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王子被劫(1 / 2)
甘以罗阖眸,不由恨的咬牙,一字字问道,“刘春阳人在哪里?”
甘以昊摇头,低声道,“城破之日,满城大乱,臣弟不知道……”
“糊涂!”甘以罗低喝,一手指着他点了点,气结之下,却说不出话来。
甘以昊忙又哀声道,“王姐,臣弟果然是被刘春阳那个贱人蒙骗,才做下错事!若不然,王姐对臣弟恩重如山,臣弟岂会做那猪狗不如的勾当?”
甘以罗轻叹一声,说道,“事到如今,就算是知道,又能如何?”她自幼对这个弟弟呵护备至,虽然九死一生,心底却实在不愿意承认,当真是自己的弟弟要置自己死地。
此刻甘以昊一番话,将一切都推到刘春阳头上,再加上在怒江畔,果然有郎浔公主的人追杀,甘以罗对他的话,竟然深信不疑。暗想,随后自己逃脱,甘以昊下旨追杀,自然也是那个郎浔公主使的毒计!
甘以昊眼看她脸色更加缓和,忙道,“王姐,这世上,臣弟只剩王姐一个亲人,王姐就忍心,看着臣弟客死异乡,连魂魄也不能回乡吗?臣弟只求王姐救臣弟一命,日后为王姐做牛做马,臣弟心甘情愿!”一边说,一边砰砰磕头。
甘以罗眼看只是几个响头磕下去,他的额头已经鲜血直流,不由心中一软,伸手将他扶住,摇头道,“他已答应我不杀你,日后,我再设法求他放你罢。”不知不觉间,依着端木赞所言,并不将实情全部相告。
甘以昊又惊又喜,双唇微颤,“哇”的一声,放声大哭,一把抱住甘以罗双腿,哭道,“王姐,是……是以昊对不起你……你……你若生气,要打要骂,以昊绝无怨言!”
不再口称臣弟,一瞬间,仿佛又回到许多年前,那父王新逝,姐弟相依的罗月。
甘以罗心中一酸,张臂将他揽入怀中,一手轻理他凌乱的长发,柔声道,“我是你姐姐,岂能时时记着?”叹了口气,在他肩头轻拍,说道,“你已经不是孩子,是一代君王,这样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还不快起来?”
甘以昊连连点头,慢慢站起身来。这一刻,想到自己终于得回一条性命,心底,竟然有些恍惚。
从去年入冬,南绍王城城破,南绍君臣被俘,被全部打入南绍天牢,一关就是半年。
那半年中,甘以昊被独自囚在一间黑暗的牢房里,日日惊惧害怕,只要略有风吹草动,就以为是北戎王提自己行刑。虽然恐惧的事终究没有发生,但是想着不过是早晚而己。
想到命不长久,甘以昊心中一时愧,一时悔,又一时恨。如果,甘以罗还在……如果,步王后与自己同心……
只是,任他肠子悔青,这个世上,却并没有什么“如果”!
又悔又恨中,在南绍天牢一关就是半年。到今年深春,突然被人从牢中提出,虽然不是行刑,却被押入茫茫大漠。
白天,身受骄阳暴晒,夜晚,又忍受彻骨奇寒,望着大漠荒入骨髓的荒凉,心中,更是充满浓浓的绝望。
大漠押行两个月,披枷戴锁,受尽艰辛,加上北戎兵士的冷言冷语,呼斥喝骂,丝毫不将他当作一个帝王。他从小到大,几时受过这样的折辱?但性命攸关,纵然他心中怒极、怕极,也只能忍耐。
他没有想到,深入北戎国,竟然能见到甘以罗。那一刻,他就像溺水之人抓到一棵稻草,放下王者之尊,哀声相求。
可是,仅仅事隔一年,那个自幼可以任他予取予求的王姐,会为了另一个男子小小的刀伤心痛着急,弃他而去。
满心的绝望,更加深了他的恐惧。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已经被整个世界遗弃。
王后步瑶在危难之时弃他而逃,众臣在生死一线的时候,要废掉自己立王姐为王,而那个永远站在自己身边的王姐……
可是!可是!
纵然她的心里,有了另一个男子,可是,她终究是自己的姐姐啊!那声含怨带恨的呼唤,分明还是幼年时,恼自己背不出书时的王姐。
如今,能救他的,果然只有她!纵然在北戎囚禁,总强过丢掉性命!
刚刚安抚好甘以昊,就听帐外侍卫唤道,“王上!”
“嗯!”沉厚的声音淡应,帐帘一挑,端木赞微微俯首跨进帐来,鹰眸向甘以昊一扫,落在甘以罗身上,说道,“这几日积下一些奏折,刚刚批好!”
分明是找借口避开!
甘以罗瞪他一眼,抿唇不语。
端木赞微微一笑,上前拥她入怀,说道,“你身子不好,怎么说这许久的话?”抬眸向甘以昊一望,淡淡问道,“南绍王求见,不知何事?”
被他眸光一逼,甘以昊心头顿时一噤,忙道,“没……没……”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偷眼向甘以罗望去。
端木赞却不等甘以罗说话,点头道,“既然没什么事,就先退罢,明白还要赶路!”说着话,扬声唤侍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