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2）

一身火红的凤袍在夜风的涌动下不断的漂浮起来，而她却依旧这样站着。神情中丝毫看不出一点的喜怒哀乐，只因明白一点她回来了。

在离开八年之久后，心甘情愿再次回到了那当初一心想要离开的是非之地。如今的她，心情却不似当初那般的煎熬。

错了吗？还是，爱上了就注定是难以自拔。夜残心，你告诉我今生你我之间是否还有延续下去的可能。如果是，那么你又为何不出现呢！

“母后，母后……”伴随着是夜翌晨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她双眼蒙上了水雾。终于知道，儿子没有死。

翌儿，为了你母后心甘情愿回来这里。曾经，我没日没夜想要离开的郝夜国。只因你，我却再次踏上了这片土地。

而今，这里没有了你父皇的恩宠与折磨。而今，我却只剩下了你。独独只有你，只剩下你啊……

“翌儿，我的孩子，你没死就好。可知道，这段日子以来母后有多么的想念你吗？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以为你就这样无情的离开了我身边。孩子，我的心头肉啊！”舞染蹲下身，将夜翌晨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眼泪，似断了线一般不断的涌落下来。夜翌晨也同时红了眼眶，那长达几个月的奋力他又何尝好过呢？

纳兰淳依旧端坐着，看着舞染的言行举止她的心中却想到了夜残心。那个被她抛弃的亲生儿子，那个因她明争暗斗而被无情牺牲的儿子。

许久之后，舞染放开了夜翌晨。她站在寝宫门外，牵着夜翌晨的手却看着纳兰淳。她知道，眼前的人让夜残心一生万劫不复。是她，都是她害得夜残心变成这样。

迈开沉重的步子，慢慢地走入寝宫内。她知道，不管纳兰淳错的有多么离谱。可，她毕竟是夜残心的生母。

“臣妾舞染，给母后请安。”大红的凤袍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飘飞着，纳兰淳的眼里却染上了笑意。

她的媳妇，现在的她俨然是寻常人家常说的婆婆。而，她这个作为婆婆的，却在漫长的八年后才得到媳妇这一个跪拜之礼。

是老天对她的惩罚，还是上天对她的捉弄呢？“起身，陪哀家好好说说话可好？我们婆媳俩还是第一次这样面对面的相处，你觉得呢？”

舞染盈盈欠身，随即便站起身来。她不知道纳兰淳能和她说些什么？可，却无法拒绝她的懿旨。

“翌儿，你出去找你的伊人姐姐和秋水姐姐。母后和你皇祖母聊完后，会去寻你的。想必你也累了，先去歇着吧！”舞染转身，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儿子。

夜翌晨没有出声，温驯的点点头。在出去之前，对着舞染与纳兰淳行礼，跪安。他知道，有些话现在的他还不能听。不过这样也好，起码有一天他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

偌大的寝宫，只剩下纳兰淳与舞染二人。“坐吧，哀家有很多体己话想和你说。”手随之一摆，舞染便走到了纳兰淳的身旁落座。

等舞染坐下之后，纳兰淳却一直看着她的双眼。她知道，儿子爱上她是难免的。虽然，已经八年过去。但，眼前的流觞国公主依旧美得不可方物，哪怕是她蹙眉的样子也是这般的明艳动人。

“是否见到哀家，你心中满是惊讶呢？也对，你嫁给残心这么久我们婆媳二人却始终没有碰过面。你知道吗？在你进宫之前，哀家被残心圈尽在冷宫中自生自灭。他怕哀家会走出冷宫，故而命人在冷宫的大门上砌上一堵厚重的石墙。怎么样？他是不是很绝情，无情到连生母都不放过。”纳兰淳露出了苦涩的笑，说起过去的事神情中透露出来的不过是心酸罢了。

她还没有说到重点，还没有告诉舞染夜残心当年的苦难。

相信无论是谁，只要知道了夜残心的过去绝对会于心不忍。那个天一样的男子，从小遭受到的却是非人的待遇。

舞染根本说不上任何的话，此事她知道的不多。那时候，也是夜子离隐隐约约提到过一点。至于，真正的了解也是今天纳兰淳亲口告诉她而已。

纳兰淳顿了一下，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茶水已经冷却，喝进去的水有些苦涩。她微微皱眉，依旧没有影响她此时此刻的失落心情。

残心，我只是想赎罪。可，一直都很明白。你是永远都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了，而我的年纪也逐渐大了。不知道哪一天我双腿一蹬，给你留下的不是快乐的过去，只是悲伤的存在。

你可以恨我，可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好吗？算是母后求你了，求你放过自己，给自己一条活路吧！“你也是皇室中人，后宫的明争暗斗你应该也看过不少。可，有一点没有人会像哀家这样做。哀家当年为了能够得到一切的权势，在残心出生时就把他抛弃了。你觉得哀家做的是不是大错特错，连亲生骨肉都置之不理。这样的哀家，还有什么脸面存活在这个世间上呢？哀家是罪人，不敢奢望谁对哀家的原谅。”

静静地纳兰淳说起过往，直到眼里的泪掉落下来舞染还是浑然不觉。夜残心，你的痛恨是对的。你的残忍是对的，你没有心没有情也是对的。

“君王一笑，美人暗殇。母后，如此浅薄的道理难道您从来都不曾明白过吗？难怪他会这样做，也难怪他对谁都不相信。这是臣妾第一次喊您母后，也是最后一次。伤害他的人，同样也是在伤害臣妾。当年的夜残心已经死了，死在了您的手中。现在的夜残心，臣妾定会保护到底。谁也别妄想坐再逼迫他，臣妾告辞。”舞染猛然起身，她头也不回的转过身。

纳兰淳一点都不意外舞染会这样说，可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眼前的丫头，有着一颗玲珑剔透心。

在舞染走到寝宫大门外的时候，纳兰淳这才出声。“自古红颜多薄命，恩宠谁又能独占呢！今天轮到你，明天轮到谁根本没有人能知道。你若能如此气定神闲的包容一个帝王作为你的夫，作为你一世的良人。那么，就要学会放开一切，目空一切。从前的你做不到，不然你也不会用金山脱壳计离开皇宫。而今的你，能否做到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哀家该说的都说完了，你回去吧！放心，三日后的盛宴哀家会出席的。哀家会残存最后一丝的气息等待着他回来，今生不奢求他的原谅，只求能在闭上双眼时再看他一眼，仅此而已。”

纳兰淳一边说着，眼眶却不由自主的转红了。残心，母后等着你回来。郝夜国是你的，整座江山都是你的。你才是是最有资格继承一切的人选……

舞染没有出声，火红凤袍下的双手在不停的颤抖着。她说的对，她说的很对。说中了自己的要害，说中了自己从前放不开的一切。

夜残心，如果选你做我舞染一生的良人。不知道上天会不会答允，会不会呢？

走出纳兰淳的寝宫之后，舞染疾步穿越过熟悉的亭台楼榭，直奔自己从前居住的冷宫。等她走到冷宫外院的时候，脚步停滞不前。

眼前这熟悉的一景一物，一砖一瓦依旧是她当年离开的模样。可是，明明一把大火烧光了这里。为何，如今还能够见到这座冷宫呢？

在舞染寻思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她想要转过身，却发现自己连转身都没有力气。

“皇后娘娘，您回来了。您终于回来了，老奴一直等待着您。想不到老天还是垂怜老奴的。”陈前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老眼里饱含着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