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战难【一】(1 / 2)
甚至就在刚刚不就,伍祥桢还特意派人来告诉他,说他所组织的炮阵地反击,实际上就是在抬着炮口打星星,白他妈的浪费炮弹。而且还责骂他说:就你这这个炮团团长,这个打法,你那儿子是你揍除了吗歪到这个粪堆,咋看你那儿子也不是你那个玩意揍出来的。
虽然伍祥桢的责骂充满了对于他刘国峰的侮辱,而且说起来这伤及到了他的人格,可是,刘国峰却无法辩解,毕竟事实就是这样的,确确实实就是护国军的火炮轰击对他们的炮兵部署以及步兵阵地造成了可怕的伤害。
而他的炮兵部署,以及他的组织反击,对于护国军的炮兵布置,甚至就是连步兵方阵也都不曾造成一点伤害,甚至可以这么理解,那就是刘国峰手下的炮兵攻击,甚至怕是十发炮弹都未必能够有一发击中对方的阵地。
这就是距离上的差距,这就是武器装备上不可弥补的劣势。看着一轮又一轮的火炮还在继续摧残着本部士兵的性命,眼看着自己的炮阵地即将崩溃,刘国峰毅然决然的下达了他这一生中唯一一次没有向上级请示就直接下达的作战命令。
我命令站在阵地中心,身旁还燃烧着熊熊烈火,汹涌着滚滚黑烟的刘国峰,摘下了自己军装领口上的那被他夫人亲手缝制在上面的护身符,深深的看了一眼,而后决然的掷到了身旁的烈火中。
我命令全体炮兵,山炮野战炮马炮调整炮口角度,注意风力影响,瞄准敌阵地前松林处,不间断炮击,直到阵地上最后一个人牺牲摧毁松林,点燃朽木,为我军士兵争取更多的时间
刘国峰的声音好似惊雷一般,虽然在爆炸声中刘国峰的声音相比之下不若蝇蚊,奈何其言语间的决然与冷静,才使得他这样一番慷慨陈词,声若雷震,足以震撼阵地上的每一个人。
敌军炮击之后,必然是全员进攻,点燃松林,阻隔敌军进攻速度为我军步兵骑兵争取到最后的时间。听我的命令,全体炮兵准备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刘国峰所统治布置的炮阵地上发出了丝丝铁石之声。
那是调整炮口,调转火炮布置时发出的声音,可这样的声音更像是包括刘国峰本人在内的,炮阵地上的每一位士兵最后激昂慷慨的誓死决绝。准备刘国峰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这是最后的怒火,也是他这一生中最后的爆发,因为此时此刻,当了一辈子炮兵的刘国峰知道,依照现在的攻击方式,以及护国军炮兵攻击的方式,他可以断定,在下一轮的炮火攻击到达时,他所在的位置。
以及现在残存下来的这些炮兵火炮所在的位置,必然成为一片焦土。所以他必须抢在护国军下一轮炮击前使得自己的命令能够准确的下达到每一个士兵的耳中,同时也要保证自己手下参与炮兵的每一发炮弹都能够准确无误的打击在目标的那片松林上。
可是,也许这就是命运,也许这就是天时地利皆失的悲哀与凄凉,刘国峰想着一定要抢在护国军炮击前轰炸那片松林,可是,就当他刚刚开口,那一个包含了他一生气血骁勇的打字还未出口时。
一发又一发护国军的炮弹,落在了他所处的位置上,而且,就在一颗颗炮弹爆炸的同时,他的眼中,终于流下了自己一生中唯一遗憾的泪水,这一滴泪水,带着他的怨气与无奈。
这是一滴血泪,亦不知这一滴血泪,到底是他眼中溜出的,还是他心中滴落的,亦或是这一滴血泪本就是普普通通的泪水,而之所以会变得赤红,还是因为掺杂了那一片贯穿了是自己颅骨的破片,留下了的窗口处,血污所染红的血泪。
总之,这一番轰炸之后,刘国峰以及他部下的炮兵,尽数战死,一具又一具焦尸残留在战场上,那被火焰灼热到暗红的炮管,还在散发着它恐怖的余温。刘国峰的尸体就这么倒在焦土之上。
这一片废墟焦土,还有残留的火焰与徐徐的青烟,大地的温度被爆炸所残留的火焰而提升,而无论如何,这一片此时灼热的土地,在不久后,又将要冷却为平日里的温度,而这片土地上那被血污染红的泥土,也将随着未来雨雪的冲刷,而恢复原来的颜色。
刘国峰死了,他手下整整一个团的兵力,也随之共同消亡,作为护国战争北洋军一方第一支正面与护国军交战的队伍,刘国峰与他的部下们,这一战是悲壮的,无论他们出于何等的信仰。
无论他们所忠诚的到底是怎样的领袖,总而言之,这一战,刘国峰打出了军人的气节,留下了北洋军中许久未曾出现的一幕,这不是一种英雄的行为,但是刘国峰仍值得被众人称赞。
看着敌方炮阵地终于在最后一轮的炮火中被全部摧毁,我的心中实在是不知道此时到底是怎样的感慨,我没有任何的兴奋,同样的,我的心中也没有一丝的同情与凄凉,或许此时在我的眼中。
我看到的,只有在望远镜中才能依稀见到的那一处地方,那徐徐的青烟,尚在燃烧的焦土,我好想看到了希望,同样我看到的也是毁灭,我不觉得这是一场惨烈的战争,同样的,我也不觉得我军的作为有怎样的无情。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战争啊,战争是推动历史的主要推动力,同样的战争也是席卷一切的最可怕的摧毁之力。我现在,统帅护国军为的,就是摧毁袁世凯的政权从而恢复共和制。
战争是必须经历的,虽然这样的经历是令人感慨的,而且说起来,这样的方式,也是对于国力的摧毁,这绝不是损耗,战争如果是对外的战争或许只是消耗国力罢了,而对内战争的话,那么无疑的这既是对于国力的摧毁。
而且伍祥桢此人在此时之前,虽然也有官职,但是手中并没有什么实权,而且其手下兵力确实有限,像这样的万余部队他还是第一次统帅,说起来,在这个年景里,军人想要弄到钱。
虽说比较容易,但是首先的第一点就是你手中要有足够的部队,而且这样还是在你本人首先在本地以及内阁中有足够的势力,保证你的上司以及和你同等官位的人,不会难为你。
而且即便是这样的条件下,要是你没有足够的部队,不说你能不能剿匪平叛弄来抚恤奖励,就是让你去刮地皮,要是手下的兵马不足,万一遇到了彪悍民风的老百姓的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