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2 / 2）

恨吗？好像，她已经忘记什么是恨，什么是爱。但，可以肯定的是她要是没做错选择的话。绝对不会在冷宫苦苦守候十来年，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多少的十来年。

施绾绾轻声一笑，握住了烈焰颐的手。“爱与恨，不适合哀家了。哀家年老了，只希望你们姐弟俩能安安乐乐走完一生便足够了。好了……时辰也不早了。哀家也要回宫了，你也早点歇息。”

就在她走出寝宫之后，脚步已经停下。没有转身，不过是静立在原地。“恨过，到现在还恨着。但，恨一个人太累。所以，哀家宁愿什么都不要了。”

怎么能够不恨，当他将自己遗弃在冷宫的时候。她发誓绝对不会原谅那个辜负了自己的狠心人，正如她所想的那样。在烈焰承死的那一刻，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原谅他三个字。

望着施绾绾远去的背影，烈焰颐明白到一个女人狠起来胜过男子。

夜色逐渐透亮起来，舞染轻微辗转了一下。翻身的时候，突然发现身边的位置是空荡荡的。心里猛然一下子警觉起来，他不在了……

“来人，伊人，秋水……你们快点进来，快一点。”舞染快速的旋开锦被翻身下床，大步的朝着外面的方向几步奔跑而去。

她顾不得仪态，顾不得脚下没有穿鞋。刚打开寝宫的门，却发现夜翌晨就站在外面。他的样子看上去有些疲惫，双眼里布满了血丝。

见到儿子，舞染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那般欣慰。“翌儿，告诉母后你父皇去了哪里？他是不是出去了，只是出去了对不对？”

心里隐隐有一阵不安滑过，夜翌晨只是静默的站着迟迟没有开口。舞染想要冲出去，夜翌晨却紧紧抱住了她。

“走了，父皇走了。母后，他走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离开我们，离开你我的身边。”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空洞，舞染一时之间没有回神。

在两人还未出生之前，她重重的一巴掌打在了夜翌晨的脸颊上。他满是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舞染，眼里写满了委屈。

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舞染。他没有喊出声来，也并未用手掌去捂那挨打的脸颊。

错了，这一切都错了。长这么大，他第一次挨到舞染的打。从前一直以为，他们会这样安然的互相守望下去。可惜，仅仅因为夜残心的离开他却再也没有了地位可言。

松开抱住舞染的动作，黯然转身正欲离去。身后传来了舞染的嘶喊声，他一边走一边在笑。笑的时候，眼里的泪水却在不停地掉下来。

他知道，这一次终究还是无法再抵挡了。夜残心说过的，如果要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王必须要有所牺牲。

可是，等到了这一刻才明白何为牺牲何为成全。他的身子挺得直直的，一路不停的疾步奔走。一直走到，连舞染的声音都无法听见为止。

夜翌晨伤心绝望的样子，让舞染的心更是碎裂。“不……翌儿，母后错了。我只是不想听见你父皇离开的消息，我曾想过要原谅他。想过要和他重新开始，可是现在再也不需要了。母后真的不是故意的，翌儿……”

捂住胸口，她痛的紧紧闭上了双眼。为什么你连离开都不告诉我，为什么最后的你还是要舍弃我，舍弃我与儿子，舍弃我对你最后的依恋。

宏源国寺

男子乘风而立，烟青色的长袍随风舞动。然而，男子的身边站着以为方丈。“你来了，老衲以为你不过是说说罢了。是否还有什么舍不下，你最好想清楚了再梯度。要知道，佛主只收有缘人。如若你心中还有红尘往事无法抛弃。那么，老衲劝你还是回去吧！”

方丈撅着白花花的胡子，说话的样子有些让人莫不着边际与脾性。男子仰天长笑，笑至眼角落泪都浑然不觉。

“没有了，再也没有了。既然你肯收留我，又何必咄咄逼人呢！半个时辰之后，大雄宝殿见。准备给我梯度吧！”男子始终看着苍天，眼里剩下的却是一片漆黑。

他知道，这一天怎么也无法逃避。从此之后，天下再也没有夜帝。从此以后，夜残心的名字将被世人遗忘。

当落月告诉他舞染的身世真相时，他也只是微微点头一笑。殊不知，这一笑他却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这一去，他再也无法同舞染和夜翌晨再次相见。

就让他永远老死在这里，就当他已经死了。纳兰淳，这辈子你我只能用此法莱互相解脱。唯有如此，你我才能够各自找到原谅的途径。

突然转身，手中拿着竹杖。方丈不过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然后便朝着大雄宝殿的方向走去，他不知道应该是成全了夜残心还是劝阻了他。

“你们四个全部回去吧！还有我的下落谁也不准透露，记住这个世间再也没有夜残心。我永远都不想见到你们，希望你们好自为之。好好辅佐他，让他成为四国最强大的帝皇。到我死的那一天，我会亲自带消息给你们的。”夜残心轻声的说着，那握住竹杖的手指是如此的用力。

翌儿，不要恨我。当天下人都需要你的时候，你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责任。你会看清楚，帝皇这条路所想付出的远远超越你的想象与能力。

但，你要时刻铭记着。不管局势如何变迁，你是名正言顺的帝皇。一国之帝，四国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