下水,而且装得一副虔诚的好媳妇模样,这心计,他都第一次见。
可惜,她再狡猾,还是被他给盯住,这是不是说明,他比她更厉害些?
寐生更是一脸疑惑,他双眼一直盯着前方,幽幽的道:“王,好奇怪,刚才王后上去帮太后诊脉的时候,怎么那么怪异,好像多了些什么,又少了些什么。”
沁惊羽攸地一愣,寐生是不是看见璃月扔手绢,还有用左脚把地上的珠子趁乱给踢进池子里的事?
当即,他双眸清洌,陡地一沉,冷声道:“你能看见什么?要是你敢乱说,孤王一定阉了你。”
“求王饶命,寐生跟你多年,从没乱说过一句,请王明鉴。”
寐生害怕的捂住腰处,见王大步流星朝青凤宫走去,也迅速跟了上去。
青凤宫里,四处金碧辉煌,大殿里立着绣有花鸟鱼虫、缀有珍珠玛瑙的象牙屏风。
大殿里有七根白色玉柱,柱子上雕龙画凤,蛟龙栩栩如生,大气恢宏。
在柱子边上,摆得有乌木制成的圆桌,桌上则是摆放着大簇大簇的鲜花,把整个宫殿沁得充满香气。
在右边的朱红色架子上,上面摆满各种珍宝、瓷瓶等价值不菲的贵重物品。
地上铺满红绸,殿顶垂坠宫灯和明珠。
以夜明珠作宫灯装饰,是沁阳王宫的一大奇景。
尤其是沁阳王宫夜宴,王宫夜宴时并不点灯,而在廊下悬挂一百二十颗直径数寸的夜明珠。
再在殿前设火焰山数十座,焚烧檀香及香料,既可使殿中光耀如白昼,又有异香绕梁,如入仙境。
每晚烧掉的檀香就多不胜数,可见其奢华瑰丽程度令人不敢想象。
沁惊羽走到青凤宫前,并不急于进去,而是站在入口处冷然伫立,吓得青凤宫的守宫太监们冷汗涔涔,又不敢说话,不知道他们的主子在打什么主意。
不一会儿,太后终于梳洗好,她换了件轻便的粉色锦裳,脸上略施粉黛,便迫不及待、气冲冲的来到正殿。
正殿里,各王妃们恭敬伫立,璃月和绮玉、茵梦并排站在前头。
地上跪着一脸羞红的宁儿,几个老嬷嬷将宁儿压住,时不时掐她一把。
宁儿恭顺的跪在地上,眼角却透着浓浓的森寒,这种森寒不是一般侍婢能有的。
大概是气结,要和太后同归于尽,但又迫于皇命,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跪受挨打。
“来人,上棍子。”
太后冷冷说完,两名侍卫立即扛着两根粗大的木棍走进正殿。
太后气愤的坐在凤椅上,眼角布满青筋,一双利爪狠狠抓住玉椅,手指上的蓝宝石戒指闪闪发光,很是刺眼。
四周气氛很浓很紧张,静得落针可闻。
玉椅上的太后双眸清冷,目光像积了万年寒冰似的,久积不化。
突然,她瞪了璃月一眼,“啪”的一声将桌上的花瓶拂到地上,花瓶碎末立即溅得四处飞散,吓得茵梦她们跟着抖了抖,心都快碎了。
“大胆王后,哀家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你。祭祖你迟到,哀家给你机会改过,没想到你养了个如此不中用的丫头,竟把哀家推进池中。哀家在这宫里呆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被人推过搡过,你倒好,初来乍到,就害了哀家一顿。你说,你该当何罪?”
一个丫头能起什么作用,当然是借此机会整主角才是。
可是看样子,王后似乎与这事无关,难道,真不是她指使的?
璃月不急不躁,沉稳淡然的看了眼宁儿,又看了眼侍卫扛着的两根大木棍,难不成,太后还敢滥用私刑,无凭无据就想打她?
璃月和善的看了太后一眼,又轻瞪了宁儿一眼,朝太后温婉的道:“请母后明鉴。事情其实很简单,如果儿媳真要害你,怎么会叫自己的丫头,把矛头指向自己?这么做无疑自寻死路,任谁都不会如此愚蠢。”
璃月说完,冷冷睨了边上茵梦等人一眼,复望向太后,继续道:“如果是母后您想害儿媳,会大哧哧的指使身边的丫头吗?依儿媳看,刚才只是一场意外。所有人都看得真切,是太后先吩咐宁儿过去,守儿才过去,继而失手将太后推下池子。明明是一场意外,偏被有心人说成陷害什么的,能有这么多心眼的人,肯定也是经常做这些事的人。宁儿犯了错,应当责罚,儿媳只求太后别被有心人利用了才是。”
言下之意,有人挑拨她和太后的关系。
茵梦等人一听,一张脸立即变得又青又红。
茵梦狠狠睛了璃月一眼,不甘示弱的道:“王后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说姐姐我们栽赃你?”
璃月心底浮起一股怒气,双眸紧睨向茵梦,不平不稳,冷声道:“青郡王妃这是什么态度,敢这样对本宫说话?”
一听璃月的话,茵梦顿时有些傻了眼,没想到她竟端出王后的架子。
可周围全是妯娌亲戚,王后说得也没错,她的确没王后大。
想到这里,茵梦只好瘪了瘪嘴,冷声道:“茵梦不敢。”
璃月刚才微微发了点小威,看得太后目光陡转,怎么这儿媳一会儿温顺,一会儿又有王后威仪。
这下,她真搞不懂她了。
没想到,这王后不像表面那么温婉,心底还是有点威严的。
这么一思忖,她反而抬高眸看向璃月,看来,这个王后比她想象中更不简单。
如果她硬要以这些虚罪来罚她,说不这她会借机闹到惊羽和皇帝那里去。
南宫璃月是皇帝赐的婚,要是她在沁阳有个三长两短,皇帝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到时候,吃亏的是自己。
千万不能做得太明显,既然如此,那就抓到她的把柄再治她的罪,让皇上无话可说。
想到这里,太后眉锋微转,冰冷的双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宁儿,冷声道:“王后说得对,哀家刚才差点误会你,王后进宫一向规行矩步,又岂会玩那些愚蠢且无知的把戏。大胆宫婢,胆敢将哀家撞进池里,来人,拖出去杖打三十棍。”
“太后饶命,饶奴婢一命啊!”宁儿一边哭一边挣,可是几个凶狠的老嬷嬷已经把她拖了出去。
不一会儿,外面就听到粗狠的棍棒声和宁儿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璃月平稳站在原地,心里暗忖一句:宁儿,难为你了,谁叫你是凤麟的人。
今天她要是对宁儿心软,说不定明天就会死在宁儿手上。
宁儿是杀手,是奸细,杀手和奸细都是无情的。
外面的男子看到里面戏剧性的变化,嘴角扯起一抹轻笑,然后转身离开。
等宁儿受刑完,她背部、臀部早已血红一片,早晕了过去,幸好有功夫底子,不然这三十棍下去,她早没命了。
璃月愣然,不知道是板子疼还是棍子疼。
广离宫里一片肃穆,晴姑姑领着众人守在大殿,雪儿、酒儿等忙给宁儿敷药。
璃月换上一件月华白裳,腰系软带,目光深沉的扫了扫众宫女。
一与晴姑姑对视,璃月才知道,什么叫做嚣张的奴才。
好,恨瞪她,还一脸睨视的模样,她敢保证,她们绝对没有好下场。
走到宫女的偏殿,璃月犀利冰冷的扫了扫酒儿,酒儿守在宁儿榻前,一脸悲愤的模样。
璃月从袖中摸出一只玉瓷瓶,递到宁儿面前:“给她敷金华玉露丸,不出十日就能痊愈。”
雪儿忙接过药瓶,开始帮宁儿敷药。
宁儿晕睡得迷迷糊糊的,不时疼得龇牙,见王后亲自赐药,心里突然腾升起一股感动,“宁儿……多谢王后。”
璃月面上冰冷,目光犀利的扫过酒儿,冷声道:“酒儿,你跟本宫来一下。”
酒儿一听,身子攸地有些颤抖,为什么单独叫她去,难道王后发现什么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偏殿里间,璃月站在窗前,酒儿眼神复杂的跟在后边。
“本宫一直没好好问过你们,皇上究竟给了你们什么任务?”璃月陡然转身,目光犀利如鹰,阴冷的看着酒儿。
一听此话,酒儿忙在心里打颤,原来皇上说得没错,这王后果然是个精灵聪慧的人物。
在太后面前的表现,差点让她误会王后是好欺的角色了。
酒儿漠然抬眸,努力使自己镇定,拱手恭敬道:“回王后,皇上怕你陷入沁阳的儿女私情中,特派我和宁儿来帮你。酒儿知道娘娘事务繁多,所以自作主张将沁阳的信息传给了皇上。”
控制她?
璃月心里冷哼一声,她最不喜欢被人控制的了。
“皇上是派你俩来监视本宫的吧!”
璃月不紧不慢出声,一说出来,酒儿原本镇定的身子立刻抖了抖。
看来,风麟眼光太差,竟然找这种人来监视自己。
璃月也不恼,轻笑一声:“你不用担心,咱们都是皇上的人,该到传消息时,本宫自会行动。以后你和宁儿要传任何消息都得知会本宫一声,不然本宫将消息传重复了,就不好了。”
“王后,奴婢和宁儿只是遵皇命办事。就是死,也不会将消息告诉任何人。”酒儿拱手,一步不肯让。
璃月眼底投射出冰冷的锋芒,冷声道:“沁阳王宫危机四伏,连本宫都随时随地会丢命,何况你们两个普通的婢女。刚才宁儿的下场,说不定是你我将来的下场。太后手指一动就可以捏死一个人,到时候再出什么事,别怪本宫不保你们。本宫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如果想好了,就来找本宫。”
璃月说完,不待酒儿回答,冷地拂了拂袖,优雅淡然走到外殿。
她不相信酒儿真的不怕死,如果不怕死,刚才见到她的时候,身子为什么会发抖?
酒儿刚才之所以一步不让,肯定也在试探自己,试探自己是敌是伪。
酒儿、宁儿如果能收为已用,倒也不是坏事。
如果她们坚持监视她,她一定会让她们后悔。
夜幕降临,天上月明星稀,夜色醉人。
璃月坐在窗前,静静看着窗外的景色,今天是她来沁阳的第二个夜晚。
听说沁惊羽住星月宫,她住广离宫,两人中间只隔一汪镜湖。
看着远处一望无垠的湖水,还有对面明灯高悬、金碧辉煌的宫殿,璃月突然有些好奇。
这个时候,沁惊羽在干什么呢?
两个互不相爱的男女,结成一对人人羡慕的夫妻,还真有些奇怪。
天上的月老,你是不是喝醉酒了,把姻缘给配错了!
上次听风麟说沁惊羽喜欢一个叫星儿的女人,那个星儿胸前有琼花胎记。
而她身上,也有一处琼花胎记,她叫月儿,沁惊羽爱的女孩叫星儿。
名字不一样,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个星儿。
上次听风麟说起沁惊羽和星儿的事,她当时没太在意,对感情这些事,她向来都不太关心,也少三根筋。
怎么今夜,突然想起来了?
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那个幸运的星儿,能得到一个帝王如此深情专一的爱,星儿好幸福。
就算她这副身体真是星儿的,可是真正的星儿已经死了。
要是让沁惊羽知道这个秘密,他一定会痛苦至死的。
哎!先不想这个问题,先想想如何和老妖婆玩心计。
“王驾到!”
突然,外面响起太监高唱的禀报声。
璃月淡然睨了外边一眼,冷然起身,双手交合在胸前,沉稳大方的走出寝室。
来到正殿,那一身月华白袍的男子正好走进来。
璃月看了下沁惊羽的装扮,再看看自己的。
不会这么巧吧!
两人均是一袭月华白袍,连身上的花纹、款式都一样。
唯一不同的,他的是男式设计,她的是女式设计。
没想到古代也有情侣装,璃月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璀然的笑。
“什么事这么好笑?”沁惊羽目光深邃的看向璃月,她怎么笑得如此开心。
这种笑,他为什么从未有过。
璃月淡笑的看向沁惊羽,轻声道:“觉得好笑就笑啊!”
沁惊羽沉眸,淡然转了转眼眸,朝璃月负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