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无数次的重来（2 / 2）

卢姓青年的咒念，卓然是一个字都没感受到。此刻的他早已蹭上了一辆，不知驶往何处的公交汽车。

其实也不能说是蹭，只能说他趁司机不注意时，双脚一蹬就翻上了公交汽车的顶上。然后吹着都市的夜风，映着茫茫都市的夜景，双手抱头地躺在车顶，仰望那灰暗的天空。

那一路花花绿绿的广告，紫粉千红的霓虹，美丽之中带着久违的陌生。令卓然感到恍如隔世，又仿佛一眼万年……

“人生，有时就像这霓虹灯下的都市，看似精彩万千，其实风尘遍地。”

“天下之大，究竟哪里才是我的归宿？又究竟哪里才…”

这时，突然！只听咚的一声撞击！

“诶吖！我说，你怎么开的车？”

“看见红灯不知道停的？你有没有脑子？”

只见一辆灰色的帕萨特车内，烫了一头短卷的中年妇女，愤怒地指着驾驶座上的中年男人一脸臭骂。

而中年男人，则张嘴惊讶地手指着一旁的公交车顶，期期艾艾地“啊噢额咦”个不停。

“你神经病啊你？！脑子瓦特啊？！”妻子见她的窝囊废老公，把人家凯迪拉克撞了不说，还神经兮兮地一直手指在公交上，发出怪声。简直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咦你妈啊咦！你看把人家车撞的！这下格格英国留学的钱，看你拿什么出！”

“离婚！”

妇女见公交车上鬼影子都没一个，直感到这窝囊废老公，简直是窝囊窝到了西伯利亚。连为宝贝女儿攒下的学费，都一下败坏个精光。

当卓然跃下车顶，听到帕萨特车内的妻子对丈夫的数落，以及最后那一句“离婚”。

身为男人的他，不禁为中年男子的遭遇，感到怜悯和悲哀。

“男人，哪怕娘炮，也必须要有骨气。别人尊不尊重是一回事，你尊不尊重自己又是另一回事。”

跑出现场的卓然，又回头望了一眼车内那不断责骂丈夫的中年妇女。以及那被撞的凯迪拉克车主，舔着滚圆的啤酒肚，作威作福地敲着帕萨特，因冲撞而拱起的车盖。

人世间的惨淡，一次又一次的在卓然面前上演。

他层见过比这更加欺凌的，也见过比这更为残忍的。但这发生的一切，对于他的人生来说，不过形同走马观花一样，无法帮助，也无法改变。

“人生永远是自己的。”

“所以，你的每一步，都必须认真，都必须仔细。”

“因为你不像我，可以有无数次的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