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十二章 困城【八】(2 / 2)
刘国峰的声音好似惊雷一般,虽然在爆炸声刘国峰的声音相之下不若蝇蚊,奈何其言语间的决然与冷静,才使得他这样一番慷慨陈词,声若雷震,足以震撼阵地的每一个人。
侵略如火我军现在的炮火攻击我想才能够称之为无愧于的侵略如火吧。火炮的惊天炸响声实在是令人振奋,不过这样的振奋与声势下,是以生命作为基垫,以金钱作为消耗载体的。
北洋军川军组成的四川将军杨森部的炮火部署阵地虽然遭到了我军火炮的袭攻击,在最开始的时候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但是经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他们终于又重新组织了起来,倒不是我能看到敌方阵地的变化。
而是因为现在我军的炮阵地也遭到了敌方炮弹的轰炸,战争的导火索,现在才算是点燃,而一个小时后,紧跟着炮火熄灭而向前冲锋的步兵进攻,才是这场战争的真正的开始,而且也从那个时候起,整个护国战争才算是正式打响
敌军炮击之后,必然是全员进攻,点燃松林,阻隔敌军进攻速度为我军步兵骑兵争取到最后的时间。听我的命令,全体炮兵准备在剧烈的爆炸声,刘国峰所统治布置的炮阵地发出了丝丝铁石之声。
那是调整炮口,调转火炮布置时发出的声音,可这样的声音更像是包括刘国峰本人在内的,炮阵地的每一位士兵最后激昂慷慨的誓死决绝。准备刘国峰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这是最后的怒火,也是他这一生最后的爆发,因为此时此刻,当了一辈子炮兵的刘国峰知道,依照现在的攻击方式,以及护国军炮兵攻击的方式,他可以断定,在下一轮的炮火攻击到达时,他所在的位置。
以及现在残存下来的这些炮兵火炮所在的位置,必然成为一片焦土。所以他必须抢在护国军下一轮炮击前使得自己的命令能够准确的下达到每一个士兵的耳,同时也要保证自己手下参与炮兵的每一发炮弹都能够准确无误的打击在目标的那片松林。
可是,也许这是命运,也许这是天时地利皆失的悲哀与凄凉,刘国峰想着一定要抢在护国军炮击前轰炸那片松林,可是,当他刚刚开口,那一个包含了他一生气血骁勇的打字还未出口时。
一发又一发护国军的炮弹,落在了他所处的位置,而且,在一颗颗炮弹爆炸的同时,他的眼,终于流下了自己一生唯一遗憾的泪水,这一滴泪水,带着他的怨气与无奈。
这是一滴血泪,亦不知这一滴血泪,到底是他眼溜出的,还是他心滴落的,亦或是这一滴血泪本是普普通通的泪水,而之所以会变得赤红,还是因为掺杂了那一片贯穿了是自己颅骨的破片,留下了的窗口处,血污所染红的血泪。
总之,这一番轰炸之后,刘国峰以及他部下的炮兵,尽数战死,一具又一具焦尸残留在战场,那被火焰灼热到暗红的炮管,还在散发着它恐怖的余温。刘国峰的尸体这么倒在焦土之。
这一片废墟焦土,还有残留的火焰与徐徐的青烟,大地的温度被爆炸所残留的火焰而提升,而无论如何,这一片此时灼热的土地,在不久后,又将要冷却为平日里的温度,而这片土地那被血污染红的泥土,也将随着未来雨雪的冲刷,而恢复原来的颜色。
刘国峰死了,他手下整整一个团的兵力,也随之共同消亡,作为护国战争北洋军一方第一支正面与护国军交战的队伍,刘国峰与他的部下们,这一战是悲壮的,无论他们出于何等的信仰。
无论他们所忠诚的到底是怎样的领袖,总而言之,这一战,刘国峰打出了军人的气节,留下了北洋军许久未曾出现的一幕,这不是一种英雄的行为,但是刘国峰仍值得被众人称赞。
看着敌方炮阵地终于在最后一轮的炮火被全部摧毁,我的心实在是不知道此时到底是怎样的感慨,我没有任何的兴奋,同样的,我的心也没有一丝的同情与凄凉,或许此时在我的眼。
而是一种类似于虎蹲炮一样的东西,或者说是近似于红夷大炮的武器,这是一种北洋军械局制造的武器,其实这也是之前北洋军的主战武器之一,只不过因为我军配备了德国制造的山炮野战炮,所以这一列的武器也成了防御性质的武器,退为二线了。
我军发动的进攻可以说的是迅猛的,爆裂的,这不由得让我想起在日本士官学校的时候,那个时候有教官摽榜日本木府大名,有着甲斐之虎称号的武田信玄,疾如风徐如林不侵略如火,不动如山的风林火山四字战法。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这所谓的四字战法实际是脱胎于我国孙子兵法的战术,原为: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掠乡分众,廓地分利,悬权而动。先知迂直之计者胜,此军争之法也。
我看到的,只有在望远镜才能依稀见到的那一处地方,那徐徐的青烟,尚在燃烧的焦土,我好想看到了希望,同样我看到的也是毁灭,我不觉得这是一场惨烈的战争,同样的,我也不觉得我军的作为有怎样的无情。
这是战争,这是战争啊,战争是推动历史的主要推动力,同样的战争也是席卷一切的最可怕的摧毁之力。我现在,统帅护国军为的,是摧毁袁世凯的政权从而恢复共和制。
战争是必须经历的,虽然这样的经历是令人感慨的,而且说起来,这样的方式,也是对于国力的摧毁,这绝不是损耗,战争如果是对外的战争或许只是消耗国力罢了,而对内战争的话,那么无疑的这既是对于国力的摧毁。
不过,我此时也觉得幸运,那是我在刚刚率先命令步兵梯队开始向对方的阵地徐徐进攻,如不是如此,看着刚刚敌方炮阵地所摆出来的态势,假如我真的等候到炮击之后,亦或者是在步兵前进的过程,停止了我军炮兵的打击的话,那么无疑的,我这三个梯队的兵卒,恐怕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无论是怎样的兵丁,无论是如何落后的火炮,这两者间的较量,绝不是公平的。只要适当的距离,那么即便是最落后的火炮,也能够轻易的撕碎十几名甚至是几十名士兵的身体,同样的,带走他们的生命。
陈敏麟此时并不在我的身边,因为出于战争的考虑,再加护国军整体将校数量的不足,所以我将陈敏麟派到了战场去,这一次向前攻击的三个梯队,走在最前面的那一方梯队,是由陈敏麟率领的。
而此时跟在我旁的这位副官,说起来,还算是唐继尧在我出兵前送给我的一块护身符,此人名叫邹若衡,云南昭通人,曾拜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部下猛将万振坤为师,得起真传南少林拳法。
此人投军后,一直跟随在唐继尧的身边充当他的贴身护卫,而且其实说起来,这个邹若衡还有一个称号,不过这个称号并不属于他一个人,江湖享有赫赫威名的昭通三剑客。